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才知道自己被误拍了。
钟曦走到酒桌另一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桌上的酒倒了两杯。
“你不想说实话,那就换个方式。”
薄凉辰无奈的偏着头看她,“你……”
他话没说完,钟曦已经端了杯酒一饮而尽。
男人眉头蹙了起来,只是他还没等说出自己的想法,钟曦已经借着酒气,咬牙道,“就算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就算你需要时间调节接受眼下的生活,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消息,这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她心里的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莫名其妙的点燃了。
说着说着,她下一杯酒又灌了进去。
“两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薄氏上班?”
“明天。”薄凉辰看着她这样子,主动伸出手去,准备随时扶住她。
然而钟曦看清他的动作,直接绕开到另一边。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她脑海里闪烁过很多个念头,但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钟曦自问,她是了解他的。
就算失去记忆,他也不会混迹那种地方。
她此时眼眶泛红,小脸上盛满了期待,可细细看去,又多了些许淡淡的无奈,她一直盯着他看,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你希望,我恢复记忆。”薄凉辰眼眸深处的情绪一闪而过,“还没有。”
他能想起来的只是一些只言片语的画面,虽然能够跟他已知的事情吻合,但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么说,不算是骗她。
尤其是他在一点点记忆起,他们曾经发生的一切,也就越来越能够明白。
为什么他没有对她和盘托出。
“你……”
她纤细的手腕在半空中指着他的脸。
又想说什么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似的,飘飘然的晃了一下。
“先回家吧。”
他温声细语。
然而钟曦并不领情,她气哄哄的把他推开,扬了眉梢,“回什么家,回谁的家,你和我,已经离婚了!”
她微微喘着粗气,声音里竟多出了些许委屈。
“你把我推开,你就没家了。”
“我怎么会推开你。”薄凉辰压下眉心处的深意,几步上前,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任由她在怀里挣扎,樱红的唇也在不停的说着他的坏话,他都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
皇朝会所外面。
鲁尔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他们出现。
他拿出手机,拨了某个号码。
“没用的,不管你怎么挑拨,他都还是会爱上钟曦。”
那边,薄怀恩森冷斥责,“我安排你进薄氏,不是让你帮他找回记忆的,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鲁尔冷笑着。
“怎么,事情不如你所愿,就气成这样,那你还真不如……”
他话没说完,通话已经被薄怀恩挂断了。
而这时,钟曦也被薄凉辰带上了车。
司机立即询问,“先生,现在去哪儿?”
“随便开吧。”
鲁尔如此说着,在车内点燃了一支雪茄,眼下的狠厉越来越重。
他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要不是薄怀恩的计划,他可能早就死在了监狱里面,恨着他的人那么多,也许某天刚闭上眼睛,他就被人给捅死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明早将要开庭审理那宗跨国经济案件的新闻推送。
鲁尔的手修长而有力的敲着桌面,“该来的,谁都逃不掉。”
当天晚上。
林向恒连夜离开了北川,他的三个情人都被他无情的抛弃了,整个启华集团陷入瘫痪之中,李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立刻打给经常和林向恒见面的几位老板。
“还给我打什么电话,他那种人,死了都活该!”
“谁知道他惹了什么人,在背后这么搞他。”
李斐还想再问,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而此时,他也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的通知。
“什么,我被辞退了?怎么可能……”
他可是林向恒的左膀右臂,辞掉他?绝不可能。
“李经理,公司已经在做相关的交接工作了,明天一早,启华娱乐就会正式归属于天晟娱乐所有,公司有很多员工都被辞掉了。”
李斐攥着手机,骂了一句脏话。
早知道,他就该把林向恒欠他的那几十万奖金拿回来。
现在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之前居然还到天晟大吵大闹,简直是自找死路。
“完了,这下全完了。”
新闻持续发酵的深夜凌晨。
钟曦窝在卧室的沙发上,指使着眼前扮演仆人的薄凉辰,“那边明显没有擦干净,你在糊弄我?”
男人欣长的身影站在地毯边上,看着已经擦了十几遍的圆几,眼神微寒,“没有。”
“没擦干净,还不赶紧擦,小心我扣你工资。”
钟曦如此说着,皱起眉头哼了声。
她那样子,完全就是一副被人宠坏了的样子。
男人无奈苦笑了下,还不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他索性把圆几搬到她面前,一点点,来回擦着。
“这就对了嘛,我又不会少你的钱,怎么就不能听我的话呢!”她嘟嘟囔囔的说着,“就要瞒着我……坏蛋。”
薄凉辰手指一顿。
面前,钟曦还沉浸在醉酒的状态之中。
“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我还会害你吗?我好不容易熬到你回来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啊?”她仿佛认不出薄凉辰是谁了。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更刚才大呼小叫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个时候的钟曦,就像是一个坐在城堡高塔上落泪的小公主。
她的悲伤那么重,重到完全沉浸到她自己的情绪里。
连面前男人已经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专注看着她,她都没有发现。
美眸之下,眼泪婆娑。
“我又不是非要你恢复记忆不可,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
她说着,身子往后面一倒,朝着沙发另一边摔了下去。
幸好薄凉辰及时跃身过去,将她抱住了。
如果他一直都不能恢复记忆,如果他不会再爱她和圈圈了,在没有婚姻关系的束缚之下,他怎么还会留在这个家。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