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同时,张牙舞爪,拳打脚踢。
“里右似吾喽走亨叶的,偶,偶,偶豆创死私服面寒!”一边抽泣,小丫头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
【翻译:你要是弄不走姓叶的,我,我,我就撞死在师傅面前】
一哭,二闹,三上吊……
三连击!
刘火宅顿时中招,头痛欲裂。
答应了做不到,和没答应没区别;不答应,更加过不了小丫头这关。
和风萧萧商量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还有小丫头这桩麻烦。
不在她面前装装样子,过不了关的呀。
手指缝里看着刘火宅反应,小丫头哭声更大……
怎么办?怎么办?
哭声当中,刘火宅眼神乱瞥,无意中看见了风萧萧房门,顿时灵光一动:“苏诺,别哭,先别哭。师傅有办法!”
哭声立止,小丫头水汪汪大眼里噙着泪珠,一眨巴就能成串滴落,简直就是要挟。
“师傅呢……最近实在忙的很,抽不出空来呀。”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刘火宅指着风萧萧房门,“师傅那拜把子兄弟,也就是你师叔,你也看见了,你说……”
“滚!”让风萧萧代打的主意还没出口,房中板凳飞出,砸了刘火宅一个钟鼓齐鸣,“南宫铃那边还没完呢,你又弄出个苏轻恬,你当我是什么?”
风萧萧哭笑不得。
笑的是,苏轻恬在刘火宅心中,果然没位置,至少比不过自己这个拜把子兄弟。
哭的是,自己倘若恢复女装,在刘火宅心中,又会是个什么位置呢?
会不会,也如那冰清、南宫铃或苏轻恬一般,根本不入这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眼内呢?
虽然不愿意承认,那冰清、南宫铃与苏轻恬,哪个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风萧萧不能不担心呀!
苏诺哭声又起。
“唉!”捂着满头包,刘火宅万般无奈,心若死灰。
看着刘火宅那副样子,风萧萧禁不住心中一软,推开房门:“我有办法。”
把两人拉近房中,掩上了门,他指指苏诺:“你不是不想让你的姐姐嫁给那叶二郎吗?”
又指指刘火宅:“你不是要让苏轻恬伤心欲绝,好听她弹琴吗?”
事情真的很简单,想办法干掉叶二郎,然后刘火宅再来轻月楼听琴呗。
“好啊好啊!”小丫头兴高采烈。
“这行吗?”刘火宅尚有顾虑,“且不说这叶二郎是不是该死,就算他真的该死,他死了,苏轻恬就能弹出那琴音了?”
他怀疑的,始终还是那什么心啊,意啊,曲啊,情啊之类的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滚!滚!”风萧萧三拳两脚把刘火宅打出屋子,“叶二郎该不该死,我来帮你查,至于你……”
他蹲下身看着苏诺:“这件事,可千万要保密呀,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丫头拿两手捏住嘴巴,点头如捣蒜。
给她分析时局,分析她姐姐与叶二郎婚事之艰难,她未必能明白,让她保守这个秘密,应该没什么问题。
总算摆脱了小丫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呀!
刘火宅欢天喜地往楼上面走,仍旧执着于去听苏轻恬弹琴。
“那叶二郎就在楼上面。”不经意的一句话,成功阻住了刘火宅。
“哦,对了,还有,你那营房,正在查铺。”
查铺?这更是刘火宅意料之外的,略一踌躇,他只得恬着脸来求风萧萧:“空母云蚌借一下……”
章一百八十三 军中一夜,留下许多愁
刘火宅毫不怀疑风萧萧的话。
有几千绝阴魂代为打探,只要他想,没人能比他耳目更灵通。
果然是在查铺!
老兵中并不常见,就算有,也是半夜之后,查人是否无故离营。
新兵吗,要求则要严格一些,从饭后开始。
借了空母云蚌,不过几息之间,刘火宅便来到了营房。
虽然反应够快,查铺也几乎结束了。
所有地猛营的人被叫出营房,哈欠连天,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的在房前排好了队伍。
一队列成一对,一都列成方阵,整整齐齐……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有人注意到刘火宅不在,顿时幸灾乐祸起来,议论声渐起,冲淡了许多美梦中被人叫醒的抱怨。
不过,高兴不过是昙花一绽。
“哈……呼……”最后的一刻,刘火宅推门而出,装模作样长伸懒腰,“集合?怎么都没人叫我?”
