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孤身一人,也知道诸葛瑾瑜出行带的人都在身边而且不少,他可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浪费精力与时间以一挑多,所以当即便施展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见到这一幕的诸葛瑾瑜雌雄不辨美丽且邪魅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桃花眼微眯,低声说道,“住处可置办好了?”
其身边唯一没有动手的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盈盈躬身,“已经准备妥当,且按照宫主吩咐,拜访旭国皇帝的帖子已经递了上去。”
“如此,甚好。”
皇后千寿,就这两日,但周围得到消息的国家,比如南国,明国,西蒙国,安国甚至曾经战败的蛮族都会以贺寿的名义过来。
目的为了什么,想必旭国皇帝也应该知道。正是因为这样,萧芸溪落到旭国太子的手中,被置于太庙的时候,皇帝完全不插手,其目的当然想要将萧芸溪一直关在太庙,最起码等他们的人全部离开之后在放出,或收入皇宫,或嫁与太子及所谓的九
王爷。
正如诸葛瑾瑜想的那样,此时皇宫大殿的书房内,已经有他国使者提前送上了给皇后贺寿的拜帖,司徒旻十分客气款待且让人安排了下去。
直到整个大殿恢复之前的平静。
“还真是多事之秋!”太子的事情,他国突然过来贺寿,还有萧府那个凤命者萧芸溪既然从太庙逃出去了,并且回到了萧府。
所有的事情一时间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一般,不由自主的,司徒旻又想到了自己那个能气死人的弟弟,“赵喜,去九王府…。”
刚说到这里,他便说不下去了,因为想起今个上午生气的让他今天别出现在他面前的话。
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啊,可他怎么想要抽自己几巴掌的感觉。
咬了下牙,“去传召太子。”
赵希摸着怀中的白色佛尘,低着头,应了声,“是,陛下。”
直到走出大殿,赵希才敢大胆的呼吸,背后的衣服真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怎么什么事情都赶一块了?
突然想到大皇子说的那个扫把星萧然小姐,莫非,她真的是来克旭国皇族的?
真想念之前的太平日子。
不过坐等的司徒旻越发的焦躁,想了想,最后起身,对着另外伺候的小太监命令道,“准备车架,去皇后宫中。”
小太监忙跪着应答一声。
约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司徒旻从轿撵上下来,看着皇后所在的凤息宫,里面来往之人并不多,第一,皇后病重,人太多手杂,怕出现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二,他的皇后向来喜欢清静,且本来在病中自然要静养,人太多,也太闹
腾了。
被前面引路的太监推开门的那一刻,只觉得热气扑面,瞬间司徒旻因为本就烦躁,加上这热气很快汗流浃背,越是走进,除了周围恭敬下跪额头行礼的声音之外,便越热。
当触及到那床边既然燃烧了三个火炉,而床上之人还盖着厚重的被子,偏偏那露出的苍老容颜上可以见到清晰的雪霜。
似是察觉到他来了,床上的人挣扎的想要起来,司徒旻见状快步的走了过去,扶着她挣扎的手,入手刺骨冰寒,司徒旻心脏顿时宛若被刺刀一刀刀的割着。
而旁边伺候的嬷嬷见状行礼之后缓缓的带着其他的人退了下去。
“陛下,您怎么来了?”
苍老的宛若七十多岁妇人的声音,让司徒旻的喉咙有些哽住了,开口,既然说不出话来。
封鵉十分疲劳,很想笑,却实在是僵硬的笑不出来,“就说臣妾这副样子,您看不得。”
司徒旻握着她的枯瘦的手紧了很多,丝毫不在意刺骨的冰寒,本来满是威严藏着精明的眸子多的是痛苦之色。
若是见过封鵉少女时候的模样,无人不会为其惊艳,就连所谓旭国第一美女萧然的相貌也要暗淡几分。
若非她染上了火毒,又好几次中毒救他,她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样子?
许久,司徒旻的心情终于调整了下,开口的时候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想九弟娶萧芸溪。”
封鵉的眸子微颤,声音极轻,“天机老人的批命联从未出错过,可惜了,我本以为,他娶她也是最好的,起码。”喘息了下,才接着说道,“回去不会那么艰难。”
司徒煜什么想法,封鵉与司徒旻如何会不知道?只是他小看了他们的九弟,因为他有能力护着萧芸溪也有能力自保。
娶凤命者不是说要凤命者此人多厉害,而是要这个名头,借此得到全天下百姓的支持,纵使以后战乱起,百姓也不会太过抗拒,更有胜者,因为兵力不敌而直接投诚。
因为那是天命所归,那是凤命者选择的夫婿,那是真龙天子,可以一统九州。
“可是。”司徒旻皱了眉头,眸子中还闪过一丝怒气,“他偏偏要那萧然。”
咳咳咳咳。
听闻这恨铁不成钢的话,让封鵉忍不住的咳了起来,司徒旻忙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终于舒服了一些的封鵉眼眸闪过一丝担忧一丝悲切,“随他去吧!”
“你早就知道?”封鵉再次轻咳了下,眸子实在是睁不开了,“他本就不会瞒我任何事情,咳咳咳,可惜,我看不到他回去的那一天,看不到那些人…”说到这里,封鵉情绪波动异常的大,不仅仅是咳嗽,甚至整个身躯都抖动
了起来,喘息的厉害。
司徒旻见状神色惊恐,当即对着外面厉色的喊道,“赶紧让封太医过来,不,去九王爷府,将昨天晚上来的那个药王谷的任逍遥找来。”
不曾想封鵉死死的捉着他的手,喘息中声音也大了些,“不,不要惊动了小九。”
司徒旻的眼睛立马红了一圈,“封鵉,你…你不会…”
封鵉终于用力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拖到极限了!”
这残破的身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想当初药王亲口断定,她活不过四年,瞧,她还多活了半年。
“陛下,可否将那药帮臣妾拿来?”
司徒旻身躯一颤,差点脱力,低头看了眼怀中苍老的容颜,除了皱纹,那发丝也已经全白了,神色憔悴疲惫,浑身上下瘦的皮包骨。
他知道她说的药是什么药。
司徒旻感觉到脸颊有一抹微凉,眸子所及之处有些朦胧,轻轻松开她,但站起来的时候只觉腿有些发软,差点撞到床边的炉火,好在扶住了旁边帘子。
来到那梳妆台,明明刚刚他还热的汗流浃背,而此刻却觉得分外的冷,从外到内的冷,打开抽屉,一眼就见到那抽屉里放置的金色盒子,打开,便见到一个翠绿色的玉瓶。
拿起玉瓶捏的分外的紧,甚至捏的瓶子产生了裂痕,直到床上的人呼唤,才反应过来。他本以为这药,她不会这么快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