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漱玉摆了摆手,娘娘这样陪着殿下,自是有她的缘由在里头。
未经过她的同意,她们这些个奴才怎能擅作主张。
小枞子不禁蹙眉:“可,这般,于理不合啊……”
漱玉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咱们钟粹宫有自己的规矩,天知地知,你我只道把住口风,不往外说便是。”
“是啊,再说娘娘母仪天下,最识大体,她可比咱们还能拿捏分寸呢。”
小列子也在一旁附和。
小枞子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后脑勺,随着两位大人一道退出偏殿。
也罢,反正自跟了娘娘之后,这后宫里的荒唐事见得还少么。
跟皇上一比,这母子间的相处算的了什么。
——
清早,随着温和的晨光铺满一床,司徒连城眉心渐拧,沉沉吐了口气,缓慢地睁开眼。
一缕幽香侵入他的鼻腔,下意识抬眸看去,只见乐百诗垂着脑袋,斜靠在他的床头,仍在安睡。
晨光映着她的侧颜,仿佛笼罩着一层茸茸金光,纤长的睫毛如撷采花蕊的羽蝶一般,时不时轻轻颤动着。
司徒连城顿觉面上微烫,本欲直接跳下床,又担心惊扰了她,便慢慢坐起身来。
想起昨晚他的那些荒唐举动,司徒连城心一惊,再朝她看了眼。
所幸一身宫服妆发皆平整,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她交覆于腿上的一双柔夷,看着那纤细葱白,不做任何外物修饰的玉指,他莫名一滞。
举起自己戴着元珲古戒的手,目光来回,奇怪,他怎会觉得她的手上,也该戴有同样的戒指?
司徒连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真荒唐,这元珲戒可是与生俱来的护身宝物,她怎可能会有。
叹了口气,他伸手扶起乐百诗,将她移到床上,尔后放下帘子,唤小列子进来洗漱更衣,出门上学。
——
下朝后,司徒允风领着周公公前往御花园,乐朝意说有要事与他在那儿相谈。
其实自上次御花园温情时,被乐百诗撞见,司徒允风便多了些忌惮与排斥。
御花园这种公然之地,自己人还能圆过去,叫外人多想了,可就了不得了。
但乐朝意不介意,他自认危险之地反而更为安全,君臣光明正大地议事,才更不会叫人口舌。
路过钟粹宫门前,司徒允风忽闻耳侧有些许嘈杂之声,不禁疑惑地侧目看去。
只见钟粹宫侧门处,几个太监宫女正抬着那祭祀用的红木方桌,又提了几桶子香灰纸灰,悄然而出。
又见两位皇家法寺的师父尾随而出,与钟粹宫的大宫女漱玉在谈论着什么。
“你去问问,钟粹宫为何请了法师。”
司徒允风眸色颇有不悦,虽说他给足了皇后于后宫的权利,这等小事倒也不必通报,可他就是莫名地不舒坦。
这后宫里的女人他虽厌恶,可若无法全然掌控,那他皇帝的威严何在。
周公公缓步上前,与漱玉交谈了一阵,尔后带着一脸难色回来。
“回皇上,”
他拱手鞠礼,语气间似有些犹豫,“漱玉姑娘说,昨儿是先皇后的生辰,钟粹宫办了个小小的祭祀典,祭奠先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