“老奴这也是为了大奶奶好,这怀上了孩子,再同处一室而眠,男人没个轻重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怕伤着孩子。”商嬷嬷仍一力地游说,看到林珑还没表态,不由地把话放重,“老奴也不想当这个恶人,若不如此,传了出去碎嘴的人必会说奶奶重欲,都这个时候了也舍不得男人云云,这于奶奶的名声有碍。”
林珑放下手中的甜汤,这点她倒是不曾想过,不过他们夫妻的房事何时轮到外人惦记了?挑眉看向商嬷嬷,“嬷嬷倒是为我想得周到。”
商嬷嬷听不出林珑是赞誉还是讽刺,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儿,搓了一会儿手后才道:“大奶奶若不采纳,老奴也没有强迫大奶奶的意思,不过这是规矩,多少人家的太太奶奶也得遵从的。”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林珑不顾忌身子,而且好淫,所以才不肯答应分房而居。
林珑的俏脸一沉,这商嬷嬷好大的胆子,真是抓着鸡毛当令箭,只不过碍于她是叶钟氏遣来的,她倒不好在庄子里就直接办了她,打狗还得看主人。
在外头听着这商嬷嬷侃侃而谈的香椽颇不以为然,这老东西原来凭这个上位,垂下眼眸,大奶奶十月怀胎用得上她,一旦生了孩子,哪里还能用得上这个老东西?
一山不容二虎,这商嬷嬷完全打压了她这个大丫鬟的风头,她自然是不喜的,这庄子上的人也是见风使舵的,巴结商嬷嬷的远比巴结她的多。
“既然嬷嬷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霸着爷不放,香椽,去收拾一下爷的东西送到东厢房去。”林珑扬声吩咐。
“大奶奶真的要?”香椽跟林珑最久,对于她的心事隐约得知,这大奶奶在情爱上是霸道的主,斜瞄了眼得意的商嬷嬷,真是不知死活。
“别废话,等爷在书房处理完事务,你且请他到东厢房去。”林珑看着香椽吩咐。
香椽见状,暗暗揣摩主子的心思。
一旁的商嬷嬷看到自己的建议最终被林珑采纳,忍不住倚老卖老地催促道:“你还傻愣着做甚?奶奶的吩咐没听到啊?”
香椽咬紧一口银牙,瞥了一眼这老东西,方才遵令去收拾男主子东西迁到东厢房。
林珑再度喝着甜汤,看着香椽带着如霞、如雁在忙活,心里暗暗有所计较。
商嬷嬷却没有看出林珑此刻的不快,反而在一旁道:“大奶奶一定要当那贤妻,不能让人诟病是妒妇,大爷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还是尽早选一个可心又听话的通房侍候才是,这都是贤妻必须要做的,大奶奶也不能例外……”
林珑闻言,猛地看向商嬷嬷,两眼紧紧地盯着她看,就是抿紧唇一声不吭。
商嬷嬷被林珑看得心里发毛,知道自己刚才太过猖狂了,于是忙改口,“大奶奶,是老奴说错话了。”顿了又道:“老奴也是为了大奶奶好才会这么说的,不然外头必定会把奶奶传得难听之极……”
“静王爷没有通房也没有小妾,外头可有说他什么不是?又有提及王妃什么流言?”林珑反诘一句。
商嬷嬷哑然无法回答,静王夫妻的恩爱是出了名的,初时有人说王妃善妒,又有人说王爷那方面有问题,后来王妃生了小王爷后,流言秽语又开始减少了,京里的姑娘家又开始羡慕起静王妃,甚至还有人说嫁人就要嫁静王爷那样的。
“嬷嬷,管好你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蹦。”林珑神情相当的不悦,“你不胡说八道,人家还不会想歪,可听明白了?”
“是,大奶奶,老奴必定会注意。”商嬷嬷听到林珑语气严肃,终于收敛了一些,私下里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大奶奶还是新嫁娘呢,哪里会同意给爷找什么通房。
“既然如此,你且下去吧。”林珑挥手道。
商嬷嬷抿紧唇给林珑行礼,这才退下。
一出房门,她的神情就严肃起来,对林珑颇为不满,不过想到若是侍候好了林珑肚子里的小主子,自己在太太面前是长了脸的,回头太太必定有赏,这么一想她转身到厨下炖些安胎的补品。
“嬷嬷?”
才走了几步,看到有人暗中向她招手,她驻足,一脸狐疑地看向来人,“你唤我有何事?”
