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言绝会同意,却见他果断地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想不明白老九为什么要娶桃花公主,但是,我想,这应该也是若晴想要看到的。!”
柳天心闻言,皱了一下眉,不明白言绝为什么会这样说,正要开口问,却在下一秒,想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她的血症?”
她蹙着眉问道,见言绝点了点头,收起了刚才眼底的轻佻,脸凝聚起了一抹凝重之色,“不然她为什么始终不肯跟老九相认,怕的不是自己以后又要离开老九,老九会承受不住吗?”
听言绝这么说,柳天心心里也渐渐明白了。
若晴现在看到言渊娶了桃花公主,他身边有另外一个人陪着了,以后她走了,也会安心一些。
可想到这里,柳天心忍不住心疼柳若晴,言渊是好了,可她却要孤零零地离开这世,最后一刻,心爱的人却没办法陪在身边,那多可怜啊。
一想起来,柳天心忍不住红了眼眶,柳若晴的这种感觉,她是感同身受的。
当初,她差点死在火,当时,身边自己一人,言绝没有在她身边,那种孤独和绝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没办法明白的。
言绝以为言渊娶夏桃花是为了让柳若晴安心,却不知道两人之间达成的协议。
侧妃在寻常人家,其实是妾的位子,但因为言渊身份尊贵,侧妃的身份自然也不同,婚礼自然也跟寻常百姓家纳妾之礼不同。
靖王纳侧妃的日子,定在十日后,这对靖王府来说,是一件大事,对夏桃花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婚礼越隆重,长屿那边便会清楚言渊对她的重视。
从靖王府传出纳侧妃的消息之后,靖王府这几日便非常热闹,时不时地便有人门祝贺,言渊面没什么,心里却是十分不耐。
“王爷,您让人根据这药方去抓药,等牛侍卫服用一个月之后,我便可以给他做换血之术了。”
“一个月?”
言渊蹙了一下眉,他记得几日前,夏桃花跟他说过,她时日不多了,能撑得住一个月吗?
这样想着,他便将这样的心思对夏桃花问了出来。
夏桃花淡淡地一笑,道:“王爷放心,桃花这身子,熬几个月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她抿了抿唇 ,道:“王爷,桃花死后,可否请王爷助我兄长一臂之力?”
一般来说,身为附属国,国是有权利指定下一任的储君,但是,在东楚,言家历任皇帝都未曾擅自替那些附属国指明储君之位的归属,除非是那些国家的国君主动要求。
因此,长屿国的皇位之争虽然激烈,庶子因为得宠,还能爬到嫡子头来争位,这才周边各国都不是秘密。
夏桃花的母亲和兄长,在长屿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一次,夏桃花能嫁给言渊,便是他们三人翻身的好机会。
如果言渊插手,长屿想换储君,没那么容易。
言渊自是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不愿意插手那些小国的内政,但是,夏桃花若是真能让晴儿痊愈,他完全可以答应夏桃花的请求。
在他眼里,没什么晴儿安然无恙更重要了。
当下,他便道:“只要你能让牛侍卫痊愈,本王便一路护送你兄长登基为王。”
有了言渊这句话,夏桃花放心了, 言渊此人虽然铁面冷血,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注重承诺,既然他应下了她的请求,一定会做到。
“多谢王爷。”
柳若晴这几日一直待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没出来,但是,王府里那种喜庆的气氛,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公子,喝药了。”
听到声音,柳若晴从思绪回过神,从床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看着这黑漆漆的药汁,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药异常得苦,以往她喝的药都要苦几分,若不是下人说是言渊指明一定要让她喝的话,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喝。
她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为何换了一种药,她也不明白,包括言渊在内,都没人跟她提过。
但这病除了神谷子,无人能治,算换一种药也无济于事。
但她不想让言渊失望,愣是硬着头皮,将药喝了下去。
那渗透进她血液的苦涩,让她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喝完药之后,她本想躺回到床休息,提步的瞬间,又似想到了什么,走到窗口,从这里看下去,也能看到后面的梨园。
竟然惊讶地发现,言渊竟然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记得自己重伤醒来之后到现在,几乎没见过言渊去梨园了,当时,她私下里,曾想过,言渊或许是开始渐渐忘了她了。
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失落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欣慰。
她要的,不是言渊能从过去的悲痛走出来吗?
这会儿看到言渊又出现梨园,站在她的坟前,心里不禁有些讶然,可随即便明白了,他,大概是来跟她“告别”的。
柳若晴微微弯了弯唇,心里有些怅然,也有些恍惚。
在窗边站了许久,也盯着言渊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脚下传来一阵酸意,她才陡然回过神来,发现脸冰冰凉凉的,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从今往后,他也该开启另一段人生了,而她,也许该真的走了。
视线,从窗外收回,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当初,她随言渊回京,目的是为了处置庞太师府那些蛊虫,以及以防万一耶蛮再造出别的怪物来让靳都城陷入慌乱之才打算留下。
可渐渐,她待在言渊身边,便生出了一些贪恋,久而久之,舍不得离开了。
现在,她病情加重,他又娶了桃花公主,她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给他徒增麻烦了。 原本打算在言渊跟夏桃花大婚之后便跟言渊辞行,却在距离大婚的五天前,京城传来了一件令人恐慌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