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晖气质凛然,语气坚定,不容辩驳:“怎么,你还有意见?”
沈华浓飒然一笑,然后问道:“冒昧问一句,您贵姓?”
不消聂晓晖多言,周军辉主动跟沈华浓介绍:“这位是从沪市过来的聂同志,#$部#¥司副司长......”
沈华浓又问:“这次开除我是聂同志建议的?”
周军辉讪讪的,这就不敢回答了,他认识的人多,倒是听到了一些闲话,肯定是跟这位聂晓晖脱不了干系的。
沈华浓见他的神色,大概可以肯定了就是聂晓晖。
这女人简直是......她好像也没有跟她结仇吧!
聂晓晖早就料到了沈华浓肯定要反驳挣扎一番,她早就等着呢,见怪不怪的笑了笑,然后陡然眉眼一厉,斥道:“大家都说你是巧舌如簧,这一点果然是没有评价错,一张嘴就想往我头上戴帽子。沈华浓,我就是第一次临时转道过来这里看望朋友,怎么会左右你们宾馆管理岗位的人选问题?”
“我不过就是站在顾客的角度上,给你们领导提了个建议,我看你们这门口还有意见箱,难道这箱子就只能给服务员和大厨提意见不能提你的意见?!”
沈华浓点头道:“当然可以提,不过,聂同志,请问你是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又怎么知道陆大厨就一定各个方面都比我强?语录上还有句话说,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我跟你算上现在总共也就见过三次,你又是第一次来竟市,想必也是第一次见到陆大厨吧?”
聂晓晖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做过了解?”
她找人打听了沈华浓的事迹,刚才跟陆柏薇谈话的时候,还当面问过陆柏薇。
陆柏薇信誓旦旦表示,沈华浓做的那些事,代食品、写书和她的厨艺等等,她全部都能够做到,还可以比沈华浓做的更好,就连现在传言的沈华浓将丰陵石油城小龙虾端上了餐桌,其实也是沈华浓盗取了她的创意,她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推广小龙虾的做法了,这一点可以在省城查到记录......
陆柏薇的表现十分自信,聂晓晖却也不会不做了解就完全相信她,她也跟餐厅的服务员问过了,陆柏薇说的情况基本属实。
从履历上来说,陆柏薇在厨艺上表现出来的专业性的确要比沈华浓的漂亮多了,她在省城有过亮眼表现,在竟市饭店期间起初也颇受重用,后来跟领导闹翻到了三花宾馆,一直被沈华浓给压着,还是做出了一些成绩。
了解之后,聂晓晖是相信陆柏薇的能力要比沈华浓强的。
现在见沈华浓质疑,正中她下怀,她就简单的从自己在宾馆吃饭感受不大好说起,说到无意间听到别人的议论,才动了了解的心思,了解之后才提的意见。
最后,还将陆柏薇说的这些也都提了提,还特意点了小龙虾就是沈华浓偷的陆柏薇的风头。
聂晓晖说完,餐厅里面正吃饭的顾客一片哗然。
在座的谁还没有一个下属的身份?这种事情很容易让他们带入情绪。
他们当中一些人并不了解详情,也不熟悉沈华浓,听到这些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对陆柏薇都是同情,又有这件阴暗事件被揭穿之后急于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就有些老顾客稍微知情的,都用不确定的眼神看向沈华浓。
张炼却是不相信的,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些人。
沈华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将行李放下来,今天这事没有这么容易完,背着多累啊。
然后她又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陆柏薇身上。
陆大妈,你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会留下人这么明显的把柄给她抓住呢!当她傻啊!
当时石油城那边的领导因为小龙虾要奖励她的时候,她一口就拒绝了,只提了一个要求——他们报道跟小龙虾相关的任何新闻,都不要提到沈华浓,只提陆柏薇和陆氏小龙虾,因为这是陆柏薇先用小龙虾入菜的。
这一点她跟人说得清清楚楚。
后来陆柏薇先一步离开石油城,沈华浓还看见那边用大红纸写的宣传标语上都提到了陆氏小龙虾了,陆柏薇这个名字在石油城就等于小龙虾。
沈华浓也承认,她这么做的初衷一点也不伟大,也并不是特意要给陆柏薇脸上贴金,纯粹就是不想找麻烦。
而且,她也不是毫无收获,她在推广小龙虾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做出过努力,这些努力也被人看在眼中,在做的实事上陆柏薇的确是不如她,这一点陆柏薇自己也无从狡辩,又因为默默付出却丝毫不贪功的行为,足以让沈华浓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她还记得一次偶然听人提到她,大概是说除了对霍庭管得严苛之外,在别的方面还挺大度的。
对沈华浓来说,这种给人留下的好印象所带来的收获,绝非是这种挂个名毫无意义的虚名可比的,小龙虾在她的人生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完全不需要以此来画蛇添足给自己找不自在。
只不过,这些事情沈华浓就因为要故意恶心陆柏薇,所以也没有告诉她。
现在看着陆柏薇面上报复成功的快意,沈华浓不怀好意的想:明天还是让人帮忙邮寄一份石油城那边提到了小龙虾的报纸和宣传照片过来。
现在陆柏薇赢得多少同情,等这个消息传过来之后,她就会收获多少鄙视,且让她再多高兴一会儿。
唉,无形中,又借用陆大妈的小气抬高了自己,又一次提升了自己的形象,希望对方不要怪罪。
谁知道石油城那边“小龙虾=陆柏薇”的消息,这都过去快两个月了,竟然还没有扩散过来呢,谁让她耿耿于怀到一得到机会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呢,太不谨慎了,也太小看人了。
聂晓晖问道:“沈华浓,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很不服气?”
“是。”沈华浓也十分坦然的承认了:“我就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