那人忙塞了几两碎银子给她,看了看左右,然后道:“我那闺女也有几分姿色,还望嬷嬷能引荐给大奶奶,若能侍候大爷大奶奶那也是她的造化。”
商嬷嬷看了眼这肥胖的妇人,这女人她有点印象,确是有个标致的女儿,年方十五,听说是庄里的一枝花,看来是想往高处爬,而且还瞄准了大爷,想混那半个主子当当。
一想明白,她掂了掂银子,“我可不做这事。”一把甩回给那肥胖妇人,就这么点银子还想鲤鱼跳龙门,真真让人笑话。
“嬷嬷,你别走,你说要多少?只要你能帮到我闺女,我多多都肯给。”肥胖妇人追着商嬷嬷道。
看那香椽她们这些个大丫鬟在庄子里指手划脚的,想吃什么一声吩咐,厨房那儿就得讨好地备妥,这可风光得很。再说听闻大奶奶有孕了,这富贵人家必定要挑几个通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往常都是在京城的府邸,她就算花钱也找不到帮忙的人,如今是老天掉馅饼。
商嬷嬷冷笑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嬷嬷莫怒。”肥胖妇人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又从怀里掏出存了许久的十五两银子加上之前的几两碎银塞给商嬷嬷,“嬷嬷,我只得这么多,再多也没法了,只不过若我那闺女能得了主子垂青,我必定让她认嬷嬷当干娘。”
这点银子在平常人家是笔巨款了,可在商嬷嬷的眼里却没有掀起波澜,只是最后那干娘二字却让她动心了。大奶奶不好侍候,若自个儿的干女儿入了大爷的青眼,再赶在大奶奶的后面怀上身孕,大奶奶必定不能学太太那般要来养在膝下,这于她未为是坏事,兴许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思及此,她接过肥胖妇人手中的银两,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却之不恭了,也罢,既然要结缘何不现在?赶明儿把你女儿领来我见见。”
“谢过嬷嬷。”肥胖妇人忙道谢,这可是好机会,往后一家子指不定还能翻身呢。
商嬷嬷也满意地与她道别,继续往厨下而去,哪知有这想法的人居然有不少?她私下里光今夜就收了约莫百两银子,这可真真是笔巨款了。
香椽转到厨下时看到商嬷嬷与人鬼鬼祟祟说话,不由得起疑,这个老东西又想干什么?
“哟,香椽姑娘来了。”厨下有人立即讨好地道。
商嬷嬷一听这大丫鬟来了,忙让说话的人离去,在南园待了这么些日子,她何尝不知道这香椽是林珑的心腹?比素纹的地位只高不低,真正的嫡系。“可是大奶奶唤我了?”
“嬷嬷现在是红人,也别误了侍候奶奶,现在还不赶紧去?”香椽皮笑肉不笑地道。
商嬷嬷混内宅的人,当然知道此消彼长的道理,这香橼要与她做对还嫩了点,她睥睨了对方一眼,应了声,不过动作仍是慢悠悠的。
香椽看得火大,正要再提醒一句,哪知这商嬷嬷笑道:“我炖了补品正要给奶奶端去。”随后似想起什么,“对了,你去告诉大爷今夜分房的事没?”
“我这就去。”香椽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愤愤然地转身离去,越发厌恶这个老东西。
叶旭尧刚踏出书房正要回去陪伴妻子的时候,看到妻子的侍女香椽匆匆而来,不禁略有些急意道:“可是大奶奶出了什么事?”
这女人怀胎十月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现在就怕会有突发状况发生。
“没有,大爷放心,只是奶奶吩咐奴婢来禀告大爷,按规矩,大爷今晚开始要睡在东厢房,东西都腾挪好了,大爷直接过去安眠即可。”香椽说到后面都打起了冷颤,大爷冷着一张脸颇为吓人。
叶旭尧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转身又回了书房,临进去前,他不禁又问,“真是你们大奶奶唤你来说这些的?”
“奴婢不敢蒙骗大爷。”香椽屈膝道。
叶旭尧这才挥挥手让她离去,这些个规矩其实不用别人提,他自个儿都是知道的,妻子确定怀孕后,他就要别处而居,只是他没想到会那么快罢了。心中不悦的是林珑这么快就执行这规矩,昨儿夜里两人还能那般亲密,今天却将他拒之门外,想来确不是滋味。
香椽看到书房的门关上,不禁咬了咬下唇,看来爷是不高兴了。
“唉,你回头劝劝大奶奶,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看出来爷现在是很在乎大奶奶的吗?”匪石将她拉往一边道。
香椽一脸委屈,忙趁机道:“你以为我们奶奶愿意啊?那商嬷嬷一口一个好淫,一口一个舍不得男人,一口一个……”将对那老东西的不满加油添醋地说了出来,最后无奈地眼眶发红,“我们奶奶也是要名声的,哪能无动于衷?这不,只能照规矩办,这会儿指不定暗自伤心呢。”
匪石咋舌,没想到这商嬷嬷这么会折腾?
