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玩得好的朋友,唐沅都没给打备注。看着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字,带着股要从屏幕冲出来的八卦劲,她打字的手停在半途,深吸一口气,艾特江盈。
【沅不沅:@将赢 滚出来解释一下】
要和江现搬到一起这件事,唐沅只和江盈说了。
被艾特的大嘴巴很快颤颤巍巍出现。
【将赢:我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将赢:我什么都没说!】
【将赢:蓝毛打电话问我煤矿的事情,我又不懂,随口和他聊了几句,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怪我,是他!】
蓝毛家有煤矿产业,最近被他爸扔去下基层,每天见到的除了矿山还是矿山。
在矿里待着还这么闲,唐沅翻了个白眼,没等她验证江盈话里的真实性,下一秒,就见群名改了。
【你的蓝哥修改群名为“庆贺沅老板同居新喜”】
“……”
这个名字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帮失足青年在聚会。
唐沅看得直想闭眼,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
【沅不沅: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她这句刚发完,群里马上接力起来。
【半酷修改群名为“沅老板江现新婚快乐”】
【滑仔修改群名为“沅老板江现百年好合”】
【你的蓝哥修改群名为“沅老板江现三年抱俩”】
【氪金富婆修改群名为“沅老板睡服江现”】
……
群名越来越不堪入目,唐沅深吸一口气,将群聊状态设置为免打扰,不想再看他们耍宝,直接切出去。
好久没招架这帮野人,一会会的功夫也有够让人心累,唐沅缓了缓,起身冲咖啡,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还没和江现说搬家的事。
被他们一搅合差点忘了,她点开江现的头像,把决定好的日期告诉他。
他回的不慢,也不算快,大概还是有事在忙。
【江现:周六?】
【沅不沅:对啊,怎么?】
唐沅心说你有什么意见,难不成还要挑个黄道吉日?
没等宣之于口,他又道。
【江现:周末那几天我可能都没空。】
唐沅打字的动作停住。
屏幕上很快又出现他的下一句。
【江现:我让张叔帮你处理,他会在公寓,有什么事可以交代他去做。】
张叔在江家待了挺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经手过,这两年跟在江现身边。
唐沅对张叔没什么意见,视线在他那句“可能没空”的话上盘亘几秒,忍不住撇嘴。
嘁。
没空就没空,有什么了不起,她自己又不是不能搬。
唐沅扔了个奇丑无比的表情包过去,懒得再回他。
返回消息列表,上方的群聊名称不再改变,蓝毛他们终于放弃折腾,不过仍然在聊闲天。
视线扫过江现的头像,唐沅抿了抿唇,重新点进群里。
几秒后,系统跳出新提示:
【沅不沅修改群名为“沅老板独自美丽!”】
……
周六,搬家的日子如期而至。
张叔没在临江一品等着,特意过来给她打点。
一见唐沅,颔首:“唐小姐,江总让我过来帮您。”
唐沅看见他并不意外,江现那天已经说了没空,她抿抿唇,点头,“麻烦您了。”
张叔道了声不麻烦,他惯常处理这些事,得心应手,立刻井井有条地指挥起搬运的工作人员。
唐沅公寓里的东西都已提前让人打包好,她起床洗漱后,最后的一些也交由人收拾妥当。
东西搬完已是正午时分,她没急着动身。公寓并没搬空,只是带走了一些她常用的东西,见时间正好,索性留在自己的公寓里吃了个午饭。
等午后太阳稍微没那么大,才让司机送她出发。
张叔早就随搬运的车回了临江一品,唐沅到时,他正指挥专门的打理人员归置她的卧室。
虽然早就知道江现这套公寓比她的大,一进门,不免还是有一瞬的诧异。
视野开阔的大平层,朝江的那一整面都是玻璃墙,对面的浒江蜿蜒,周围林立着大厦,放眼过去无一不是地标建筑。
客厅不止一个,分成了不同的朝向,餐厅、吧台、烹饪区也都各自分开,甚至还有中西餐的区域划分。外间的露台,面积有半个客厅那么大,没事能晒晒日光浴。
她的卧室和江现的大小差不多,他应该不怎么使用衣帽间,整个腾给了她。
房间太多,唐沅没有挨个看完,休闲娱乐功能倒挺齐全。但江现那性子,最常使用的大概就是他的卧室和书房,其它地方一年都不一定能用上几次。
东西很快归置完,唐沅查看一番,十分满意。她喜欢简洁风,新卧室原样照搬她之前的风格,床单、枕套、地毯、沙发,都是米白色调,看着就温馨。
唐沅从房间一出来,就见张叔和人说着什么,随后抱着个白色金边的长方形纸盒到她面前。
她一愣,“什么东西?”
