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潇懵了半天,噎住在喉咙口的话统统消弭掉,无话可说了……
车子不到两分钟就停在他那栋白色建筑前,初冬的天气,门口树木有些萧条,地上布满艳红反光的落叶。
车子刚停下,车壳上就砸落几声悦耳的枯叶声。
卢潇趴在车头不想动,感觉一下车,就糟糕了。
景微酌笑着下去,绕过来打开车门。
三四点的天气好到没法形容,他一身墨黑西服显得也没那么黑了,线条深邃俊逸的脸上,那双惹人的桃花眼隔着车窗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利落的短发称着光,变成有些微微的浅棕色。
卢潇头一晕,爬起来就下了车了。
“我是被骗下来的。”车门砰的关上时,她说。
景微酌配合极了,“我负责,嗯?我负责还不行吗?”
卢潇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心里很虚,觉得肯定要被吃掉了,可还是忍不住心情超好的笑。
进了屋里,阿姨给她切了一盘水果,再热了杯牛奶。
景微酌觉得她中午因为那阵疼痛,也没吃多少,所以使劲诱哄着她吃,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坐了会儿,伸手搂过她。
“活动就周三,后天。”
卢潇颔了颔首。
“这两天在这住。”
“……”
卢潇扭身,还没坐好已经被怕她不答应的人压下沙发,她清楚地看到上楼上到一半的阿姨脚步一顿,往回瞥了眼,一笑,默默继续上去。
她脸烫得要爆,“微酌。”
他在伸手扯她的衣服,她脸红地拿住他的手,喘息两声。他停下来,哑声问:“好不好?嗯?”
卢潇知道这人千方百计在求福利,长的不行就短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她都可恶的纵容着他,从一开始纵容到现在。
卢潇捂住眼睛,转过身。
他抱着一起躺倒在沙发上,她的脸埋进他温热的脖颈里,无奈非常地呢喃,“你啊……越来越混蛋了。”
景微酌喉结翻涌了一下,眼底神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灼灼的泛着光。
马上揭过页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卢潇闻言,缓了缓,蓦然又觉得,他硬要她留下,也有身体的原因,他会真心疼的。
她摇摇头。
这会儿没事,但晚上十二点刚被他吃完歇下,躺倒不到一个小时,卢潇腰腹的位置就疼了起来。
他还没睡着,她也不敢和他说,免得折腾他一夜不用睡,他明天很忙很忙很忙。
一个人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枕着他的手臂无声忍着一阵阵钝疼,疼到身上微微泛着细密的汗,困意袭来,后面就不知道了。
他几点睡的她也不知道。
隔天起来,阿姨说厨房他给她做好早餐了,卢潇默默心情美妙一个人闲情逸致地坐下吃,边吃边玩着手机,刷到一两个他公司新品发布的活动视频后,感兴趣地复制了关键词搜出来看。
可惜,从头到尾,没有他的身影。
这什么品牌发布会,总裁都不露脸,卢潇不开心。
这个时候,阿姨给她碗里添粥,她道完谢,阿姨微笑问:“身体好了吗?”
卢潇一顿,抬眸,“嗯?什么?”
“昨晚微酌两三点起来,找新毛巾,说你身体不舒服有些出汗。”阿姨看她,“是着凉吗?”
卢潇静默在那里,他知道?
回过神来,她含糊一笑,点头,“对,着凉了,没事。”
低下头,她没心思看没有他的发布会视频了,可能他得明晚的活动才会露脸。
这会儿,她满脑子里都是他昨晚……居然,知道她不舒服吗?
可能那会儿她已经睡着了,他发现了也不敢再吵醒她,不然就不知道她这一夜要怎么过了,所以找了毛巾给她擦身子吗?
她前半夜太耗精神了,后面居然无知无觉,他起来了她都不知道。
然后,他是不是一夜没睡了?
“他忙完,有休息吗?”她抬眸,喝了口粥后默默问阿姨。
“没有,进进出出,弄得一身水,最后在你床边坐着,翻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差不多了就跑走廊的健身房去了。”
卢潇皱眉,又抿唇,最后呼气,一夜没睡还有精神去跑步。
这个神人。
早上忙了一会儿,中午还是一个人吃午餐,卢潇虽然无所谓,但难免有点想某个人。
从他门口散步完推门进去,阿姨在厨房问她吃那些菜好不好,她随口都说可以。
阿姨:“微酌跟你生活久了,我都忘记他原来喜欢吃什么了。”说着她一笑。
卢潇站在客厅处望着厨房的方向,脸色一红,生活久了?
