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横洞,深倒是极深,这拽拖出来的棺椁,看着也确实有模有样,但就是小了些,”
第一个人有些不无遗憾,用手电照了照棺椁,“咱们哥俩忙活了大半夜,真能有什么旷世好东西出来么?咱好歹也算是这上境归一丘附近的头面雇佣兵了,这就为了一时冲动就做了掘墓人,盗墓贼,传出去只怕要被散盟那些人笑死!”
“大板牙,瞎嚷嚷毛线啊你,棺盖松动了,这特么的什么材质?太沉了些吧,也幸亏我们的横洞发掘,是微坡缓落……利索点,赶紧的,过来帮忙落下盖子啊!”
归一丘!
楚傲然心思暗动,这里竟然是上境?
还是龙家附近?
嗯,上境大家族大势力,主要被旧会操纵,剩下来那些小势力,个体小商业户,还有那些雇佣兵,绝大部分散修,融不进入旧会,为了稳定发展,就自觉成了一个不怎么靠谱,但究竟聊胜于无的散盟组织。
这种雇佣兵,恶名昭彰,只为暂且利益而貌合神离,背地里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可就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连旧社会的乱葬岗都不放过,足以说明问题。
楚傲然心一寒,小心翼翼的往身畔的两棵大树背后挪了挪,靠了靠。
无它,唯恐一会被那两家伙手电照见。
哪怕刚才这么一摔,早已摔得他浑身散架似的剧痛,也要紧牙关忍受。
这些亡命之徒,凶残暴戾,听此二人对话,偏又爱名声,断然是容不得旁人看到他们卑劣行径的。
要是往日,他丝毫不惮他们,可当下,自己摔得凄惨,爬行都困难,哪里还有气力跟他们恶斗?
也幸亏,之前风大,自己不知道怎么会从天而降,砸断了树枝,人落在浓密高草里,而他们只看到惊走的夜枭和风里摧折的树枝。
楚傲然忍不住忍痛探首,看向外面。
棺椁里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犊子的,一看就是里面确实藏有好东西。
那两个雇佣兵眉开眼笑,在疯狂将里面的好东西扒拉出来。
金银细软,女子饰物,簪子什么的,还有精雅瓷器,甚至有两枚鹅卵蛋大小夜明珠,赫然正是微光来源!
“好东西啊,总算没白瞎了这一夜的努力。发达了,发达了!”
两人一人一枚珠子,欣喜若狂。
突然其中一个名叫狗绳子的,啊的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原来是另外一个,所谓大板牙,见宝生了歹念,突兀偷袭,手中匕首从后刺穿了同伴的喉咙。
那家伙的的牙齿有点大,几枚大板牙,在暗里闪着骇人的光芒。
楚傲然确认这家伙起码也有玄明境的本事,自己就是没受创,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上境的修士恐怖如斯啊,随便拉出来散盟组织里的一只阿猫阿狗,还是个盗墓的雇佣兵,就都是恐怖巨佬级别人物。
他心头砰砰直跳,若不是有风遮掩,又恰好落在高草里,现在又躲在大树后,自己一条命,早就凉过水了。
那人将同伴尸体拖拽进横洞,封住,又处理地上血迹,然后卷走所有他认为值钱有用的东西,然后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一些个不起眼的杂物。
比如一副破败的画卷,一张古老到无法辨认的丝帛,一个满是铜锈的小盒子。几片破碎的瓷瓶碎片。
夜色昏暗。
楚傲然这个角度不大好,高草时刻遮挡,只能依约看到那边的得赶紧,却始终没能看到看清楚那人的脸。
也是,若不这样,他适才早就被他们手电照见,死于非命了。
确认那人走远,消失不见了,楚傲然也积攒了些气力,艰难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沉重身体,来到了棺椁边上。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般的墨黑。
枭鸟在远处怪叫,这片荒凉的土地就显得格外的阴森和瘆人!
也幸亏挂了一个家伙,跌落的手电就在脚边,楚傲然很快就摸到,打开,然后照看剩下的东西。
若是换了平时,他伤成这么一个样子,指定一觉到天亮,待身体强大的治愈功能开启,等伤势痊愈,然后才起来跑路。
但此刻是个例外。
因为刚才远远看到,那张破败不堪的丝帛,格外的眼熟。
简直和老头子给子的药典,是一个材质和古陈程度!
但上面全是今人看不懂的非现代文字,鬼画符一般,还模糊不已,那人自是一屑不顾,直接扔在了一边。
楚傲然拿起来,在手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大荒经—血脉参同》这几个最大最显眼的字样。
明显是和药典一个级别的好东西
这叫楚傲然如何不心头狂喜?
他立刻揣在兜里。
然后再去看其他东西。
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要是其他东西也是一个层次的,岂不爽歪歪了?
他伏低身子去翻捡。
瓷瓶碎片上,似乎有些古怪的字符。
看着令他心头莫名震撼。
他细看时,忽然手上一痛,竟然是碎片锋锐,割伤了他的手指。
鲜血滴落碎瓷和那只满是铜锈的盒子上。
忽然楚傲然蓄势防御,竟然是那盒子里爆发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一道猩红的影子,如同彩虹般从盒子裂缝里闪出,向着他面命迅速奔袭!
一只指大血色长蝎!
楚傲然来不及摸出靴间的匕首,手中锋锐的瓷瓶碎片,对着蝎影尾部,迅速划下!
毒刺和毒腺,同时被楚傲然切割掉。
毒蝎当即死去。
“好快的速度,太危险了!”
楚傲然擅长药理,看了看毒腺,又嗅了嗅气味,顿时明白,这家伙毒性不大,但有些麻沸的作用,猎物被蛰住了,会丧失行动能力,任由它随意鱼肉。
可惜死了,不然可以养着,作为长期的手术麻醉剂的萃取途径。
他打开盒子,却意外发觉,里面有十几枚蝎卵。
自己之前滴落的鲜血,似乎为之表面添加了一抹妖冶诡异的色泽。
“正合我意,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收起铜质盒子,他顺手将那几片碎瓷片也收了进去。
“咦,这幅画有些古怪啊!”
他随即拿起了那破败的画卷。
上面是几个什么物品的图鉴模样,似乎很特殊,楚傲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塞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