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双方的法力,同时降到了七成,局面仍是半斤八两。当王先得意的微笑,再次拍出土盔符护身时,魔修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王先并没有急于服用千年灵乳,只有法力接近五成,明显处于险境时,他才会考虑服用。现在看到魔修的法力,比自已好不到哪去,正好给对手一点希望,耗耗他再说。
这时,长达三个多时辰的斗法,已经让阵外围观的修士,议论纷纷了。能和黑魔宗筑基期排位第一的修士斗法这么久不分胜负,究竟是谁这么强横?除了小师妹和熊大熊二,他们自然从其他的内门顶尖修士中一个个去怀疑,去争论。
小师妹也有点焦心的在阵外来回走动着,时间越长,消耗的法力自然越久,虽说斗法不会闹出人命,但法力如果损耗过大,对修为的损害,也是不容小觑的。
更何况,她虽然一直对王先信心满满,但黑魔宗筑基期第一的修士,也是名声在外的,相持这么久,往往说明双方难分轩轾,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
果然,魔修见双方又陷入僵局,如此下去,很可能有灵丹恢复法力的王先,会再次占优,他下定决心,决定再次行险,再次运转七伤功,在丹田又拍七下。
这一次,王先见他的肤色,变得更加血色渗人,仿佛是剥了皮的血人一样,竟然开始渗出一丝丝的血液来。
魔修的法力一下子又提高到了九成多,而王先不知道的是,两次运转七伤功,将使对手在返回宗门后,要用三四年的时间疗伤,三四年内修为不能增进,对他在门中的实力,将是巨大的打击。
王先见对手拼死一搏,来势汹汹,这次并没有学着他再服用千年灵乳,而是拍出一张黑火符助战。高阶下品的黑火符,能发出金丹初期的火力攻击,顿时抵消了魔修法力提高的优势,双方又陷入了苦战。
半个时辰后,苦战依然继续着,王先对魔修两次运转七伤功后的法力攻击,已经完全适应。
王先算了一下时间,他天黑不久就进阵了,至今已三个时辰多,到明天卯时天亮,大约还剩下两个时辰。
对手既已黔驴技穷,再打下去,恐怕对自已也没什么提高了,较技已失去意义。他不想久拖,打算尽快收割对方的灵物,很快加大了攻击力度。
只见王先轰轰两声,又挥出两团黑火符化成的黑火,与先前的一团,一起围攻魔修。
魔修见状,大为惊恐。他虽然本能的闪避着,但他知道,要不了半刻,就会伤在黑火之下。
火克邪,三金剑、三火剑和三黑火中,纯粹的三团黑火攻击,是最能克制魔气的。
黑火所到之处,魔气不仅顿时飞散,即使是灼热的火气,也将整个阵内的魔气,冲得黯淡了三四成,由浓黑变成了淡灰色,魔气的威力,自然也大减,这时的王先,即便没有土盔护体,魔气也已形不成多大的困扰了。
魔修在阵中狼奔豕突,惊惧不已,他明白,要想不被黑火或六甲剑阵所伤,必须赶快认输,但他又充满了不甘,没想到几十年来在魔宗克服万难,一直顺风顺水,这一下子,却要输个精光,不仅是玄器,还有几年的修为要用在疗伤上。
就象豪赌的赌徒修士一样,他心有不甘。在黑魔宗,落后就意味着死亡,每年一次的斗剑,败者即死,是魔宗修士逃脱不了的宿命。
他绝望的咬咬牙,决定与其如此,不如最后行险。他马上运起一种功法,全身再次鼓胀起来,两手不停的拍打着胸口和四肢的关节处。
王先这一次没有看懂对手想干什么,虽然华天宗对魔宗的秘法研究较多,但魔宗也是不断的在创新着各种魔功,越是在紧要关头,魔功往往越能发挥扭转乾坤,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作用。
王先不敢大意,将几张防守符事先捏在了手心中,全神戒备着。
两人一直是相距约十三四丈的距离在斗法,主要是御使各自的法器和骷髅在身前六七丈远交战。
但这一次,王先突然发现,一直在逃避的魔修,在拍打了一阵自身之后,突然转身,不再闪避,直朝王先扑来,视那些追杀的黑火炎如无物。而他的两柄高阶玄器,依然在对抗着王先的六柄中阶玄器剑。
王先皱了皱眉,他本能的意识到,对手要拼死一击,危险很快要降临。他见过不少最后关头引爆一次姓玄器,拼死一击的修士,小心起见,他拍出了一张石砚符。
只见阵法中,篷篷篷声音连响,竟然是魔修的四肢,飞血四溅,象四柄中阶玄器一样,又象四只依旧灵活的手脚一样,绕过黑火炎,向王先激射而来。三团黑火炎,竟然没能追得上它。
王先一瞥之下,也大感惊惧,好在石砚已现,他迅速的闪身躲进了砚中,砚盖关上之时,魔修的手脚也击打在石砚上。
四肢组合攻击,相当于一柄半高阶玄器的攻击,接近金丹中期法力的一击,顿时让石砚摇晃不已。
好在石砚符是高阶中品的防守型诗笺符,端方古朴,正气凛然,那些随着四肢追踪过来的魔气,竟然象遇到克星一样,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儒门七宝之一,砚台类的攻击法器,往往由儒修长年修炼正气类功法磨制而成。石砚符的高阶材料中,就有土属姓的儒修砚台材料,是王先从狂沙谷得到的几种土属姓高阶材料之一。
这份材料是殒落的金丹期儒修,遗留下来的灵物,狂沙谷由于土灵力旺盛,附近也有一个产砚之地,夏国四大名砚,沙元砚,就产于附近,历史留存下来的古沙元砚,也偶有出土。
王先在漆黑的砚中躲了一阵,神识却一直外放,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四肢的攻击,象四只利爪,持续了半刻钟,终因力有未逮,最后落地。
而魔修也在四脚射出后,象一个人棍,躺在了地上,好在四肢射出前,他就封住了肩臀部的几处大穴,没有鲜血狂涌而出,不会失血过多。
但饶是如此,他也元气大伤,法力大失,修为一下子竟然跌到了炼气末期,整整跌了一阶。他面如白纸,缓缓的在地上,象蠕虫一样拱动着,头朝前,肋骨依次用力,竟然也可以推动整个躯干移动,逐渐的向四散在石砚周围的四肢爬去。
王先的神识,自然将这一切动静,全瞧在心里,见尘埃落定,他推开了砚盖,爬了出来,眼光一扫阵中地面,只觉触目惊心。
看着四肢一躯干在地上留下的五道血迹,和象大血虫一样正在蠕动的魔修,他皱了皱眉,这么恶心的打法,他是第一次见到,天生的让他厌恶不已。
王先不为已甚,先收了魔修散落在地上的四柄高阶玄器,作为此战的缴获,又拾起魔修四肢,对接在他的断臂断腿处。
只听咯吱咯吱几声,便帮他接好了腿骨,再运指如飞,连点了接口处的几处大穴和经脉。在王先筑基期法力之下,魔修很快就可以开始运功疗治断肢的外伤。
王先发出神识,让仍在互相缠斗的两对骷髅停战。
魔修的神识跌落得这么厉害,两具魔骷髅,很快就反应过来,跃跃欲试,颇有随时反噬,不愿听命的凶兆。
好在王先让陈公波和陈母波将他两逼到了魔修的躯干旁,魔修用残存的神识,在王先和两鬼虎视眈眈的助力下,将两具魔骷髅收到了别在腰上的灵兽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