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臣赶到的时候,秦以航已经把住院手续办好了,乔予希也住进了病房里,乔语蒙正给乔予希换病号服,看到付千臣来,她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问:“你怎么来了?”
“是我让千臣来的。”秦以航解释,乔语蒙这些年一个人抚养乔予希就已经够辛苦了,如果乔予希真的得了什么严重的病,付千臣这个父亲在有必要的时候,应该知道真相。
乔语蒙看向秦以航,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秦以航是为了她好,她知道的。
“予希都住院了,是情况很严重?”
“没有!”付千臣才问出口,乔语蒙的就厉声反驳,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护崽的母鸡,可是她满是防备的脸上是一双含/着泪的双眼。
付千臣张了张嘴,只能道歉:“对不起。”
“只是流鼻血,指不定是上火,我就不该让予希吃烧烤。”乔语蒙皱眉,第一次把问题怪到别人身上。
“是我的错。”带烧烤去山上是付千臣自己的主意,他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带去找乔语蒙他们,显得太过突兀,可要是知道会因此害的乔予希住院,他宁愿不跟过去。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乔语蒙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好,又和付千臣道歉:“对不起,我太着急,不应该那么和你说话。”
“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付千臣只能干巴巴的说,乔语蒙和她道歉的样子太生疏了,生疏的他都觉得难受。
对此,乔语蒙只是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付千臣上前和乔予希说了会话,乔予希打了个哈欠说困了想睡觉,付千臣又出去医院外面买了晚饭回来,带到天黑以后才离开医院,临走的时候还是嘱咐乔语蒙:“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告诉我一声,还有,不论发生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机。”
“嗯,好。”乔语蒙点头,没看他,而是盯着乔予希的小脸看。
乔予希睡到现在也没醒,一张小脸还是白的近乎透明,只有微弱的呼吸和略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付千臣在那里站了一会,还是转身离开,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乔语蒙,却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的表情像是被浓雾笼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当天晚上,乔语蒙在医院里陪着乔予希住下,因为还没出结果,乔语蒙的心一会悬着一会落下,一晚上也迷迷糊糊地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
隔天一大早,有护士给乔予希量了体温,体温正常,
直到下午,负责乔予希的主治医师才找到了乔语蒙,他的脸色挺凝重的,亲自到了乔予希的病房里,看到乔予希也好奇的看着他以后,他才抬眼看向乔语蒙,“乔女士,我有点话要和你说,你和我来一趟。”
听到医生这么说,乔语蒙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情况一定不好,所以才需要背着乔予希。
“好。”乔语蒙点头,看向乔予希,“予希乖乖的等妈妈回来,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知道。”乔予希点头,甚至还对乔语蒙露出一个笑来。
看到她脸上天真的笑容,乔语蒙只觉得心脏一阵剧痛,乔予希越是这样懂事,她越是难过。
她拖着沉重的双腿和主治医生走进了办公室,医生才把检验单递给乔语蒙,“乔女士,我们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孩子的情况不好……”
乔语蒙捏着单子,薄薄的一张纸却像是有千斤重,她甚至都没办法让自己的脖子低下去看上一眼,只能僵直的看着医生,等待他回答。
医生也知道做家长的知道孩子得病心里难受,所以就接着说:“是造血干细胞增殖失控。”
“什么意思?”乔语蒙看着医生,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是这种医学上的专业术语,她还是不懂。
“俗称,白血病。”
轰的一声,乔语蒙感觉自己被不知名的重物狠狠地砸到了脸上,疼的她脑仁都像是要爆开,眼前也一片模糊。
“乔小姐?乔小姐?”医生的声音钻到了她的耳朵,忽远忽近。
好一会以后,乔语蒙才用力的掐了一下手指,眼前的迷雾又像是突然散开,她总算看清楚了医生略带焦急的脸。
她抬手摆了摆,才发现手臂酸软的几乎抬不起来,有气无力的说:“我不信……”
医生愣了一下,也知道这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承认的打击,点了点头说:“我们再给孩子抽一次血从新检查。”
“好。”乔语蒙点头,甚至都忘记和医生说一声谢谢,整个人就像游魂似的转身,飘飘荡荡的回了乔予希的病房里。
看到乔语蒙的脸色不对劲,乔语蒙小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得了严重的病?”
“啊?”乔语蒙愣了一下,很快勾起一个笑容,可这个笑容,就好像牵动了脸上没一块肌肉,却偏偏配合不到一次,难看又变扭,“没有,医生和我说之前那管血不小心被护士姐姐弄丢了,还要重新再抽一管。”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予希点头。
“嗯,就是这样,不是予希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哦,我家予希是小天使,才不会得病呢。”乔语蒙说着抬手摸了摸乔予希的头顶,可是鼻头酸涩的不行,所以她僵硬的转身走到窗口,试图让风吹干泪水。
“妈妈,你怎么了?”乔予希看着乔语蒙的背影,她们是母女,天生就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在维系着她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乔语蒙心情不好,乔予希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没事。”乔语蒙回答,却依旧没有转身,“妈妈就是觉得外面的风景一点也不好,如果可以,想换一个风景好点的病房。”
“风景不好吗?”乔予希看着乔语蒙纤细的背影,小小的心脏压抑的很难受,还是说:“没关系的,反正予希也不住几天就出院了,不用麻烦护士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