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枫和寒水月对视一眼,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
那照片是刚洗出来的,里面的画面十分清晰。只是照片当中的人,却异常的诡异扭曲苍白,以及熟悉。
以初蓦然想到自己初见冰柜里的寒水月的母亲时的画面,当时她几乎也是这种模样。脑子里陡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滕柏涵的母亲,难道……也是在冰柜里发现的?”
白以枫点点头,“对,我们刚刚特意去翻了滕柏涵母亲当年的资料,发现档案显示的是失踪,并非是对外宣布的意外死亡。如今看到这个,才怀疑一些事情,或许当年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可以好好的调查调查了。”
裴陌逸接过照片,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看了两眼,抬眸对上白以枫的眸子,“你是怀疑,他母亲的死,也和滕柏涵有关?”
白以枫沉沉的点点头。
以初手指豁然握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滕柏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了。”
如果只是害死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罢了,毕竟他是一个私生子,想要权力地位认祖归宗活得好的生活也算是正常。可是,连自己相依为命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母亲都害死的话,那他就是一个畜生,灭绝人性。
白以枫将照片收了起来,眸中冷光四射。他庆幸以初看清楚了滕柏涵的真面目,庆幸走入她生命中的人是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的裴陌逸,否则他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以初真的跟了滕柏涵,那下场将会如何的凄凉。只怕被利用完了,她也会被丢弃了,而且还是生命。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的后怕了起来。
“大哥,有人想见你。”就在这时,陆栋烈蓦然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看了裴陌逸一眼。
“谁?”
“滕柏倾。”
以初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滕柏倾?滕家的另外一个私生子?
“他找陌逸做什么?”以初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越发的不简单了起来。
陆栋烈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要求单独和大哥谈一谈,此刻人就在晋城国际。”
裴陌逸静默了片刻,半晌,才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陌逸……”以初抬眸看他,却被他揉了揉耳朵,轻笑出声,“我倒是想看看他突然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初儿,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唔,一个小时内,好吗?”
以初抿了抿唇,最终叹了一口气,“一个小时内。”
裴陌逸点点头,这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转身跟着陆栋烈离开了病房。
滕柏倾是第一次踏入晋城国际当中,从前也有过想法,等哪一天继承了滕氏企业,总会有机会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神秘的晋城国际的幕后老总。却没想到,事实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
他更加没想到,第一次踏入这里,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扳倒共同的敌人。
裴陌逸坐在他的对面,抿了一口咖啡,他也不急,就等着他打量观察自己以及整个会议室,反正着急有目的的人并不是他。
只是两分钟后,他垂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咖啡。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滕柏倾收入眼底:“裴总赶时间?”
“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里喝咖啡,半个小时一到,我就会走。”也就是说,他不介意让他打量观察个够,但是半个小时过后,不管他在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来意只说到一半,他也会起身就走,绝不拖延。
滕柏倾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眸子微微闪了闪,半晌,耸耸肩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恩?”
裴陌逸靠向椅背,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不轻不重的十分清脆。他的气势本就十分的强大,此刻就算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也一点都不减这份气势。
滕柏倾暗暗的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一开始打算好的说辞此刻全部被推翻,直接了当的开了口,“我知道,裴总最近和滕柏涵的关系十分的紧张。”
“紧张?”裴陌逸挑眉,眸光深沉。
“好吧,应该是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滕柏倾耸耸肩。
裴陌逸轻笑的喝了一口咖啡,一点都不意外他所说的话,“那又如何?”
“我想,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合作?”滕柏倾的身子微微的往前,目中的神色熠熠发光,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模样。
“怎么个合作法?”原来如此,他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滕柏涵笑了一声,手指缓缓的拽紧,“我早就怀疑了当年滕亮的死很不简单,前两年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我听说,你手中有一个能让这件事真相大白的证据……”
裴陌逸恍然大悟,“听说吗?滕大少的消息真灵通。”这件事情才刚发生,几乎秘密的只有他们这边和滕柏涵那边的人才知道而已。
看来面前的这位滕大少也一直在抓滕柏涵的痛处,甚至一直在当一位置身事外的观众。看着他们和滕柏涵一直斗到今时今日,到最后才出现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可惜,他的耐心还是不够大,忍耐力不足滕柏涵。
所以一旦得到消息,知道他手中握有这个足够置滕柏涵于万劫不复的证据,他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聪明人此刻一定会冷眼旁观,自己不会掺和进这件事情来,等到滕柏涵跨了,他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出来,那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他和滕柏涵斗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开始没有了耐心,久到他恨不得立即置滕柏涵于死地。
所以,他注定不是滕柏涵的对手。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远比他要有耐心的多。因此在滕柏涵的眼里,或许滕柏倾并不是他真正的对手。
“裴总,我们可以合作,共同扳倒滕柏涵。”滕柏倾看着他,有些期待的模样。hdh7。
裴陌逸略略的挑了挑眉,他很厌恶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他冷眼旁观也就算了,如今倒是想来分一杯羹。他觉得他裴陌逸看起来像是能让人占去便宜的人吗?