香椽本就与匪石关系不浅,忙接着他的袖子道:“你也知道她是太太的人,我们奶奶能动老太太的人,哪敢对太太的人有半点不敬?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再说哪有女人愿意被人说成好淫?我也替我们奶奶叫屈。”顿了顿,“哪有女人怀孕了不想丈夫陪在身边的?我们奶奶自然也是想的……”
“这些个话你刚才为什么不对爷说?”匪石听了香椽的长篇大论,顿时就知道这丫头是想要让他去说,只是被她这般当枪使,有几分不甘罢了。
“我如何说?连奶奶也不好说出口的话,我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能说这些吗?臭匪石,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被人欺到在头顶拉屎,你还这样对我,我不理你了。”说完,她提着灯笼哭着离去。
“哎,香椽……”匪石忙唤了她一声,他又没说什么,她到底气什么来着?“女人心,海底针。”
从墙角现身的匪鉴看着他道:“你若不是与她相好,她怎么会对你说这些?怎不见她找我说?”
匪石想想也是,他是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宅里的丫头有不少给他抛媚眼,而香椽是大奶奶身边的得力干将,自然也是瞩目得很。
“你若再不抓紧,就别怪最后那香椽丫头投入别人的怀抱。”匪鉴圈着双手道,若不是碍于兄弟情谊,他都想插一只脚进去了。
“哼,都给老子别想。”匪石恶狠狠地道,赶紧转身进去把香椽的话复述给自家主子听,当然还要经过他的再创作,往严重里去说,这样将来好在大奶奶面前邀功。
此时的林珑正换睡衣,看到香椽回来,忙遣了商嬷嬷出去,招手让香椽近前,“如何?”
香椽凑近林珑低声说了几句。
林珑点点头,半晌,方才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由香椽侍候着上床躺下。
商嬷嬷进来给林珑放下帐幔,在外禀道:“大奶奶,老奴从今儿个夜里在外边给大奶奶守夜,奶奶有事记得唤老奴进来侍候。”
林珑一听,这是要在她门外长驻了?这个商嬷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掩下心中的不悦,翻了个身,“嗯”了一声。
商嬷嬷见她应下了,这才喜滋滋地转了出去。
香椽见状,暗自吐槽,这老东西看来不用等大奶奶生就会失宠。
叶旭尧过来的时候,除了门外回廊处还亮着的灯笼外,里屋已是一片漆黑,他夜视不错,径直就往内室而去,哪怕妻子睡着了,他还是来看上一眼更为放心。
“是谁?”商嬷嬷听到声响,忙唤一声。
匪石不悦地回了一句,“是爷,你大呼小叫什么?”
商嬷嬷这才赶紧把点点亮,自罗汉床上下来,果然看到叶旭尧正冷脸看着自己,这会儿哪敢再耽搁?忙行礼道:“这夜深露重的,爷怎么来了?”
“莫非来了还要向你汇报不成?”叶旭尧的语气很冷,听了匪石的那番禀报,他如何还能给好脸色这商嬷嬷看。
“爷言重了,老奴不是这意思,大奶奶刚睡下,大爷要见她,明儿请早。”商嬷嬷斗胆道,换平日她是不敢这般与主子说话,可如今大奶奶怀孕了,她这可是有太太的旨意护航。
“她睡下我就见不得了?”叶旭尧冷笑道,“我是她的夫婿,难道见她还要你批准?”
“大爷折煞老奴了,可如今大奶奶有孕在身,大爷进去不妥,万一伤着孩子……”商嬷嬷一味地拿这条来说,哪家的夫妻不是这样?大爷若是有需求,找别的女子即可。
“滚!”叶旭尧一脚踢开这商嬷嬷,最是看不惯这等老刁奴,“都给大奶奶灌输了什么思想?我还没说你,你倒得意上了?”
“不行,大爷,您明儿再来……”商嬷嬷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起身去拦下叶旭尧,“老奴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真伤着孩子,大奶奶会伤心的……”
叶旭尧一把甩开她,真是受够了这个老太婆,一把推开内室的门,听到里头有细细地痛吟声,神情顿时一绷,顾不上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女人,径自上前把帐幔掀开,忙抱起妻子,“娘子,你哪儿不舒服?”
