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背着小七和祁郡王私会?你对得起小七么?”君墨沉一脸愤慨。
柳煦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眼前这人狗眼瞎了么?
就算肖七给她安排的暗卫不方便出来,君墨沉能看到的她同行之人除了小黑小北这样的同性,还有江睿江武两个哥哥及他们的随从,然后才是龙四,他竟张口便胡说,当她真是随意欺辱的软柿子么?
柳煦气笑了,没及时说话。
江睿和江武又怎能容忍君墨沉如此坏她名声?
当下江睿和江武便站了出来,只是江睿正要开口,江武手一抬阻止了他,冷笑道:“不知湘王来这荒郊野外又是和何人有约,竟然说出连三岁孩子都不会乱说的话来干扰我们,并提示对方赶紧走。”
这时柳煦等人也听到了隐隐的马蹄声,并未朝这边过来。
原来如此。
君墨沉半点被戳穿的窘迫都没有,一脸无辜,还十分无赖地继续诬陷:“江二少所言何意,墨沉竟未半分也未听懂。可怜我那七弟,对明月郡主痴心一片,天天忙着婚礼的事情,你们江家兄弟倒是陪着明月郡主出来和祁郡王私会,啧啧啧……小七啊,你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喜禹森啊!”
江睿和江武哪见过君墨沉这般明目张胆当面给人扣屎盆子的,对望一眼就要上前和君墨沉理论,小北和江辉江安则随时准备着听主子吩咐动手,而龙四则立于一旁静静旁观着。
柳煦自从小石榴中毒之后,提到君墨沉这人便恨不得冲到他面前去动手将他打一顿方能解一点恨,如今这人就在眼前不断挑衅,而且还是荒郊野外,柳煦强忍着动手的冲动把各种情况都思虑了一遍,最终决定——动手!
感觉了下风向,天助她也!
君墨沉处于下风口。
柳煦借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江睿江武的身形遮掩,不动声色从腰带格间里挑了一丁丁某种药粉到自己指甲里,又从腰带格间另一格里挑了一丁丁药粉到另一只手食指指甲里,绕到江睿江武前面:“大哥二哥,咱们别和这有癔症之人一般见识。”
君墨沉一身红衣骑在马上,这地上草木繁茂,那马儿并没闲着,正在吃草,柳煦根本没什么大动作,在轻轻弹了弹指头。
莫说高坐于马背上的君墨沉,就连在她身边的江家兄弟都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咱们上马车回城吧。”柳煦没有如君墨沉预想的那般气急败坏,只云淡风轻骂了他患了癔症之后便朝一边的马车走去。
小黑麻溜跟上,摸了摸鼻子,告诉自己——这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学着点儿!
虽然心中如此想,她还是小碎步跑得飞快,还先于柳煦跑到马车前,接替了小北的工作,扶柳煦上马车,还习惯性地一脸谄媚。
江武和江睿闻言也不约而同不悦地瞟了君墨沉一眼,告辞之类的客套话也没有一句便和
柳煦生怕指甲缝里的毒药让误伤小黑,正色道:“你先上去。”
小黑虽见过柳煦严肃,但今日一直对她和颜悦色,她猜想自己的举动让柳煦不高兴了,也没坚持,仍然笑眯眯的,轻轻巧巧便上了马车。
柳煦也没让小北扶,自己上了马车,靠着坐到小黑对面,掀开马车窗帘:“这山中空气真不错。”
江睿和江武等人也上了马车,江武担心君墨沉对柳煦不利,坐到柳煦同一辆马车上,江辉和江安与江睿坐另一辆马车,而龙四,本来就是骑马的,受谢禹森之令保护柳煦,亦是翻身上马,在柳煦马车前面开路。
君墨沉这又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怎么能甘心?于是,他抓着马缰“噔噔噔”让马走到柳煦掀开的帘子旁边。
他还不信柳煦这么沉得住气,他要换个法子挑衅她。
而听到马蹄声的柳煦心中便是一喜——鱼儿上钩了!
坐马车上才能和一直没下马的君墨沉高度差不多,否则那药粉一击不中,今天她就没机会再下手。
掀开帘子看风景是给君墨沉报自己坐在马车哪一侧。
君墨沉不是很会玩弄人心么?不让自己的反应符合他的预期之外,她也试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君墨沉果然快要走到车窗边了,柳煦故意朝他看了一眼,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冷哼了一声,把帘子甩来关上,在甩帘子那一瞬间,她指甲自然又是轻轻弹了一下。
这演技,她给自己九十八分,扣两分是免得自己骄傲!
然后她便听君墨沉在马车外十分聒噪地游说她——至少她是视为游说的。
一边夸谢禹森对她情深一片,一边明里暗里表示肖七看着似乎对她有情有义的,其实上呢,恐怕别有用心。
比如诸将军的小女儿早就放话要嫁给肖七,肖七对那诸小姐也是有情的,知道她有危险便专程赶去救她,不顾自己受伤也要救诸小姐。
比如肖七记忆早就恢复了,他记忆恢复之后便和他下属有联系,早把她查了个底朝天,她以为肖七情深意重,为了她到这京城来,实际上呢?
这君墨沉确实是对人的心理很是了解,说到这里,他还不直接给肖七定死罪,只是说一连串地抛出一些问题。
肖七留到大封京城,表面上看起来是吃了大亏,可实际上他得到了多少好处?
东秦的纷争,远远离开,波及不到他,对吗?
大封皇帝和荣王对他的质子身份都不在意,还把大封国的国家大事拿来,要他给出主意,他们似乎也不觉得肖七还能回东秦去,难道肖七真的没有再回东秦的打算么?
若东秦换了新皇帝,除了他以外,谁会管肖七和小石榴在这大封国的死活?怎么可能还往这大封送东西?
大封易守难攻,但大封想要攻打东秦难如登天,若东秦和大封撕破脸,大封能怎么的?
肖七聪明绝顶,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但他依然安心呆在大封,居心何在?
而他参加大封早朝,这不知不觉的大封国什么情况他是不是了如直掌?
以肖七的能耐,他若想离开这大封,易如反掌,只是还需要人拖着外界,给他足够的时间,一个他深爱的妻子出现在人前,是不是更不容易让人怀疑他早已悄悄离开?
听得小黑和江武都惊疑不定又担忧地看向柳煦。
柳煦只是朝他们摇了摇头笑了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听着君墨沉的话也渐渐开始卡壳,便再度伸手掀开了帘子:“没想到湘王竟如此关心本郡主的处境,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请湘王帮本郡主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