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言随秦清,阿财到了客栈见到了罗素,二人客套几句,罗素见秦清有些红肿的双眼,心想,她见到他竟是哭红了双眼,心里十分不是嗞味,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丞相。”
“好,我们马上去。”
于是,三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丞相府。
司马言租了一辆马车,一路上,秦清都没有与他说话,罗素话也不多,三人皆沉默的坐在车上,气氛有些微妙。
到了丞相府,秦清仿佛才缓过气来,毕竟范雎也是历史上顶顶大名的人物呀,一个秦始皇,一个赵姬,现在又是范雎,秦清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想见了,又有些紧张,司马言先进去禀报,让他二人侯在外厅。
秦清伸长着脖子往院子里看,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她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罗素看着她,‘你在害怕?”
秦清道,“我怕什么。”
“那你走来走去是做甚?”
秦清道,“我愿意。”
罗素哼了一声,看她片刻,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今天哭过?”
秦清一怔,正在这时,司马言出来唤他们可以进去了,正好掩示了秦清的尴尬,一切皆放在一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秦清有些畏畏缩缩的跟在罗素身后,穿过一个院子,经过一个回廊,这才到了议事厅,议事厅很大,摆放了好几层的书架,架上全是竹卷,秦清一进来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书竹香味,地板是木制的,铜灯布满整个厅,屋内的光亮虽不比外面阳光明亮,却透着一份温馨来。
厅里设制得简单,除了书架,铜灯便无他物,厅中央有一张大得离谱的书案,案上也摆放着竹卷,一人便坐在几案后,埋头急书。
“丞相,他们来了。”司马言道。
秦清知道那人便是范雎了,留着胡须,跟电视上古人装扮无异,只是看不出年纪,四十?还是五十?古人皆显老,或许只有三十多也不一定。
“罗素见过丞相。”罗素弓身行礼,但见秦清还愣愣的站着,便轻咳一声,只听“咚”的一声,秦清直接跪了下去。
这突然而来的大礼,让几人一愣。
“呵呵......“范雎笑了起来,“你是秦清?”
“......是......秦清见过丞相。”秦清发现自己挺没出息的,但忍不住要跪呀。
“你为何施这么大的礼?”
秦清道,“因为你是范雎呀,秦清仰慕了许久,今日得见是秦清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呀,只是你与我想像的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范雎问道。
“你看上去更有学问。”
范雎哈哈大笑起来,罗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司马言轻咳一声。
但秦清说的是实话,电视上怎么演都演不出一代名臣的风范来,笑过之后,范雎让他们起身,令小奴为他们设座,这才言归正传。
范雎先寻问了他们这一路上的经历,秦清细细说了一遍,几次虎口脱险,让人听了感概不己,司马言心疼秦清,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至于罗傲弃秦盟楚一事,便由罗素来述说了,罗素说得很平淡,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事,在外人看来,他是镇定而冷静的,但秦清明白他心里的挣扎与痛苦,真的是难为他了。
范雎称赞罗素能大义灭亲,安慰了他数言,罗素道谢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最后问道,“不知秦廷要如何处理此事?”
范雎道,“这件事,还要在朝上去商议,与楚国是战是和,罗酋长如何处治,皆要商议出一个结果来,你们别着急。”然后别有意味的看了罗素一眼,“对了,你二人可找到住处?”
秦清道,“我们住在客栈里。”
范雎道,“你们搬去官驿吧。”
官驿是接待使臣的,环境吃食都是上佳,更重要的是免费。
秦清与罗素纷纷道谢。
“少府令,你去送送他们。”
“是。”司马言道。
秦清看他一眼,原来他成了少府令,不仅仅只管巴郡的矿产了,而是全国的矿产。
几人出了丞相官署,依旧是那辆马车,司马言道,“先送你们去客栈拿行李,再叫上阿财小予一起去官驿。”
三人在车上又莫名的陷入一片沉默,罗素在想着寨子里的事,秦清在担心罗素,司马言在看着秦清。
接上阿财,小予后气氛才缓和一些,小予与罗素坐在车厢外,秦清,阿财,司马言在车内,还有火锅,秦清将注意力放在了火锅身上,将火锅抱在了怀里,然而火锅一个劲的朝司马言怀里钻。
司马言显得很高兴,“原来你们把它也带上了。”
阿财道,“它可是立了功的,不能丢下它。”
司马言道,“是该好好奖励一番。”然后把火锅抱了过来,火锅兴奋不己,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司马言逗着它,“真是一只有灵性的犬,火锅,谢谢你,替我守护着你的主人,以后让我们一起守护好吗?”
秦清在一旁听了,顿时心便软了,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街道行人,暗叹一声。
到了官驿,司马言向官长交待一番,官长为他们准备了两间上房,罗素与小予回了房间,司马言想找秦清说话,秦清道,“我们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的确今天才到咸阳,又在丞相府说了这么久的话,他们需要休息,司马言点点头,“好,明日我再来看你。”
司马言出了官驿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天色己暗,车夫让他上车,他摇摇头,他想一个人走走,直到月儿升起,四周行人稀少起来,他才回到家。
小浦一直等在门口,见了立即迎上去,“主君这时才回来,夫人还在大厅等着主君呢。”
司马言应了一声,母亲还没有睡,怕是己经知道秦清来了。
“阿清姑娘来了咸阳了?”小浦问。
“嗯。”司马言道。
小浦低声道,“主君小心些,夫人像是很不高兴。”
司马言进了大厅,果然见母亲还在,子兰陪在一旁,司马言上前一礼,“母亲还未休息?”
赵夫人道,“子兰说秦姑娘来了?”