“夫君?”林珑诧异又略带兴奋地声音响起。
“是我。”叶旭尧沉声回答,拿过衣裳给她披上,然后吼着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商嬷嬷点灯。“你见哪儿不舒服?”
林珑却是喃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在东厢房歇下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现在就让人唤大夫来。”叶旭尧怕林珑的胎儿真出了什么问题,一时情急就要起身出去吩咐一声。
林珑忙拉着他的袖子,“别,我没事……”
“怎么没事?”叶旭尧看她额头冒汗,大掌往她后背一摸,也是一手的汗。
“大奶奶,你见哪儿不舒爽?”商嬷嬷不知死活地凑上前来。
林珑一看到她就没好气,当即没说话。
叶旭尧立即怒喝这商嬷嬷滚出去,这老太婆太没眼界力了。
商嬷嬷这回也知道自己惹出大事了,连辩解也不敢,立即退了出去。
“好了,她走了,有什么就直说。”叶旭尧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别拐弯抹角的,我还能不先紧着你吗?不想我搬去东厢房就直说,偏要借别人的嘴。”
他哪有可能看不出她的把戏?本来也没什么,现在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气又心疼,对商嬷嬷又更为厌恶。
林珑俏脸一红,到底还是被他看穿了,“我……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让你搬出去,别人就要用那么难听的话来说我,你不是我,哪里知道我的委屈?”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难受,“没你在身边,我也睡不好,刚睡着就梦魇了,也没人唤我醒来……”
她的泪水终没忍住往下掉下来,“除了用这法子,我还能如何光明正大地唤你进来?那商嬷嬷是婆母的人,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能拂了婆母的面子……”
叶旭尧听着她说,心更为疼痛,其实这事指责她是有失偏颇的,没有女人愿意被人说成好淫,揽着她在怀里,“好了,是我不好,别哭了,你都有孩子要当娘了,就更不能这般哭着……”
林珑这才稍稍止了泪水,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方觉心安。
“那个商嬷嬷明儿就遣了她……”叶旭尧冷声道。
“别。”林珑阻止,“她是婆母的人,多多少少要卖个面子,在这事上她站在理字上,如今把她遣了,难听的会是我的名声。”
叶旭尧这才止住火气,“不提她来扫兴了,这什么分房的闹剧就止了。”他起身到箱子前,掏出一套新睡衣转身回去,将妻子身上沾了汗水的衣裳拔下,重新换了件新睡衣,抱着她坐到躺椅去,让香椽等侍女进来把床上的锦被和床单换下,再铺一层清爽干净的。
等忙完都已一更天了,他再抱着打呵睡的妻子重新躺在床上,这会儿有她在怀,方才感到心安。
林珑这会儿倒是不太想睡了,等香椽等人退了出去后,这才在黑夜里搂紧他的脖子道:“夫君,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示之以弱,并无甚坏处,她想要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就要表现出她需要他的样子。
“傻瓜,别胡思乱想,我自会陪在你身边。”叶旭尧安抚她道。
“不过这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主子,我说了算。”
林珑听了这话,顿时心情大好,摸索着在他的唇上一亲,“我就怕别人指手划脚地胡乱编排,还有婆母那儿指不定也会不满?为了我腹中这块肉,大家恨不得我们最好十个月后才见面……”
她幽幽地说着自己担心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说,叶旭尧是不会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这在他看来都是瞎想,只是她到底是女人,更是媳妇,站在她的立场上确实是难为,遂捏了一下她的俏鼻梁,“想要我当挡箭牌,就直说。”
林珑被他道中心事,也没有羞恼,而是噘嘴道:“你是男人,天塌下来自然还有你扛着,我再如何也不及你半分。”顿了顿,“还是说你很赞成我俩分房睡?要是这样就早说,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皮没脸地缠着你,省得别人说我好淫,离不开男人……唔……”
本来说得正起劲,叶旭尧一个翻身半压在她身上吻住她的红唇,半晌后方才松开,忙压坏她的肚子,一个转身让她躺在他的身上,“又说胡话了?好了,我还巴不得你好淫离不开男人呢。”感觉到她不满地粉拳捶打在身上,他方才笑道:“只不过那男人必须是我,你是我的。”
林珑对于他这一番话很是受用,这一夜她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睡了过去。
翌日,商嬷嬷跪在夫妻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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