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大,木榻,木几,木架,屏风,古色古香,香案上还有一尊双头蛇石像,一只铜制香炉里有丝丝熏香传来,书架上有许多竹卷,套在布制书套里,书套上挂着小木块,上面写着书籍的名字,秦清随手翻了翻,居然天文,地理,人文皆有,还有农耕,制酒,养蚕,六国简介,可称百科全书了。
秦清摇摇头,其实全是摆设,因为大多书套系得紧紧的,一看便是许久没有动过,是呀,天天看这些书,不烦才怪,大巫也不怎么爱学习嘛。书架上除了书还有一些陶罐,木雕作装饰之用,反正也出去不了,秦清东摸摸西看看,既然有相同的经历,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珠丝马迹呢,到时看她认不认。
秦清突然来了兴致,虽然这种行为不好,但她好奇呀,抓到她的把柄是否就可以逼她放了小月?于是秦清从东摸摸西看看开始翻厢倒柜,忙碌一阵却无丝毫发现,无意碰倒了几卷书籍,秦清紧紧捂住嘴,生怕里面的动静让外面的士兵听见了,幸好,一切正常,秦清轻手轻脚的拾起书,放归原处,又险些撞上了一个陶罐,秦清紧紧抱着陶罐,这东西摔下去,估计她的命也倒头了,陶罐是稳住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秦清看着那陶罐,移不动,像是定在了木架上,接着“哗”的一声,一个暗格打开。
秦清一惊一喜,原来秘处在这里,她嘿嘿一笑,伸手摸出两个盒子来,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张画像,长得满好看的嘛,秦清嘀咕着,此人是谁?被大巫如此收藏,是她的情郎吗?那个大王子?
秦清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让她惊鄂的瞪大了双眼。
大巫与众总管商量完一些锁事,苏都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大巫,秦清不见了。”
“什么意思?何为不见了?”
苏都带了那两个士兵前来,“是他二人一直跟在秦姑娘身边。”
大巫看向二士兵,二人跪了下来,急辩解道,“清晨秦姑娘去库房取食材,进了库房便没有出来,后来属下进去查看,没见秦姑娘的身影,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苏都厉声呵斥,“分明是你二人看管不周,丢了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士兵惊慌,“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对了,卡总管也是亲眼见她进的库房,卡总管还与她说过话呢。”
卡总管也在,“我是与她说过话,可我离开时,她明明在库房好好的,你们也是听到她的声音的,不是吗?”
“这......这......”士兵仿佛有苦说不出。
大巫皱起了眉头,正在这时,王会走了进来,在大巫身边一阵低语,大巫惊讶,立即起身道,“苏总管你带人在寨子收索秦清,问问护卫,今日谁可曾出寨?”
“是。”
大巫言毕,大步离去。
苏都与卡普麦互视一眼。
“有人闯进神庙见了神女?”
“是,属下怀疑就是秦清。”
大巫突然停下脚子。
“怎么了?”王会问。
“你带人去暗室看看。”
“是。”王会领着几人离去,大巫急步朝自己寝室而去。
但见院中守护的护卫,不知怎的大巫竟是松了口气,“大巫。”众护卫向她施礼。
“可有外人来?”大巫问。
“属下等人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人来。”
大巫点点头,“你们先退下吧,再去神庙四周看看。”
“是。”众护卫离开,只留几个护卫守在院门口。
大巫推开了房门,却被眼前的一切惊住。
秦清坐在几旁,几上摆放着两个盒子,盒子里那只粉红色的腕表刺痛了她的双眼。
秦清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大巫,脸上充满着愤怒之色,她缓缓的站起身朝大巫走去,大巫突然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无意识的关上身后的房门。
“她在哪里?”秦清问。
大巫一怔,转过头来。
“我问她在哪里?”秦清突然大声吼来,大巫皱起了眉头,秦清见此,垂于两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其中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军工刀,她顾不了一切的冲上前,军工刀便指向了大巫的脖子。
“告诉我。”
大巫疑惑的看着她,“你问的是谁?”