为什么要借空母云蚌,不是因为它快,而是因为它可以隐形,瞒天过海。
“不,不可能,我明明看他……”人群中,有没几分睡相的人身体一震。
刘火宅斜眼一看,却是第九铺,暗自记在心里。
地猛营第一都甲队第九铺,如果铺上没有堆满杂物,自己应该跟他紧挨着。
监官面色不擅瞪此人两眼,一是忿怒此人漏盯,二是忿怒此人没用的暴露了自己。
刘火宅既出现,也就没戏了……
监官招呼他入队,按部就班点了名,查无一人缺席,让众人继续回屋睡觉。
井然有序进了屋,其他人皆扑倒铺上闷头大睡,刘火宅依旧还是站着。
鼾声渐起之后,他再一次拿空母云蚌裹住了自己,凭空消失。
俄顷之后,第九铺悄不做声的从铺上爬起。
先在堆满杂物的第十铺上下一顿摸索,又到刘火宅立身之地,甚至铺板下异味之源的鞋洞里摸索了一番,确定刘火宅真的不在,匆匆出门……
刘火宅悄然蹩足跟上,见此人出了门,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缩在门角里,静静的听声。
过得片刻,此人又入房检视了一圈,确定刘火宅真的不在,终于放心大胆的离开。
于是,不到一刻钟功夫,营房的门第二度被粗暴的踢开:“查铺!查铺!查铺!”
抱怨连天,却又反抗不了,所有人有若丧尸,摇摇摆摆晃晃悠悠出屋,列队,整阵……
第九铺则癔症一样盯视着房门,没出现,没出现,没出现……
直到耳边问声响起:“嘿,看什么呢?”
“我看……”第九铺如被雷击,一寸寸,一分分扭过头来,看着他的右手边。
刘火宅如沐春风一样看着他。
铺位怎么排,队伍就怎么站,刘火宅早站在他该站的地方,是第九铺注意力太集中了,竟然没有注意。
“不,不可能,你明明出去了!我检查过好几遍的!”第九铺忘形尖呼起来,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监官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个中意味就不必说了。
这出戏,于是还没开场便落幕了,就跟前番一样,点名,喊到,队伍稀里哗啦散去,众人回屋睡觉……
不,比前番多了一项内容。
回屋之后,三十几口人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对着接二连三搅人清梦的第九铺一通暴锤,直打的他进的气少,出的气儿多,确定他今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一帮人才解气的上床补觉。
第九铺,也就意味着排行老九,刘火宅来之前,一队中地位最低的一个,众人教训起来没有丝毫压力。
看着鼻青脸肿,死鱼一样躺在铺上,对自己投射出愈来愈强烈仇恨目光的第九铺,刘火宅摇头哂然,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军中第一夜,便在这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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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早,醒的也早。
寅时末,天光未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新兵们被招呼起来,列队开跑。
从保州城正西门出去,沿着相对平坦的南半城绕行,然后从东城门进来,一圈约莫十公里,然后开始吃早饭。
依旧昨天的分量,半块酸馒头,一碟咸菜,清汤寡水……
刘火宅不以为忤,一口一口吃着。
倘若有人坐他附近,定然可以闻到,喷香喷香的熏肉味道。
假如有人仔细查看,便可以发现他吃馒头就咸菜,却油光满嘴。
刘火宅表面上吃的是馒头,袖子里掩的却是五花熏肉、大宛烤腿,昨夜第三次离开营房的战果。
“他们……太过分了,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吃的正香,木讷、憨厚的声音响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半块馒头塞进刘火宅手里,熟悉的身影怕被认出来一样,匆匆掉头而去。
乙队,第十铺。
刘火宅笑了,正要将馒头塞进嘴里,笑容陡敛。
第十铺刚刚走出几步,陡然撞上了几人排成的人墙。
“呦呦,这不是大傻吗?”几个人面色不善拦住了第十铺,“你还真是个傻子啊,自己吃饱了吗?去管别人闲事。”
“你若觉得饭给的太多吃不下,爷我肚子还没饱呢!”中有一人,伸手来夺第十铺另半边馒头。
“不,不给!你们,你们都是坏人……”被叫做大傻的第十铺侧身避过。
“草,爷肯吃你的,是赏你的脸。”抢夺者一把未中,骂骂咧咧起脚来蹬,“若不是南宫擂破格,像你这样的傻子,哪有命站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