“是。”司马言垂了垂眸,“她随着賨族少主来到咸阳,适才我便送他们去了丞相府。”
赵夫人听言,微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单独与秦清在一起,賨族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些日这孩子每天魂不守舍似的,分明就是在担心秦清,赵夫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所以今日才将公主请到府里来做客。
“她可好?”赵夫人问来,毕竟当初在枳县秦清对她甚是尊敬的。
司马言道,“尚好。”
“嗯,那你可向她提及你的事?”
司马言抬起头,看着母亲的眼睛,“孩儿什么事?”
“你与公主之事?”
“孩儿与公主有什么事?”
面对司马言这样的态度,赵夫人生起气来,“司马言!”
“母亲。”司马言再朝赵夫人一礼,“孩儿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刚才两步,但听母亲又道,“难道你忘了你叔父给说的话?”
司马言背对着母亲,很是疲惫的闭了闭眼,“母亲,当时孩儿己经回拒了叔父。”
赵夫人冷言道,“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做主,你还没有拒绝的权力。”
“所以,你们再次将我牺牲了。”
什么?
赵夫人撑起身来,气得全身发抖,“你说什么?”
子兰眼见如此,着急得不行,忙打着圆场,“夫人,兄长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难道不是吗?十年前,在孩儿不知道的情况下,便为孩儿娶了一门妻子,如今依然如此,母亲不是同意孩儿与秦清的事了吗?原来不过是想骗孩儿回来,母亲难道真就不在意孩儿的心意?有时孩儿在想,究竟是孩儿娶妻,还是母亲娶妻,或是司马这个姓娶妻。”
言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气得赵夫人险些摔倒,“夫人。”子兰扶着了她,“兄长只是气话,夫人别当真。”
赵夫人紧紧握住子兰的手,重重的说来,“我知道他在怪我,怪我骗他,可是他姓司马,我们大家都是在为他好,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兄长总会明白的,夫人要给兄长一些时间,子兰扶夫人先回房吧。”
赵夫人长叹一声。
次日,秦清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阿财不在房间,火锅也不在,难不成阿财遛狗去了?秦清伸了个懒腰,想起昨夜失眠,直到凌晨才睡着,到也怪了,这一觉睡得挺好,此刻却也感到精神百倍,她披上衣衫起身,见房里有清水,就着漱口洗脸,又见案上有糕点,有茶,便坐下来吃了,嗯,味道还不错,虽然凉了点,刚吃两口,阿财推门进来,牵着火锅,果真遛狗去了。
“姐姐醒了。”阿财笑道。
“嗯。”秦清嘴里还含着食物,火锅凑近她跟前,摇尾乞怜,秦清分了一点食物给它。
“好吃吗?”阿财问秦清。
“好吃。”
“司马言拿来的,见你还睡着,便没有叫醒你,然后就走了。”
秦清顿了片刻,又继续吃起来,阿财凑近她身边,笑道,“我以为你会扔掉。”
“为何?”秦清挑挑眉,更是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你不是在生司马言的气吗?”
“是呀,可也没有必要与好吃的过意不去。”
阿财轻笑一声,“今天一大早司马言买来的,说是特别有名的咸阳食物,叫什么什么,名字我给忘了。”
“嗯。”
阿财看着秦清的神色,又道,“你看在他这么诚心道歉的份上,就原谅了他吧。”
秦清听了这话,十分诧异,她瞪着阿财,“你不是讨厌我与司马言在一起吗?”
阿财双手托着腮,“可是你喜欢与他在一起呀,没办法,我就免为其难接受了。”
秦清“切”了一声。
“当然,我更喜欢你与公子在一起。”
秦清听言一怔,看着阿财,“你别胡说呀,他还是个孩子,你别这么污。”
“孩子?”阿财大笑,“都可以议亲了还孩子。”
秦清将糕点往盘子里一扔,糕点落到地上,火锅叼起就跑到一边去吃了,阿财一惊,见她沉下脸来,皱着眉十分认真的神色,阿财才知,她真的生气了。
“姐姐......”
秦清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我。”
“我吃饱了,我出去走走。”秦清出了房门。
在官驿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官驿挺大,像一个农家乐似的,还种有花花草草,特别是后院的一片桃花己经开了,应该说开始凋谢了,花瓣落了一地,甚是好看,秦清感概,都过了这么久了,刚出枳县时,绿叶才发芽,到了咸阳竟然花儿都谢了。
“公子,你去哪里?”
“你别跟着。”
突然秦清听到罗素的声音,寻声走去,果真是他们。
“罗素。”她大喊一声,“你去哪里?”
罗素看她一眼,微微诧异,又朝她身后看了看,秦清觉得奇怪,也朝身后看了看,“你看什么?”
罗素没理会,继续朝前走,秦清跟着他出了客驿,而他也没有赶她。
二人一前一后,都有心事,默默而行,秦清见罗素找到一路人说了几句话,那路人朝前指了指,罗素道谢后继续前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罗素的步子才慢了下来,最后在一间庭院门口停下。
罗素站在门下抬头看着屋梁上的一块牌匾。
“什么宅?”秦清念道,“这是什么地方?”
罗素瞟她一眼,没有笑她,也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白发老者,将罗素秦清打量一番,“你们找谁?”
罗素态度突然变得恭敬起来,“敢问,这里可是公大夫苏和的住宅?”
“正是,你是何人?”
罗素的态度更恭敬,“某是苏颂的儿子,罗素。”
那老者耳有点背,罗素一再好脾气的重复了数次,老者才听明白,口里喃喃道,“苏颂,苏颂,大小姐......”老者一惊,“你是大小姐的儿子?”
“是。”
老者有些语无伦次,又有些疯疯癫癫,立即往屋内跑,“主君,大小姐回来了,主君,大小姐回来了。”
秦清甚是诧异,难道这是大夫人的娘家?
罗素己迫不及待的跨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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