张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束花。
“怎么还送来了花?”
“家里每天都会让人送。”张叔说,“这些平时都是我在打理。”
唐沅四下一看,这才发现,餐桌上,吧台的长桌上,好几处果然都摆着透明褶皱玻璃瓶装的鲜花。
她哦了声,正要说那你摆吧,张叔忽地又道:“不过这一束紫色风信子,是江总给您的。”
唐沅微诧,“给我?”
“对。”
唐沅盯着那一大束花,半晌没说话。
刚刚没细看,张叔这么一说她才认出来,确实是紫色风信子。
那一小瓣一小瓣的花极有个性地簇成一团,被花纸包裹着,静静躺在纸盒里,有点违和的别样美感。
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有好几种,其中一种,是抱歉。
唐沅的视线在纸盒里停了片刻,很快敛眸,恢复正常神色。
“这花长得好丑。”她撇嘴,下巴微抬,不是很瞧得上一般,边看边找缺点,“这一团一团的,多难看。花瓣这么小,还是紫色,紫色……紫色很好看吗?”
“还有这个包装纸,一看质感就不行。”
“盒子也是……”
张叔愣了下,听她这么不喜欢,犹豫道:“那我让人把花拿走?”
唐沅一听,当即不满:“这是我的花,凭什么拿走?”
张叔:“……”
识趣地不再多说,张叔老老实实把花交到唐沅手中,还贴心地给她拿了一个新花瓶。
花瓶摆在她卧室的桌上,唐沅把花从纸盒里拿出来,一支支插进瓶中。插完左右看看,感觉不对劲,又一支支拿出来重新插。
来来回回摆弄了好几遍,总算有点样子。
唐沅在桌前坐下欣赏,看得久了,好像也没那么丑。她抿抿唇,犹豫几秒,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光线好,她插花的手艺也不错。
唐沅满意地看了又看,编辑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她列表里人不少,没多久,消息提醒一条接一条,点赞的,评论的,男的女的都有。
有个关系还行的朋友留言:【真漂亮,买花啦?】
唐沅想了想,回了一句:【别人送的。】
回完放下手机,她出去倒了杯咖啡,顺便加了点冰块。等回到卧室,重新拿起手机一看,宋诚文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谁送的?收花还发朋友圈,不怕江现看到?】
大家交际圈相同,宋诚文大概是看到她回复前面那位,顺手留了个言。他这一留,其他和唐沅关系还行的看见,纷纷跟着调侃。
【收花还发朋友圈,不怕江现看到?】
【收花还发朋友圈,不怕江现看到?】
【收花还发朋友圈,不怕江现看到?】
……
八|九个人留了一模一样的话,唐沅一下哭笑不得。她和江现要结婚的事,大家基本都已经知道。宋诚文这一带头,可不都有样学样。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忽地一下,又收到一条新的消息提醒。唐沅以为又是哪个凑热闹的,点开一看,愣了。
这些同个交际圈的人,大多加了她也加了江现,几乎都是她和他共同的列表好友。
在一片齐刷刷的相同留言里,江现回了三个字:【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