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打死木匠和皮革匠的第二天,管家来报,有几个奴隶昨天染了风寒发热发烧,怕是不行了。

裴三郎:“……”他说:“找医者。”

管家说:“三公子,找医者,诊金加几副钱药下来,够买好几个奴隶了。”

裴三郎问:“不管是贵族还是奴隶都会生病,我的庄园没有医者,到朝城请医者,最快,不眠不休也要跑两天两夜。请医者,把药备齐,以备不时之需。平日里让医者给奴隶们治病,多积攒些治病的本事,多见识些病症,把医术练习起来,将来能救命的。请到医者,再给他划一块地,经常要用到的药也种起来。”他现在穷到除了人就是地。请个医者,最好能顺便弄来些药材种子。

管家应道:“喏。”

裴三郎又补充句:“产婆也请几个。”

管家:“……”还要给奴隶请产婆?

裴三郎理直气壮地问:“我将来不娶亲生儿育女的吗?”他庄子里那么多的奴隶,生孩子太遭罪,总要让她们多几分保障。不过这话如果说出来,管家都得在心里翻他白眼。

可提到这个话题,裴三郎深深地忧伤了。他可以打单身吗?镇武侯得活劈了他。算了,算了,想太早,他才七岁,七岁,可怕!

管家表示深深的饮佩:“三公子深谋远虑。”

裴三郎半想都不想听他的彩虹屁,挥手把他赶出去。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矮桌上!贼老天,姐的芯子是个女人啊,将来还要娶老婆的吗?他又掀开裤头往里面看了眼,然后捶着桌子在心里无声地骂了一万遍mmp。

为什么他要从请医生联想到请产婆?

这念头太可怕了,算了,算了,还是想马鞍,想马鞍有金子赚。

第13章

镇武侯的长随从裴三郎那回到朝城,便去见了镇武侯禀报裴三郎回去干的那些事。

“百亩地的土沟已经挖完,每隔三百步的蓄水池也挖好了。”

“三公子让奴隶砌了个院子把他院子左侧的井围起来。男奴、女奴和厨房都各挖了一口井,已经出水。三公子吩咐,以后所有人不得饮生水,必须饮烧至滚沸的水。”

“三公子把挖水渠的二十名战奴、以及在陶窑干活十个奴隶都派到山上伐木烧炭,还备下大量笔直的树干,不知作何用途。”

“三公子还特意盖了间宽敞的土屋,说是盖的暖棚。暖棚设有好几处烧炭取暖之地,却不是住人,而是将从山林河沟挖来的沃土在暖棚里堆积成垅,又将之前猎奴们从山里小溪旁的树下生长过可食用山菌的土运到暖棚中铺在沃土之上。三公子说是要种山菌,却不见他播种。”长随说起来是满脸懵比,他跟管家一起琢磨了很久都没琢磨明白,难不成是山菌有种子就混在土里?听说过种菜种粮的,没听说过种山菌的。

“三公子还将浸水泡过的豆子用藤框装着放进暖棚中,让庄奴早晚各浇一遍水,今有两日,已经发芽。豆子生长出来的芽长在藤框上,不见接触土壤。这也非种植豆子季节。”

……

长随一件修的细细道来,最后说到三公子杖刑处死木匠和皮革匠的事,连给两人定的是什么罪名都详细禀明,又将三公子派遣他来买木匠和皮革匠的事告知镇武侯。

镇武侯等长随禀报完事情,只吩咐句:“一切遵从三郎吩咐。”挥手让他退下。

一旁的镇武侯世子等长随退下,才对镇武侯说了句:“三弟颇有些神异之处。”如果说造出马鞍和手套、袜子是聪颖,但他能及时意识到那二人不可再用,果断地处置掉,还借此敲打震慑其他奴仆,这份魄力心性见识绝非常人,更非七岁稚子可以办到的。他从短短三月时间造出如此多的新物什,更将二百多人的庄园扩至四百多人,却不见丝毫忙乱,一切井井有条,这是许多成年人都办不到的本事。

