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月认识这么久了,甚至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生怕会吓到她。可是方如斯这个混蛋,居然上来就对沈月动手动脚。如果不是形势所限,赵毅一定早就冲上去,对着方如斯的面门就是一拳。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沈月身份特殊,他不能让沈月的身份早早暴露,让沈月此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方如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真的很不妙。
而另一边,方如斯还在缠着沈月黏黏糊糊。
“怎么了,爷的心肝宝贝儿?见到本少爷也不笑一个,莫不是因为本少爷白天没有过来看你,生气了?”
沈月不说话,方如斯却自顾自说的开心极了,“本少爷白日里有正经事要做,抽不出空过来陪你。你看,本少爷一有时间,这不就过来了吗?乖,别生气了,过来给少爷亲一口~么么么么~”
方如斯说着,嘴巴不老实的撅起来,就要往沈月的嘴上凑。
沈月左躲右闪,不肯让他得逞。沈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却又不得不假装笑容,“哎呀,少爷——您这一身的酒气,都快要熏死人家了!我叫碧芝来伺候您沐浴吧!你洗个澡松快松快,晚上睡得也踏实些。”
对于沈月“真心实意”的建议,方如斯却是一点也不领情。
“你这小贱人,竟敢嫌弃本少爷?”方如斯努力张着一双醉眼,嘴角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自认为邪魅的弧度,“你懂什么?这都是男人味儿——来快让本少爷香一个~”
“一天不见,本少爷想死你了!”
方如斯嘴上嚷嚷着,毫不迟疑的就朝着沈月扑过去。沈月躲闪不及,竟叫他得手了。
被禁锢在一个充满陌生气息的男性怀抱里,饶是一向镇定的沈月,脸上也有了些许慌张。她想要不着痕迹的挣脱方如斯的桎梏,然而喝醉了酒的男人一身死力气,沈月根本就没有机会。
方如斯像个变态似的,埋首于沈月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色咪咪的对着沈月的耳后吹气,口中陶醉的赞叹道:“啧,你的小美人儿,你可真香啊!来,咱们到床上去——”
方如斯说着,就把怀里的沈月往床榻边带。沈月往后退去,可是她那点子微薄的力气与方如斯比起来,无异于螳臂当车。
方如斯的神志不算清醒,脚步也跌跌撞撞,嘴上却不忘说着淫词浪语,“昨天晚上爷喝的太多了,没有好好尝尝你的滋味儿。今儿个让爷好好疼你一回,保管叫你欲仙欲死——”
在方如斯不停念念叨叨的时候,两人已经拖拖拉拉的来到了床榻边。方如斯站定脚步,想要将沈月打横抱起来,丢在床上。却不想就在这时,后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沈月察觉到身后的异动,本能的回头,想要看个究竟。她一转过身去,正好看到被敲晕了的方如斯正软软的倒下去。
房间地板上铺了厚厚的绒毛垫子,哪怕是方如斯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倒在地上,也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并不会引起外头人的注意。
方如斯倒下去后,沈月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赵毅。赵毅一脸怒气,恨恨的盯着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方如斯,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赵毅又朝地上的人补了一脚,以泄心中怒火。然后,他这才一步跨过横倒在地上的方如斯,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把沈月拉进了怀里。
“你还好吧?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出手的。方如斯这个畜牲,我早晚要废了他。”
沈月的眼中似有点点泪光,看上去像是被吓坏了,这让赵毅更加心疼自责,同时对段方成也有了几分埋怨。
——如果不是段方成功夫不到家,让刘诗诗失踪一案迟迟没有进展,沈月又怎会想出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她宁愿让自己身处险境,也要潜入侯府,跟在方如斯身边搜集线索。
“我没事。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对我做什么,就被你打晕了。谢谢你。”
这还是沈月第一次被赵毅圈进怀里,想不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尽管周围的环境不大友好,但是沈月还是从中感到了一丝旖旎。
“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那是她过分蓬勃的心跳。
此时此刻,赵毅的心情也不平静。对于赵毅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温香软玉在怀。如果不是顾忌着,沈月努力想要通过解决刘诗诗一案加入六扇门,他一定不由分说的,就将人带走了。
可是现在……
沈月轻轻地挣了挣,赵毅就触电一般,松开了紧箍着她的手臂。他不愿意让沈月觉得,自己是在冒犯她。
离开赵毅的怀抱,沈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异于平常的热度,仿佛时刻提醒着她,刚才经历的那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都是真实的。
好在房间里只点了几盏油灯,光线比较昏暗,而赵毅居高临下,只要她低下头来,就不会被赵毅发现自己的异样。
沈月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翻拣着方如斯身上的物品。扇子、玉佩、荷包……这些都是常见的物事,没有什么特殊的。
唯一让沈月多看了两眼的,是一把看起来有几分陈旧的铜制钥匙。要是上点点斑斑的锈迹,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这枚钥匙曾经经历过的漫长岁月。
“天色也不早了,你尽快回去歇息吧。这里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沈月知道,赵毅身为朝中郡王,深得皇帝信任与喜爱,皇帝经常会向他交代一些任务,所以他也算是朝中的大忙人。
沈月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劳累奔波——朝中的事情就够让赵毅忙活的了,她怎么忍心让他因自己分心分神呢?
“你跟我一起走吧!”
赵毅忽然抓住了沈月的手,不肯放开。他眼里的固执,沈月看得分明。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座肮脏的府邸里。可是她还不能离开,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