“滕大少,我一个人,也可以弄死滕柏涵,就不劳你费心了。”
滕柏倾一愣,内心有丝恼怒,然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公布出滕柏涵杀人的证据。”
“无可奉告。”
“裴总何不把证据交给我,我保证能轰动一时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并且让滕柏涵过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生不如死。”
裴陌逸看了看时间,豁然站了起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就不奉陪了。”
滕柏倾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裴总,你还在顾虑什么,既然你手上已经有了这东西,为什么不……”
裴陌逸打开会议室的门,对着门外的秘书说道:“送客。”
“裴总,跟我合作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处。”滕柏倾紧紧的上前两步,就想去拦住他的步子。
裴陌逸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低头将手腕上的衬衣扣子微微解开,结果秘书递过来的外套穿上,一声不响的越过滕柏倾的身边往前走去。
“裴总,裴总,我话还没说完。”滕柏倾还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却被面无表情的年轻秘书给伸手拦住了,“滕总,我送你下去吧。”
“滚开……”滕柏倾对着她怒目相视,那秘书脸色一冷,声音加深了几份,“滕总,我送你下去。”
“你……”滕柏倾狠狠的一瞪,冷哼一声,“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秘书暗暗的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他才是不知所谓的东西吧,总裁摆明了不想和他再交谈下去了,还合作?合作什么?总裁会特意赶回来见他已经是自降身份了,怎么可能会跟他有什么合作?
滕柏倾最终被秘书‘客客气气’请出了晋城国际的大门。看着如此模样的秘书,滕柏倾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站在晋城国际的大门口,表情阴沉沉的。
“裴陌逸,你可别后悔。”
说罢,冷冷的哼了一声,甩手坐上了车子,转身离开。
裴陌逸这才开着车子从停车库出来,驶向了和他相反的方向,朝着以初医院的方向而去。4102609
推开病房的门,除了坐在床沿看着杂志的以初之外,白以枫和寒水月已经离开了。
见他进来,以初立即将手中的书本一扔,看向腕上的手表,笑道:“时间刚刚好,真是一分不差啊。”
“当然,我还绕路给你买了一份你爱吃的那家皮蛋瘦肉粥,还暖着,来尝尝。”关上房门,裴陌逸满脸都是笑意,和刚刚在面对滕柏倾时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以初抽了抽鼻子,眸子亮了亮,“果然好香。”
拿从拿对。裴陌逸宠溺的笑,坐在床沿,将粥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小心的放好汤匙,放到以初伸出来的手上。
小米粥入口暖滑,香味四溢,以初喝了小半碗,才抬眸问他,“他找你什么事?”
“合作。”裴陌逸接过她手中的碗,亲自喂她,“来,张嘴,再吃一点。”
以初含着粥,说话瓮声瓮气的,“合作?……合作什么?”
“说是合作,其实不过是为了想要拿到我手中的那份证据而已,所以,我连问他合作对我有何好处都不曾,就直接将他赶出去了。来,张嘴。”
以初又吃了一口,点点头赞同,“这滕家就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滕父风流成性私生子一个又一个,滕柏涵灭绝人性,手足兄弟都要残害,滕柏倾这人接触的不多,然而单单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扳倒自己的兄弟,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
“所以还是少接触为妙。”那个滕柏倾,恐怕就是个会过河拆桥的,他若是和他合作,指不定还会被他倒打一耙,随时都会被陷害。
不值得合作交流的人,那就离得远远的。
以初点点头,笑道,“对,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反正他们也不稀罕滕柏倾的合作,更不稀罕他的帮忙,只要不是帮倒忙就是了。“只是可惜了楼朵琦,滕柏倾和她在一起,十有八九也是为了楼家的势力。”
楼朵琦就如同自己的上一辈子一样,为了一个谋夺自己家产的人付出所有。或许是自己经历过,所以对这个女人,她特别的同情。只是除此之外,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一个陷入了有心人编织的情网里,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或许就算是为了他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希望,滕柏倾至少和滕柏涵相比稍微善良一点,也不至于楼朵琦死无葬身之地。
“你和楼家的小姐,有交情?”裴陌逸微微眯起眼,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了,很复杂很纠结的模样。似乎一想到和滕家有关系的事情,她眼里就会有一种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存在。
他想探索,却又怕触碰到她的痛处。所以,他只能加倍的对她好,加倍的疼惜她爱她,让她慢慢的从那片她眼里呈现出来的痛苦当中走出来,直到有一天,敞开心扉告诉他,说她很幸福。
以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扯起了嘴角。最近她似乎越来越容易陷入过去的那种情绪当中不可自拔,这是为什么?是害怕如今这样的幸福是个错觉吗?
她甩了甩头,回道,“倒是没什么交情,只是同情她而已。一个天真浪漫善良的女人,或许就要毁在了滕家男人的手上。”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抓起他的手又吃了一口粥。裴陌逸见她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也不多问,只是静静的喂她。
一碗粥见底,以初浅浅的打了个哈欠。裴陌逸将碗放在一边,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想睡觉了?”
“你陪我。”
“好。”
他笑了一声,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谁知手才刚触碰到纽扣,病房的门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同时一愣,皱了皱眉,“进来。”
门一开,便听到东方和急的团团转差点要摔倒的样子,“以初,怎么办怎么办?不好了,你爸爸被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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