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溪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那只手抓住她的小腿后迅速一拉,她便连人带瓦的栽进了那间屋子。
南溪在栽下去的时候,曾试图用另一只脚踢开那只钳制的大手,可惜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还整个人都被甩进了房内的浴池里。
“咳咳……”
南溪扯开湿透的面巾,在浴池里挣扎站起。
“南溪?怎么是你?”
原本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景钰,在看清浴池里的人后,慌忙上前。
“苍景钰,你真行啊!我你都认不出来?咳咳……”
南溪抹了一把湿透的脸,一脸凶狠的从浴池里走出来。
正要上前的景钰,迅速转过身去:
“你等等,我先去给你拿身干净的衣裳。”
说完,便红着耳根,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南溪见此,又迅速回到了浴池里,泡着。
废话,现在可是冬天,她一身湿透的站在那里等他,还不得冷死?
泡在这浴池里,起码浴池里的水还是温的。
很快,景钰便拿来了一套侍女的衣裳,待把衣裳拿给南溪后,他就退到了门外,直到南溪换好衣裳在里面唤他,他在推门进去。
“我没想到你今夜会来找我,所以我……”
南溪挽起有些宽大的袖子,没好气的睃他一眼。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刺客了是吧?”
景钰笑着赔礼:
“总之是我不对,你是要打要骂还是要罚,我都受着。”
“哼!”南溪仰起下巴,“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你这一次。”
笑意染上景钰的眼角,他温柔的看着她,温柔的问道:
“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南溪从那堆湿衣裳里翻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木匣子交给他:
“我来送回礼。”
景钰挑眉,接过,问:
“新年礼物的回礼?”
“嗯,”南溪点头,看着他:
“你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景钰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麒麟玉牌和玉扳指。
“两件礼物?”
“哦,玉器铺今天刚好打折做活动,我便买了这两件,超级划算。”
景钰……你还真会过日子!
南溪眨巴眨巴眼:
“你不喜欢?那我……”自己留着。
猜透了她心思的景钰,啪嗒一声盖上匣盖,并把木匣子收好。
“送出手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南溪撇了撇嘴:
“你不喜欢还不许我收回去?”
景钰睨她一眼: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很喜欢!”
南溪狐疑的瞅着他:
“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景钰不想跟她耍嘴皮子了,便问:
“我送你的那支珠簪,你可喜欢?”
“喜欢啊!”
那么值钱的东西,谁能不喜欢?
喜欢就好,也不妄他被云隐取笑一场。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二更天的打更声。
南溪站起身:
“我该回去了。”
景钰随她起身:“你这身打扮不适合翻墙走壁……
还是由我送你出王府吧!”
南溪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发现确实是有些招摇。
“行。”
一刻钟后,南溪跟在景钰身后,大摇大摆的走出王府。
临走时,景钰还道:
“干脆派一辆马车送你回去吧?”
南溪摇头:
“那样岂不是暴露了我俩私底下还有往来?
不行。”
景钰蹙起眉头:
“那你路上小心!”
“嗯,你回去吧,我走了。”
南溪同他挥了挥手,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
每年新年的第三天,黎国皇帝都要带着后宫妃嫔、皇子皇女、以及朝中重臣,上常道观祈福。
今年也不列外。
这日,从皇宫通往北城门的街道两边,站满了维持秩序的官兵。一些好热闹的百姓挤在街道的左右两旁,伸长着脖子张望。
很快,浓厚的号角声由远及近,数百威风凛凛的银甲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等银甲骑兵开道驰过,随之出现的便是扛着各色五彩旗的仪仗队。
在仪仗队之后,是一辆由四匹骏马齐头拉载的尊贵马车,由镇南王和数位将领随行在側的护在中间。
众人在见到那辆马车时,迅速跪倒一片,嘴里还齐声高呼着“吾皇万岁!”
站在人群最后的南溪不想下跪,便借着襦裙的遮掩,悄悄蹲着。
待御驾驶过,又是数辆由双马拉载的豪华马车,紧随其后。
这些应该就是嘉禾帝的妃嫔和子女们。
南溪在心里默默的数了数,啧啧,整整有二十辆马车呢!
再后面,便是一些大臣的马车了,他们每个人的马车上都插着代表身份地位的三角旗。
南溪正在奇怪怎么没有看到镇南王府的马车,就见景钰与几位衣着光鲜的少年打马而过。
等到如长龙般的队伍渐渐行远,众人相继散去,南溪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皇帝去常道观祈福需要两日时间,这或许是个机会……
旁边的青鸢见她好似一直在盯着某个地方,便轻唤她一声:
“姑娘?”
南溪回神:
“嗯?”
青鸢看向散去的众人。
“大家都离开了,咱们也回吧?”
南溪最后再看了北边一眼,转身:
“走吧!”
夜晚,一道黑影趁着夜色,快速从西城往北城掠去,几经起落,黑影最后落在一处偏僻的宫墙上。
她躲过宫墙外的巡逻军,如一只壁虎那般趴在宫墙上,小心且谨慎的观察着墙内的一切。
随后,她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块黑炭,开始在那里涂涂画画。
之后,她又悄声来到另一处宫墙上,继续涂画。
如此,等她把东南西北的宫墙都趴完,一张粗糙的皇宫地形图也已经初具雏形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鸡鸣声,南溪打了一个无声的哈欠,把图纸小心收好,脚尖轻点,便快速离开了北城。
清晨,青鸢端着热水来到南溪房前,正要抬手敲门,却看到门缝塞着一张纸条。
她取出来,展开,就见那上面写着:
“今日不去药铺,别叫我!”
青鸢跟了南溪那么久,耳熏目染之下,也是识得一些字的,所以,在看完纸条上写的字后,她便又端着热水离开了。
厨房里,李婆子见她去而复返,疑惑道:
“怎么又给端回来了?”
青鸢把热水盆放在案台上。
“姑娘今日许是想睡个懒觉,特意留了纸条让别叫醒她。”[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