镇武侯从马鞍、手套、袜子、围脖到手就在琢磨这事。三郎在造出这些物什之前就在大肆采购毛皮,由此可见他是早知有这些物什的。这世上没有的东西,一个刚出门户的孩子又是哪里知道的?三郎在府上的这些日子,时时刻刻身边都有守候,并没有什么奇人异士与之接触。他说道:“三郎行事,处处透着非凡。”他又抬起头看看外面的天空,说:“不知是天上哪位星宿落在我府。”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除非是神明星宿转世,又从哪来的这样的本事?可上有天子,他是臣民,却不敢说自家儿子是神明转世的,即使没有外人,也没敢称星宿。星宿辅弼天子,方才不犯忌讳。

镇武侯世子点头,说:“恐遭人妒,对三郎还得多多上心才是。”嫡亲兄弟是神明星宿转世,又上孝父母、敬兄长,下疼侄子侄女,那自是兴家之兆,做兄长的自然得多加护持。旁的不说,有嫡亲兄弟之谊,又有帮扶之情,三郎弄出什么好物什第一个想到的是父母兄长家人,非负心之人,不提携他提携谁?

镇武侯也同意长子的说法,说:“可先为三郎搏一个聪颍的名声,等到以后他的年岁再长些,再有神异的本事显现,众人也只觉他从小出众,自然是有不同凡响之处。他不是嫡长,上有二位兄长,即使将来归于平凡变得平平无奇,自可安居一方,亦是没有妨碍。”

镇武侯世子也觉得这样做合适。他说道:“只是切莫有不好的言论传出。儿子会多加留意。”

镇武侯点头。父子俩便把他们那星宿转世天生非凡的儿子/弟弟的事定下,心里难免又多了几分期翼。

在镇武侯讨论裴三郎的时候,裴三郎正在安排他的马鞍生产作坊。

虽然工匠和木匠还没到场,但他配给木匠和皮革匠的奴隶还在,生产线照样能开起来。

一个企业研发出新产品,保留数据和工艺是最基础的。

他打样的样品归了大哥,数据和工艺可是竹板记下来的,还用绳子测好了各部位的数据,取什么样的木材、截好每具马鞍底座的木料,刨树皮、前后鞍桥之后的凹陷处,底座下面与马背接触的拱形都可以开始刨了。奴隶再是没学问,划好了线,比照着拿铜刀一层层地削,总是会的。

天寒地冻的,住在暖和的窝棚里刨木工干手艺活,旁边还有小炭盆烧着炭火,比去外面吹冷风伐木砍柴挑水轻松。奴隶们唯恐哪里让三公子不满意,给他们另派活计,或者是步入之前木匠和皮匠的后尘,干活干得格外卖力。

裴三郎还告诉他们:“你们谁如果能把木匠的精巧手艺学到手,往后木匠的活计你们也是可以干的。” 他把大饼画在奴隶工跟前,还指点了番他们偷师的技巧,例如勤快点给匠人端茶送水多多观摩使用的工具、手法,记好步骤,私底下多练练。他们摸不着工具,可以在脑海里多练练,等到他们记好步骤,觉得自己能够拿工具上手操作了,他会给他们机会的。

偷师,让员工偷学外面高薪挖来的高精人才的技术,是企业提升竞争力的常规操作之一。自己的员工把技术学完,也不怕外面高薪挖来的人拿乔找事了。高薪挖来的人才不想坐吃山空被炒掉,到岗位后就得奋力提升自己,提高竞争力,为企业再创财富。老板不会有那时间自己去搞技术研发,都得花钱招人买技术买劳力。企业最核心的东西就是技术。这些技术哪来的?当然不是老板创造的,还不是从流水的每个兵里抠出来的。老板确实是团队的灵魂,但老板要做的是制定方向加调配统筹掌控大局。

