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几个人怀着投机取巧或赌一赌的成分开始出价。
“我出五百。”
“我出一千。”
“我出一千五!”
……
因为都抱着不是古董也无伤大雅,是古董还可转手赚一笔的原则,所以价格出的都不高。那四十来岁的农民卖主一直不满意的摇头。
这种盘龙玉雕,又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不可能轮到蓝飞扬捡漏的,因此,他乖乖地在一边看戏。
当价格叫到一万,农民卖主还摇头时,场面暂时冷了下来。
那农民卖主不禁有些失望的巡视了一眼围着的人群:“就没有人诚心想买吗?”
“不然,你出个底价吧,我们也好参考一下,如果觉得不值,我们就走人。”有个声音突然说。
蓝飞扬循声一看,正是将来在古玩界也小有名气的张老板。
“五、五万八(吧)。”农民卖主想了想,最后试探的说出。
“五万?”
“五万八?”围观的人纷纷议论或彼此探询着。
“我最多出两万。”张老板来个坐地还价。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两万也太少了,这位老板,你能不能加点?”农民卖主面有难色的问。
“不能。”张老板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我看这玉的成色不是很好,也不太像很久的古董。我买回去也就做个摆设而已,根本赚不了钱的。”
“……”卖主张着嘴,似乎有点被说动了,“可两万真的太少了,您就再加点吧。”
“真的不能再加了。”张老板摇头,“你看我也不像个有钱人不是?哪能乱花冤枉钱?你愿意买呢,我们就成交;不想买呢,我转身走人。”
“那、那好……”卖主又瞥了一眼围着的人群,似乎确实没人会出更高的价钱,正犹疑着想答应。
“等等,我出三万。”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人喊道。
蓝飞扬一看正是樊仁。几日不见,他鼻梁全好了,只是前面两颗门牙还缺着,所以说话依然漏着风、走着音。
卖主一见高兴的招呼着:“这位小兄弟,你真出三万?”
樊仁头一仰:“那是当然!”
“那好,就三万买……”
“等等!”不等卖主说完,张老板又出声打断了,“我出三万一。”
“咦,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加价的吗?怎么这会舍得加了?”樊仁面露讥讽道,“想故意糊弄人是不是?我出三万二!”
张老板气得咬牙:“我出三万五!”
“三万八!”樊仁一翻白眼,又接着喊出。其实他无意买什么玉雕,只是想捣乱。
他上高中那会,看中了张老板的外甥女,这老家伙既然多管闲事,拦着不让。这会他也想刁难刁难他,出出气。
可张老板一时半会之间并没有认出樊仁。
他脸都气紫了,有心想不要了吗,瞥一眼那盘龙玉尊又有几分气势,似乎不像仿冒的假货。只好一跺脚:“我出四万!”
“我出四……”樊仁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抖着脚吹了一声口哨,低声弱弱地说,“算了,那就让给你了。”
“那好,就四万块钱卖给了您了。”那农民卖主连忙把盘龙玉雕塞到张老板手中,“您赶紧付钱吧,我还要赶去医院呢。”
抱着盘龙玉雕,张老板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上当了,被樊仁那小子耍了。本来两万块钱就将成交的买卖,现在立马涨到四万,整整翻了一倍。
可想反悔也不成啊,边上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个、那个……我实在没带这么多现钱,要不,你随我到家里去拿?”张老板为难的问着卖主。其实他家里有没多少钱了,不过可以向左邻右舍借点。
“切!没带现钱你喊什么喊啊?”樊仁非常不屑的,“没事跟这儿装大款呢?”
“就是,就是。”樊仁的一班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你没带钱,还跟着瞎叫个啥,捣什么乱呢?”
“谁说没带钱?”张老板的脸挂不住了,“我带了两万五。不然开始也不会出两万的价了。”
其实,如果刚才卖主咬住一定要加点钱,他也可以再多出一点的。可这做生意不是要比谁更老练,能沉住气吗?
谁知,樊仁这小子一蹦出来,倒把他自己的方寸打乱了。谁叫他就喜欢这些古玩、瓷器、雕刻之类的东西呢?有时兴致一起就着了魔似的想弄到手。
“你只带了两万五就敢喊到四万?”樊仁讥笑道,“你还真是另类哈。”四周也响起一片嘘声。
张老板的脸不禁一阵红一阵青的变换:“那、那我就不要了。”说着就把盘龙玉雕还给了卖主。
为了这喜欢收集古玩雕刻的爱好,他用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至今还住在破旧的平房中呢。身上这两万五千块钱还是今天摆地摊,刚买了几件小玩意换来的。若再借钱,估计他老婆及老娘得和他拼命了。
“那不成!”卖主坚决的一摇头,“说好了的东西怎么能反悔呢?要不,钱不够的话我随你去家里拿好了。”
这时,蓝飞扬感到身边一动,侧眼一看,正是张勇挤到自己身边来了。
“杨……”见张勇兴奋的要喊自己,蓝飞扬连忙举食指在手边“嘘”了一声。
“这位农民大哥,实在不行,你就三万卖我得了。”樊仁此时趁机喊了一声,“我身上可是带够了钱的。”
“不行,你最后也是喊的三万八。”卖主摇头道,“如果你出三万八我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去!那后面是他乱喊的,他钱都没带那么多,不算数!”樊仁霸道的说。
“舅舅?”这时,张勇突然低呼出声。
“哪个是你舅舅?”蓝飞扬好奇的侧头问。
张勇不禁脸一红:“不是我舅舅。是、是我以前女朋友的舅舅。就、就那个想买玉雕的张老板。”
“哦。”蓝飞扬点了点头,“那你那么激动干嘛?”
张勇尴尬的一摸脑袋,期期艾艾的:“我、我就是想知道我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有没有结婚?”
“还惦记着人家?”蓝飞扬不觉笑问。
张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几年在部队,一直、一直就没忘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