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回给秦薏相同的疑惑:“我啥时候救了你和你妈了?我咋不知道?还有哇,我不会开车啊!我娘说,只有坏孩子才打架的。我是好孩子呀!娘,你赶紧向薏丫头说我是好孩子呀!”
瞎眼婆拍了拍铁柱的身子,安抚道:“铁柱是好孩子,最好的孩子!”
厉骁看这个情况,知道铁柱多半是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忘了。
他直接问瞎眼婆:“婆婆,铁柱叔先天不是傻的吧?他是不是当过兵?”
白瑜疑惑的问厉骁:“厉骁,你怎么这么问?”
她看了一眼瞎眼婆,没好意思直接说铁柱先天就是个傻子。
秦家村也就那么点大,白瑜在秦家村呆了十多年,瞎眼婆的事情她知道。
瞎眼婆命挺苦的,铁柱是遗腹子,一出生就是傻的。
果不其然,瞎眼婆道:“铁柱一出生就是傻的,不可能当过兵。”
厉骁的眉头皱起,刚要质问瞎眼婆——若是铁柱一出生就是傻的,怎么可能会开车?没当过兵的话,怎么可能会特战部队才会教的搏击术?
秦薏拉了拉他的袖口,警告的看了厉骁一眼。
厉骁抿了唇,没说话,低头看向秦薏拉着他袖口的小手。
瞎眼婆接下来说的话,让三人大吃一惊:“可是,现在的铁柱不是以前的铁柱。我的傻儿子铁柱早在十几年前就走丢了。”
瞎眼婆抬起枯瘦的手,去摸铁柱。
原本害臊,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铁柱,立刻伸过去了脑袋,正好被瞎眼婆的手摸到。
瞎眼婆浑浊的眼睛流淌过笑意,看上去并不悲伤。她道:“五年前还是六年前?我记不清楚了。他出现在我的院子里,全身都是湿淋淋的。脑袋上有伤。醒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变得傻乎乎的。秦家村很排外,我怕他会被村长赶走,索性对外说,他是我儿子铁柱。”
秦薏和厉骁交换了一眼视线——铁柱叔果然不是普通的乡野村夫!
秦薏的眼角余光看到白杨错愕的站在病房门口,他的手还放在门把上,显然是刚要推门进来,就听到瞎眼婆说的话,惊愕在当场。
秦薏的心中一动,想到白杨先前看到铁柱的第一眼,呢喃的那句:“太像了!”
她不由得问道:“舅舅,你认识铁柱叔吗?”
白杨条件反射般否认:“不认识!我还是第一次到秦家村来,怎么可能认识铁柱呢?”
惊愕的视线从铁柱的脸上移开,看向了白瑜,眸中的惊愕被复杂取代。
这一幕又映入了秦薏的眸中。
白瑜站起身来,走向白杨:“大哥,铁柱的检查报告出来没有?”
她并不在乎铁柱究竟是谁,她只知道铁柱是她的恩人。
白杨将取来的检查报告递给白瑜:“出来了。铁柱会突然晕厥,昏迷不醒。是因为他的脑子里面有血块。血块长期没有被吸收,形成了硬膜包块,挤压了脑神经。”
这也是造成铁柱失忆的原因。
白瑜飞快得看向检查结果,神色沉重:“硬膜包块的位置非常凶险。若是执意动手术的话,铁柱恐怕连手术台都下不了。”
白杨点头。
瞎眼婆紧抱住铁柱,声音颤抖道:“不行!不行!铁柱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已经把他当成了亲儿子看待!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铁柱迷茫地看着瞎眼婆,不懂瞎眼婆在说什么。
白杨看着一脸懵懂的铁柱,眸光更是复杂:“若是不手术的话,医生也没有办法预估将来铁柱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随后,又欲言又止地看向白瑜。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溢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秦薏见状,她走到了白瑜的面前,握住了白瑜的手:“妈,你的脸还肿着。我跟你去找护士拿药。不然的话,好几天你的脸都消不了肿。”
白瑜僵住,这才感受到了脸上刺刺的,火辣辣的疼。
眸子里迅速酝酿出水汽,耳边回旋起赵赫的话:“当年你在宿舍里跟周锦颠鸾倒凤,厮混了一夜。”
扭头,眼泪滑下眼角,她闷声道:“好。”
她拉着秦薏的小手便往外走。
白杨看到白瑜眼角的那滴泪,焦急的就想要追上去,问白瑜是不是被赵赫欺负了。
厉骁拦住了白杨,“白叔叔,那个赵赫怎么样了?不会死吧?”
此时,白瑜和秦薏已经离开病房,白杨不好推开厉骁去追。
他只得按捺下性子道:“死倒是死不了。但是右手臂得截肢。木子去找陈家施压了,陈家那边发了话,不会管赵赫死活。赵赫不只是成了残废,坐牢也坐定了……”
……
……
白瑜擦去了眼角的泪,木然的走在长廊里。
秦薏知道白瑜现在非常痛苦,她没有在白瑜的伤口上戳刀子,而是转移话题,直奔她叫白瑜出来的目的而去。
她问道:“妈,你看着铁柱叔眼熟吗?你仔细的回想一下,有没有可能认识或者是曾经见过铁柱叔?”
白杨每次看了铁柱之后,又去看白瑜的眼神,太奇怪了。
白瑜疑惑得看向秦薏:“薏丫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秦薏没把白杨抖落出来,“铁柱叔揍赵赫的时候,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似的。我觉得他应该是认识你。不然的话,他不会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