五天后,长随带着买来的工匠回来时,工棚里都磨出了好几副马鞍的轮廊。

木匠们到庄园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工,而是迎接了入职考试,裴三郎仔细地检验了他们的手艺,把擅长打孔钻洞的就调去打孔工位,把刨木头刨得平整光滑的就安排到刨光工位,把擅长雕刻的就安排到雕刻工位,这种专业技术性工具还配两个奴隶打下手,递工具刀、端茶递水送食物。

皮革匠也是一样。他们到工棚时,皮革都裁好了,剩下的就是让他们给皮革做造型,崭平的牛皮得做成刚好铺在马背上的拱形,再有就是缝制皮革也得他们上手操作。马鞍那么多曲线,这里拱那里翘,牛皮又硬,要缝上是真需要技术的。

马鞍内部的麻絮填充物,则从纺线作坊里出,纺麻、纺织的过程中会产出很多不能纺成线的线头,这些就刚好可以挪来填充马鞍。

裴三郎又给工匠们画了一个饼,告诉他们马鞍还可以继续改良,如果他们能够改良马鞍,哪怕只是改良一点点,都有赏,赏铜钱。他还给他们定了一个赎身的金额,允许他们只要攒够钱给他们放良藉,让他们从第九等级的奴隶变成第二等级的良民。虽然他们从良后还是替他干活,但那就属于良人工匠了,后世子孙是良民,而不再奴隶。

放良,成为良民,是无数奴隶们做梦都想但又不敢想的事。

奴隶从奴变成能够跟随主人的仆人,那都是从奴隶中经过层层挑选出来的。到主人身边的仆人,只能算是高级奴隶,很多人干一辈子都是仆,稍有差错就被打死了。能被放良的仆人,那都是才干极其出众,能够为主人独当一面办事,且立下无数功劳又得主人欢心信心的,才能放良。那也看得福分运气。三公子指给了他们一个挣铜板的法子,又定了一个从良的金额,他们只需要照着这个法子赚到足够的铜钱,就可以从良了。不敢想的事突然变成了可能,木匠们激动了,木匠旁边的奴隶们也悄悄地激动了。

裴三郎马鞍生产线的效率提升起来了,还给成立研发团队迈出一个小步伐。

天愈发的冷,雪也开始下了。

屋外作业已经进行不下去,地都被冻结实了,旁边的山林也都裹上了厚厚的雪,树也砍不成了。

几十个奴隶连砍带伐,从树头到地上生长的荆棘杂草都没放过,山都被砍秃一大片,这使得三公子完全不愁炭用。

这个世界的烧炭技术还是挺过关的,烧出来的炭和黑炭和白炭。白炭是木材在炭化后,再在空气中燃烧片刻进行高温炼炭,然后用湿沙焖熄制成的木炭。因为在炭化后的燃烧过程中会在外表形成灰白色。这种炭烧的时间长、比黑炭的温度更高、没有烟、灰少,比黑炭要硬很多,也不方便散,运输方便。

他的炭多,豆芽也发起来了,冬天到处都被雪盖住了,吃了全是冬季以前储存的食物,没有不能保存的蔬菜,这里没有大白菜,也没有东北那种挖地窖存大白菜的储菜方式,是整个冬天都没蔬菜的。

于是他让管家把两头耕牛弄成牛车,装上几大框白炭,把自己种出来的山菌、发出来的豆芽连藤框带豆芽一起用塞有絮状物的被子做防风保温处理,让管家送去给镇武侯夫妇。告诉他管家,如果豆芽到府上坏了的话,就把发豆芽的方法告诉镇武侯夫妇。冬天很长,好几个月不吃蔬菜,每年烂嘴角。

至于烧炭,虽然是无烟炭,但也怕二氧化碳中毒,他也交待管家让他们烧炭时注意透气。这边冷,房子都是土墙,窗户开得小,门再封严实,烧上炭火,不出事才怪。怎么也得留个排气烟道什么的。

于是,大雪纷飞,路上没有行人,山里没有飞鸟的冬天,镇武侯府上收到了小儿子送来的新鲜山菌和嫩绿的豆芽。山菌还带着土,豆芽长在小藤框里一起被装在大藤框里,藤框外再罩着厚被子裹得非常严实。

镇武侯夫妇和世子夫妇围着豆芽和山菌都看傻了。

镇武侯和世子眼神交流:三郎怕不是星宿,而是春神下凡吧?

