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歌厚皮赖脸地摇摇胳膊,继续耍宝,“外祖母快看看,你家宝宝我是不是又漂亮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来得及摘下叶梨歌的帷帽,如玉的股肤在张扬的大红映衬下,光泽鲜美,如画的眉目,配以丝缎般瀑在身后的三千青丝,恍然如仙子下凡,引得屋中服侍的贴身嬷嬷啧啧称赞,“见了我们姐儿,奴婢都怀疑世上再无美人儿了。”
夏氏夫人隐隐叹息一声,美则美矣,却越发象是游家人了。
心思一动,“听说前番你收了一个弟弟,生的与你模样相仿,只是从未带回府给外祖母看看呢!”
说起离哥儿,叶梨歌也是颇感无奈。
当初之所以收离哥儿在身边,一来是与前世的堂弟有几分相像,更重要的还是,离哥儿能够修炼神识,到时若无人在身边教导,怕是会走火入魔,所以才生了几分慈悲。
若真要说是因为游家的血脉的话,因为阿娘和自己这颇让人蛋疼的身世,叶梨歌对游家人还真不能说有多少好感。
只是在自己生病之时,离哥儿与游家人接触过几次之后,生了依恋之情,再回到梅园之时,自己闭关吸收灵药,韶三连夜守着她基本不出院子。
梅园的人一门心思都系在她身上,反倒是忽略了离哥儿和鲁夏氏。
等她从内院出来时,鲁夏氏已经带着离哥儿去了游家,据阳妈妈说,“游家老祖以让离哥儿带着他看梅花为由,在园子里住了两日,第三日夏鲁氏便说要带离哥儿去游家暂住。老身感觉,既然存了这种心思,也就由了他们去吧!”
叶梨歌倒是怔了半会,随之便释然了,原本她也没打算一直留离哥儿在身边,之所以迟迟未做决定,只是怕根本不可能容得下离哥儿的元华公主痛下杀手。
防不胜防,且还无自保的能力,倒不如让离哥儿年纪稍长一些,开过神识能够自保后,再送回去也不迟。
为了他,自己甚至还专门浪费了一个皇帝的恩典,想来所有这一切,都是做了无用功了。
如今听外祖母问起,轻描淡写地说道,“鲁夏氏当年是阿娘的奶妈,她女儿原还是娘亲的陪嫁丫环,失踪之后,这祖孙二人日子也不好过,想着左右梅园也不多张嘴,就收下了。”
“不是还求赐了姓氏吗?”皇帝赐姓,是件大事情,外祖母知道也并不费解。
“修河筑渠是件大事情,一味的无欲无求,反倒令皇帝心里不舒服。
私生子的身份终究难堪了些,离哥儿以后是要顶门立户的,不论鲁夏氏还是鲁秀儿,好歹都服侍外祖母和母亲一场,给他一个长大后能扬眉吐气的身份,也不枉主仆一场。”
“既然想的如此周全,怎不带他们前来?”
虽然叶梨歌语气平淡,以她对这个外孙女儿的了解,这事儿肯定没那般简单。
“来日方长,且以后再说吧!”
已经打定了不想再管离哥儿事情的叶梨歌,语声淡淡,也没心情提及有关于他的事情。
其实,他有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这个叶家的嫡姑娘与他理论上来说,也真没啥关系。
心里不舒服的是,自己原本已经与鲁夏氏和离哥儿将事情说清楚了,不是不想离哥儿回游家,而是担心元华公主会容他不下,会暗下杀手。
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与离哥儿以后的发展未必就有相同之处,如今,将他带在身边也只是权宜之计。
鲁夏氏也是跟在阿娘身边的老人了,虽未必清楚当年的事情,好歹也是知晓一二的,只希望他们在游家能够安好生存,莫招了元华公主的黑手。
离哥儿虽被赐了姓氏,长大成人之后,若真的要入朝为官得皇家重用,之前的身世是不可能隐藏的,所以一直以来,叶梨歌也十分忧愁,之前倒也真的和离哥儿说起过此事。
若是能得游家的认祖归宗的庇护,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相比之长大成人之后的尴尬,离哥儿这一招险棋倒也算不上什么了,已然如此,再坏还能坏到哪一步?
较之于后院的冷清,谢家前厅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当朝新贵,一个比一个光彩夺目。
不同以往,谢世子和谢二老爷在热情招待之时,还存了别样的心思。
谢家有待字闺中的千金,这几位里,不还有两位单着吗?
只是,新科状元夏星泽,虽语笑晏晏,心思却通透的很,他之前以未在第一时间探望姑太太,并不是有多矫情,实在也是无力应付那些个看到就跟看未来姑爷们一样的眼灼灼眼神。
萧军虽然也还单着,可他自己有主意,连义父都不想勉强他的婚事,所以,这个时候只管装傻充愣便可。
所以这一番折腾,完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较之于夏星泽的淡定若风,倒是随颜有了些微的急躁,虽然谢府是他未来的岳家,可他此番厚着脸皮前来,可不是来蹭吃蹭喝的,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抱拳拱手,“岳父大人,小婿此番前来,听说叶家表妹在湖县和芜县有大片田产,而且长势颇佳,是以存了讨教的方法,不知可否一见?”
因着随颜与谢玉彩已经过了三礼,此时称呼岳父也并未不妥,正因为有此原故,才想光明正大的提出这个要求的。
只是,谢博文尚未答言,韶三喝干了杯中酒,轻摇手指,星眸一眯,“不可以哟。”
虽知如此的要求有点失礼,可随颜也没想到会被拒绝的如此干脆,给韶三将酒倒满,“三将军请了。”
韶三毫不客气的自斟自饮,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家阿梨昨天睡的晚,今天又要往城里赶,起的又早,所以格外辛苦,现在正在补眠睡回笼觉呢!”
哼,想跟自己老婆套近乎,哪有那么便宜?亲戚也不行!
未来的连衿也不行,不过,这话说出去怎么感觉别人看向他的眼光如此怪异呢?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们,爱咋咋地吧,总之,全当没看到,吧唧又是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