秦清另一只里握着那只腕表,她递到大巫面前,甚是激动,“她,在哪里?不说我就杀了你。”
大巫的目光落在那只腕表上,微微一动。
“大巫?大巫?”门外有士兵拍门,原是刚才秦清那一吼,惊动了他们。
“不许进来。”大巫大声吩咐他们,“我没事,你们都退到院外去。”
“大巫?”
“退下。”
士兵们只得缓缓而退,其中一人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快去找王将军。”
秦清的刀还比在大巫面前,她颤抖着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愤怒。
“说。”秦清的声音哽咽起来,又像是带着丝丝害怕。
反到是大巫镇定了下来,她挺直着胸,高抬着头,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说道,“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秦清只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在发现那只腕表时,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齐月的腕表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她也穿越了。
三年前,她们一同去爬山,齐月崴了脚,她独自下山寻求帮忙,她穿越到了这里,她以为齐月会得到营救,却原来,齐月也来了。
她来了,为什么她没有见到她?
她落在了大巫的手里。
三年来,自己竟一无所知,也只有大巫有这样的本事,藏一个人无声无息,齐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齐月遭遇到了什么?令大巫如此相对?
她一个乖巧天真的姑娘,她,她怎么能应付得了这里的复杂?想到这里,秦清心如刀割。
“不......不可能......我不信,她是怎么死的?”秦清颤抖询问。
大巫瞟了秦清一眼,伸手移开了她的刀,缓缓的来到几边坐下,秦清还拿着刀指着她,“说,说!”
“被人害死的。”
“谁?”秦清心绪皆乱,己无法思考。
“罗傲。”大巫淡淡说来。
“罗傲......罗傲......”秦清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又听大巫说来,“三年前,我们捉到一女子,满口胡言,说她自来现代,罗傲见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欲纳她为妾,那女子不从,罗傲便把她关了起来,后来,此女子自杀了。”
“自杀了......自杀了......”
“在你与罗素回来之前就死了,这些东西是她留下来的,我见着新奇便放在格子里。”大巫慢条斯理的说道,“哦,上次你说的那什么经,便是她告诉我的,她还说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胡话,原本,我要向罗傲求情,留她在神庙做个女仆什么的,谁知,她死了,原来你认识她。”
“她死了......她死了......”秦清神丝恍惚,反复说着这句话,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哪里,她又是谁?她下意识四下看了看,一阵头晕目眩,全身一软,“当”的一声,军工刀落地,而她自己也瘫倒在地,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她躺在地上,与大巫的目光对视,恍然间,她像是看到了齐月,她朝她伸出手,痛苦的喊着,“月儿......月儿......”
“大巫?”
咚的一声,房门被人闯开,王会冲了进来,但见大巫蹲在秦清面前。
大巫一惊,立即起身道,“她晕了,你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着,不许放她走,也不许任何人见她。”
“是。”王会立即令人抬走了秦清。
“大巫没事吧?”王会问。
大巫摆摆手,“无事,你们退下吧。”
王会等人退下,出了屋子,王会惊讶,刚才大巫眼角有泪水,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
王会离开后,大巫拾起地上的腕表,紧紧握在手里。
狂风大作,雷鸣电闪,一道惊雷拉开了夏天的帷幕,倾盆大雨打下,落在屋顶上仿佛能砸出洞来,秦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做了一个梦,齐月来了是多么惊喜的一件事呀,可她又走了。脑子里回忆着大巫的话,“......此女子自杀了......”她该是多么绝望才走上这一步,她一定找过她,可那时她在哪里呢?
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她一直陪着她,即便她二人逃不掉穿越的命运,那么二人在一起,该是多么好的事呀,为什么她要离开呢?
秦清突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又紧紧咬着手背,用力的咬着,直到尝到了血腥味,身上再痛,也没有心中的那自责,悔恨那么刻骨,那是心痛,痛入骨髓,痛入所有血脉,细胞里。
秦清觉得她又何必还留在这个世间呢?