“我没……我们没生活久。”
“可他每次和你吃都做一桌你喜欢吃的,就怕你跑了,弄得现在自己偶尔在家吃,也是做的你吃的那些。”
卢潇伸手捂住眼睛,“我……我都可以的。”
“可不可以有什么关系,他就宠你啊。”
卢潇红着脸鼓了鼓腮帮子,仰头,“其实很霸道,老威胁我的。”她低喃。
话落,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谁威胁你?”
卢潇一吓,手上手机一撂砸在玻璃桌上,哐当一声,惊天动地。
“……”
厨房的人望出来,瞬间一笑。
卢潇顾不得手机,从沙发处拐弯溜走,景微酌瞥了眼,跟着上了楼。
推开被她挡住的门,进去后把人反手压在门上,低头抵近,“要造反吗你?又锁我在门外。”
卢潇轻踢他一下,忍着笑问:“你怎么回来了?”
景微酌轻叹口气,把人抱起来,到沙发坐下,“想你了。”他解开西装,扯开领口两颗扣子,抬眸,“今天不舒服没有?”
“你昨晚……”
他浅浅一笑,“问你早上呢。”
“问你昨晚呢。”
景微酌“啧”了声,一把压着她在臂弯里就吻上去,“捣乱。”
卢潇一早上淡淡闲散的心情都变了,变得热情高涨,和他在卧室里玩闹折腾了一番后,衣裳凌乱时,他及时刹住。
把人抱起来放进怀里后,景微酌低哑着开口:“我去医院了。”
卢潇一顿,仰头。
景微酌把人拢在臂弯,端来水杯喂她一口,自己再眼底含着笑意喝了一口。
“等不到检查结果出来了,卢潇,我很担心。”这种恶性的病,她这个疼法。
他把杯子虚握在两指之间,黑色笔挺西服里,白衬衣洁白醒目,翻滚的喉结上面,下颔线分明流畅的脸上,满是他一贯的从容专注和隐隐的温柔神色。
卢潇看着这个神色就知道,他只是在告诉她,不允许她反驳。
可是……她要反驳什么?
“你问我和问医生都一样,我经历过一次了。”该知道的都知道。
“问你你会说吗?你会说我还得去医院?”他轻轻挑眉。
卢潇失笑,最后,咬了下唇,松开,“对不起,微酌。”
景微酌叹息一番,放下杯子把人按进怀抱。
卢潇下巴抵在他肩头西装上,犹疑的问:“可是,你今天不是很忙吗?不是有品牌发布会?”
“不总非要我去。”
卢潇一想,难怪,一早的活动里找不到他一丝身影,她还以为他要明晚才露面。
没去,就是因为去医院了。
景微酌待了两个小时,卢潇吃完饭陪他休息了一个钟,就走了,这次,等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卢潇下午补觉,晚餐去见谢幸了,把她收拾好了的摊子丢回给她。
她开了车去的,就还是那辆车扔在谢幸那里,她开着平时很少开的黑车。
两人吃完晚餐在外逛街,回去时就刚刚和他的车前后停下。
卢潇瞥了眼钟,知道十点对他来说都是早的。
要不是因为她在,他凌晨能回来就不错了,可是,他昨晚没睡。
景微酌对这种和她同一时间回来,一同下车进门的感觉尤为的好。
对视了几眼,无声一起上楼,在楼梯尽头眼光一变,又流氓的逼近她,她眼睛眨了眨,长而弯的睫毛蝴蝶一样的颤动翅膀,他心里狂风呼啸。
上了楼,给她放好洗澡水,景微酌在卧室里闲情惬意地靠在窗边,曲着腿手抄在口袋中看江边渔火,灯火淋淋。
浴室里传来均匀的哗哗水声,大半个钟后,水声停下,再过一两分钟,她披着浴袍,拿着条毛巾出来。
径直朝他走来,景微酌在那一瞬,心里像被吹落一片水,在原有的寂静水面上泼动一层涟漪。
好像这一刻下来,这一整天下来,甚至,有生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分一样。
他接过毛巾,把人转过去拢在臂弯里,给她擦头发,还是得把她打劫过来在这边住,他不喜欢一个人住了。
活动后,磨着她过来和他一起住。
景微酌这一晚无比老实,自己洗漱完就抱着人睡觉了,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乱来,自己也没怎么看手机忙工作,随手把手机放去充电免得白天又没办法找她后,就抱着她裹在怀里,盖好被子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