第14章

冬天冷,奴隶们都在屋子里猫冬,但不能只吃食物长膘不干活,不然裴三郎真能被他们吃垮。

他的木料够多,庄园来年耕种需要用到大量农具,铜制工具贵,木头工具总是能自己造的。什么木铲、木楸、木犁、木勺都要做起来了。

捣粮食的石臼、石磨,建房子的梁柱石基、台阶、养牲畜的石槽、木槽,以及他要准备造草纸的大石缸都走起。藤椅、藤桌、木床也在他的指点下进入研造阶段。

庄园的男奴都被他安排起来,只会嫌不够,不会嫌多。这坑爹的缺少金属工具的古代社会,生产力低下得令人发指,他要大搞建设,二百人真不够他派活计的。这些要造的东西,他一样样列出清单,有得他们造的。如果不是担心柴火不够烧,他甚至想把砖厂开起来。现成的炭窑摆在那,烧完炭还可以烧砖嘛,再差质量的砖,也比土墙要强。即使刚开始烧砖工艺差,后面还可以慢慢改良呢。

他的想法挺多,但生产力严重拖后腿,只能慢慢来。

至于女奴们,二百名女奴,在针织业没有打开市场的情况下,那是真有些愁人。

吃闲饭是不可能的,纺织因为丝麻等原材料用完停工了,针织作坊只剩下二十人排班继续做麻制品囤货。如果实在卖不出去,自己消耗吧,这么多奴隶需要吃穿,拿来做激励员工的奖励也是不错的。

他分派出两个排的女奴纳鞋底做布鞋。布鞋工艺并不复杂,现在鞋子夏季多草鞋,冬天则是木头鞋底加兽皮或填充有麻絮物品的布,硬邦邦的木鞋底走起来很不舒服。那种一根一线纳出来的千层底布鞋没有,他估计可能是因为布帛贵,鞋底太厚针很难扎进去,又不耐穿。贵族有全皮的皮靴穿,防风防水,布鞋这东西自然是看不上的,穷苦人家穿不起。可布鞋这东西,在家里穿它总比穿木板鞋舒服,市场也是有的。

藤篓、藤筐、雨雪天披的蓑衣、戴的斗笠等各种编织的手工艺活都是由女奴们在做,这种东西不贵,原材都是山里和自家土里产出的,除了人力成本不需要花别的本钱,只要能卖出去就是赚。

最让裴三郎烦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冬天没有人逛街。

他积压了大量的手套、袜子货物,哪怕是想开店出售都不成,只能等到明年秋天天气变冷大家开始囤积过冬物资的时候再卖。库存积压一年,多耽搁一年,从本钱到资金周转都压一年,他算了笔账,心疼得直抽。时间就是金钱呀。

他这正愁着呢,守门的仆人来报:“三公子,二公子府的管家来了。”

裴三郎听到仆人禀话,愣了下,问:“谁来了?”大冬天的,他便宜二哥家的管家上门?

仆人应道:“是。”

裴三郎说:“快请。”

天寒地冻地跑来,来的还是管家,肯定是有要紧事。裴三郎冷得武课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上的,管家他们在零下十几度赶来,还不得冻坏,当即让人上炭炉和备热腾腾的肉汤,先让管家暖和起来再说。

来回至少五天,再急的事也不急这点喝碗热汤的时间。

管家进来后,便有仆人送上软垫子,又给他提来银丝炭炉,还送上热腾腾的山菌肉汤,感激得连声道谢。

裴三郎示意他先喝汤,有事再慢慢说。

管家道过谢,喝过汤之后,这才说:“仆此来,是受主人吩咐,想问三公子可还有袜子手套围脖?”