一夜未眠的还有大巫,自秦清走后,她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捏着那块表,脑子里乱得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以前的事,仿佛就是前生,对她来说己经很遥远了,遥远得她己经忘记了许多,以前的都是一场梦,现在所经历的才是真实的。
那么她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呢?大巫突然举起来想扔掉,却久久未能。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大巫十分不悦,“什么事?”
“大巫,有紧及军报。”是王会的声音。
“说。”
“酋长被困了。”
片刻,大巫拉开房门,“何意?”
王会身上带着湿意,微微喘了口气,“莫达与阿奇谋反,诱使酋长去了矿地,扣押了酋长。”
什么?大巫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大巫连夜派人出寨通知六部,直到第二日下午,只有四部族长来到,卢族与朴族的族长皆未到,只怕是大雨耽搁了,大巫来不及等二位,把酋长的情况说了。
四族即惊讶又愤怒,“像这般谋反者当诛。”
“阿奇受了酋长多大的恩慧,竟能干出这等事来。”
其中夕老最激动,“我看咱们一起将酋长救回来,将那阿奇与莫达碎尸万断。”
大巫看着众人,听了众人的话,明白了众人的意思,“各位族长的意思某知道了,大家都是赞同出兵救酋长吗?”
“是。”
“正是。”
大巫道,“如此,咱们就好好商量,要救,怎么救,如何救?”
这时王会匆匆走了进来,“阿奇送来的书信。”
“他还敢送信?”
大巫接过信展阅,片刻,眉头深深皱起,然后将信交给诸族长观看。
“什么,他竟然要我们大家反楚?这样才能放了酋长。”
“我们己经与楚国联军,说不准这会儿正在酣战呢。”
“阿奇想盟秦,他莫不是秦国的细作。”
“他就是秦国的细作。”
众人气愤。
大巫冷哼一声,“贼子竟然以酋长的性命威胁,我决定三日后派兵救回酋长。”
“这......”夕老突然有些吞吐了。
大巫看向他,“夕老有话直言。”
夕老道,“可信上也说,若我们出兵,也救不回酋长,还说这次酋长反秦盟楚是错误的决定,秦国必会报复,我族己经危在旦夕。”
“夕老难道相信他的话?”大巫冷笑道,“公子与楚联军,必大败秦军,秦国如何来报复?秦国败后,整个武陵山都是我们的,秦国更不敢轻举望动。”
“正是,正是。”其余三族纷纷点头,然后又对夕老道,“平时酋长对你最关照,即便你犯了这么大的罪,酋长也没有严责,如今酋长有难,你难道坐视不理?”
夕老脸一红,“我岂是这样的人......”
大巫扯了扯嘴角,“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便这么定了,事情紧急,各族可先回去准备集结队伍,三日后,咱们就在夕族相聚,共同前往矿地,卢方与朴老这边也必定会同意咱们的计策。”
“是。”四族异口同声。
四族走出了神庙,立即往回赶,只有夕老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皱起了眉头,其心腹问来,“族长是在担心救酋长之事吗?”
夕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有何蹊跷?”心腹问。
夕老道,“一时又理不出头绪,这阿奇只是一个武夫,从来不过问寨中政事,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让咱们放弃与楚国联盟?还敢扣留酋长,他可是一心只听酋长的话呀。”
“这......会不会是因为酋长撒了他的职,罚他去矿地,他心升怨恨。”
夕老摇摇头,“就算是对酋长有了怨恨,那他写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捉到酋长直接就......”夕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又何必多此一举?罢了罢了,暂且回寨,先集结了再说。”
这厢,神庙内,看着各族族长离去,大巫紧紧握手成拳。
王会道,“阿奇此举必是有人指使。”
“罗素。”大巫直言。
王会一惊,“难不成公子还想着盟秦?可他己经带兵出战......”王会话说一半,不敢再往下了。
大巫咬牙切齿,“我总算是明白了,秦清为何能逃走,是谁帮她逃走,这一切就是一个陷阱。”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