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机灵,扈青这次派出去救人的人,他也算是个小头目,故此和楚傲然把人送回来。
醉八仙伫立龙江下游入海口,近海浪社,和曦华制药一样,是个百年老字号。
骁勇悍气如海浪社,都不敢招惹醉八仙。
因为它从来都是个各路牛鬼蛇神互通有无,彼此购买信息的场所。
在黑白两道上,都很吃得开。
道上的人,只知道,它背景神秘,幕后老板,不管世事,却又允许世事消息在这里中转。
这里可以买笑买醉,买消息,却绝对没有人敢在这里搞事情。
道上人人都知道,醉八仙是个祥和之地,只要你在醉八仙消费享受服务,就算你宰了人家老爹,对方也住了进来醉八仙,看到你,也只有默默忍耐,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但自然躲在这里,不过权宜之计,谁也躲不了一辈子。
因为它贵啊,最低的服务,也动辄百万一天,而且每个月每个人都有限额,最多只能住一个星期,也就是七天。
这就是基于有些人,妄图躲在这里,避一辈子的祸难,幕后老板早年间做的对策。
毕竟生意要做好,各个方面要照顾妥帖。
这陈晓一听,当即颠儿颠儿去了,她心头其实乐开了花。
早应该想得到的,唯有这里的那个,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他传说的恐怖存在的子嗣,才有这般的魄力,能够制霸这么多世家。
只不过醉八仙不理世事久矣,道上的人,素来谈论龙城势力对比,都不会将醉八仙放进去,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罪与法之外的,异色地带。
楚傲然问过扈青,这醉八仙和怪老头有何渊源,为何她能和那边搭上线。
扈青当时解释说她也不大清楚,就知道昔日怪老头有一段时间,是住在里面避难的,以至于和里面的人,打下了一定的交情,对方很给面子就是了。
楚傲然很满意扈青的机警。
安排一个竹迦进去,以后自己也有了人情。
以后亲人要避难啥的,往里送就是了。
就如现在这样,竹迦帮忙将老人送回来,旧商会那些人,就是要计较,对着醉八仙,也是黄鼠狼拉王八,无可下手。
且说陈媛和陈晓到了醉八仙,就企图打探一个名叫竹迦的人。
结果那里的酒店管理人员,看白痴一样看她们两,“没有,没有这个人,两位要住下的话,往柜台登记,否则的话,还是请回吧。”
陈媛财迷,陈晓早被贵人迷了心窍,既然知道贵人就在这里,哪里舍得走,见他们管理人员态度这么强横,直气得三尸暴跳七窃生烟,陈晓当即趾高气扬说道,“你敢这样对我无礼?你知道我谁吗?我陈晓,你们少东家看上的女人!”
“少东家?”
那些管理人员看她眼神更加古怪了,“我们这里只有各部门的执事,没有什么少东家的……好了,不住店的话,麻烦出去,别妨碍后面的客人了。”
两人莫可奈何,只能忍痛掏钱,订了个套房,打算暂且住他两三天,怎么也要找到那个贵人。
此时此刻,陈晓四仰八叉的躺柔软舒坦到了极致的被褥之上,声音麻木,极为不自信,“我说姑母,该不会是我们一厢情愿吧,或许,这贵人压根就没看上我?否则他怎么忍心不看我一眼?我都找遍了这间酒店,都没找到那个名叫竹迦的啊。”
她心疼这个钱啊。
在这里住着,那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好不容易得来的钱,就哇啦啦啦的流逝了。
陈媛自然也肉痛,但脸都打肿了,该扮的胖子,还是得继续扮,“不慌,肯能是竹迦对你的考验呢,晓晓,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她只懊丧自己女儿巴巴的倒贴那个废物,否则说不定人贵少,青眼有加的,就是自己千娇百媚的女儿了。
还真别说,适才看到女儿,见她冰肌玉骨清无汗的,比起以前,更加魅力四射,温柔妩媚了,就凭那千娇百媚的风情,完爆自己侄女啊。
怎么偏生便宜了那个废物!
要是她知道,所谓贵人,就是她认为的丧门星女婿楚傲然。
她自己有眼无珠,各种瞎折腾,跟钱跟家里人过不去,都是虚妄的捕风捉影。
而女儿最近益发出落得如花似玉,越来越年轻,跟个十八二十二似的,都是爱情的滋润作用,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当然,她也有一种败家娘们儿,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
你金华盛,金馨,金家一家不是都伙着一个废物来欺负老娘来着,老娘就好生好生享受享受,大手大脚花钱!
看以后你们知道了以后,肉痛不肉痛!
陈晓心说,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你让我怎么自信?
于是她提议,“索性我们再去走一圈?”
这地方贼贵啊,能利用的时间得充分利用啊,不能白白花钱啊。
百来万一个天。
她一想起,就肉痛不已。
“那就再去找。”
陈媛说道,“万一就找到了呢。”
两个人于是再次披衣起身。
大冬天的,寒风呼啸诶,她们仍顶着刮面寒风到处溜达,害得醉八仙的警卫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二人,在传呼机里暗暗招呼同事,“警惕517那两个女的,十分可疑,别出了什么纰漏。”
逛了一圈,忽然陈晓一扯姑母的衣角,“我的天,我看到了谁?”
“天煞的,是那两煞星!”
陈媛一看,也花容失色,两人忙不迭缩进了一边的角落里。
原来,不远处一个面带菜色的年轻人,一个苍老沧桑的老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
这不是别个,正是席家的老四席青痣和席家私生子席锋。
“别啊,你们别往这边过来啊。”
陈晓见他们居然直直往二人藏身之处走过来,不由得慌得一笔。
虽然明知,这里不容许干架寻仇,可对上席家人,容不得她不打心底发颤啊。
陈媛也很慌,追悔莫及,颤声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们躲进来避难的,好死不死,被我们撞着了,我们后面就不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