裴三郎:?这是来下订单的吗?

他压住心头的期望,问管家:“可是二哥府上不够穿?”

管家忙说:“够用,够用。”又赶紧向裴三郎说明情况。

裴二郎夫妇用过袜子、手套、围巾之后觉得挺不错,便又拿去送礼走人情了,给亲友以及京里的往来关系都送了一波。他们送人的东西,自然不能像裴三郎那样一送全家包整年,量少得跟送样品似的。上等的羊毛、兔毛织出来的针织品,无论是从材料还是从罕见程度上,都很能上得了厅堂,于是收到的人便穿戴上了。这一用上,大冬天的出个门,穿副手套、围个能连脸和耳朵一起遮上的围巾,要风度有风度,要温暖和温暖,用完后,摘不下了。至于袜子,出门穿,回家睡觉也穿,更是脱不下来。袜子穿久了臭,总得换洗吧。这种好东西,自己用了,不好独享,总得让父母也享受下吧,拿去送人也很体面,于是打听到裴二郎那去了。

赶时髦这种东西,任何一个时代都流行。

裴三郎囤了一堆库存,但不能说自己压货正愁卖,于是神情凝重地先说了下自己这些东西用的材料有多好,织造起来有多不容易,原是想着自家人用的,没多想其他。即使二哥有需要,他也不好不帮。他这还剩下一些,可以先由管家带回去给二哥,他这里再加紧派人赶制,保证供应上。

谈到生意,那就得谈钱,裴三郎表示自己穷。

管家听到裴三郎说有货,心里就踏实了,只要有东西,就不怕付不起铜钱。他当即询问:“不知价值几许?”

能让裴二郎送礼的人家怎么都是贵族阶层,不差钱。物以稀为贵,裴三郎用的也是上等材料,做工和手艺更是没得讲,奢侈品嘛,卖的就是个贵重。

裴三郎对麻制品的定价是在算上原材料和人工,包括养工人的吃住成本后,乘以五。毕竟麻制品的主流客户还是小中产阶层,太高的话不好卖。上等羊毛、兔毛这些原材料特别稀少,出产量也很有限,就跟后代限量款奢侈品一样百倍利算。

他很明确地告诉管家,“麻易得,上等的羊毛皮和兔毛皮量少,能织成毛线制品的就更少了。”

管家连声称是。

双方很是顺利地敲定了价格。

裴三郎当即去库房,跟取样品似的,小批量地清点部分出来,只勉强装了一大框。他把清点出来的各款式衣、袜、围巾,让他的管家用竹板写好样品名、数量、价格,以及总价,再逐样用布打包好,整齐地摆进藤框中。

他的管家和裴二郎的管家又核对了数目、价格、款式,确认无误之后,裴三郎便让自己的管家陪着去送货,顺便约定下次交货的时间数量。

他还小小地威胁了下自家管家把牢嘴,要是敢把庄园里的事透露出去,管家的小命也到头了。他能让父亲的长随经常回去禀报情况,那是因为镇武侯现在是他的监护人大金主靠山,他即使创业失败,还能回去投靠镇武侯,镇武侯那里必须要有知情权。裴二郎是彻底分家出去的,即使是嫡亲兄弟也只能当亲戚走,该掰扯清楚的利益一定要掰扯清楚,不然兄弟矛盾闹起来更难办。

管家可是记得三公子打死会造金贵马鞍匠人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情形,对自家主人的话毫不怀疑,连声应是。

裴三郎这才让管家点了两个排的机灵可靠的战奴陪同上路。毕竟这也算是押送贵重物资了。

天冷,战奴们要出远门,裴三郎给他们发了劣等羊皮制成的皮衣皮裤皮靴子,再让他们披戴上防风挡雪的蓑衣斗笠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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