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徐家?看来她对于徐文玫的死,还是耿耿于怀。”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她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说到沈月的固执,赵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站在对面的天宝,被赵毅的笑容肉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他就听到赵毅继续说道:“既然她想要追查下去,那你就按照她说的去做。不用再向我禀报了。”
从书房出来的天宝耷拉着肩膀,他本来以为,王爷会不愿意看到沈月多管闲事,会去阻止沈月。
可是他低估了王爷对于沈月的包容程度——恐怕就是沈月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家王爷也会想方设法的为她摘下来。
得了,他这个王爷的贴身侍卫,从今往后,也不用随时随地的跟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全了。
他就在沈月身边,替沈月跑腿,帮沈月查案……
唉!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
尽管内心十分不情愿,但是对于沈月的请求,天宝还是十分尽心尽力。
第三天上午,天宝就把对徐家的调查结果给沈月送了过来。正好段方成也在,就跟着听了听。
“沈姑娘,我按照你说的,从徐家的下人那里,打听了一下徐文玫生前和她未婚夫成翰澜之间的关系。”
“在徐府后宅伺候的婢女们都说,徐文玫在家里的时候,和成翰澜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这两天的时间里,天宝用了许多办法,向徐府的下人打探消息。
但凡是接触过徐文玫的下人,都说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姑娘。
而且,从徐文玫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对家里为她安排的这门婚事十分满意,同时也十分欣赏她的未婚夫成翰澜。
在两方家长的默许之下,两人时常传递一些书信,感情十分不错。
曾经给徐文玫做过贴身丫鬟的侍女还告诉天宝,说徐文玫早就盼望着能够嫁给成翰澜。
早在两年之前,徐文玫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缝制嫁衣。
嫁衣上的花样,是徐文玫亲自画出来的。一针一线,她都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
听过天宝调查来的消息,沈月心中的疑窦更深。段方成也有些想不明白。
“既然徐文玫对于这门亲事十分满意,又为什么会在举办婚礼之前,突然逃婚呢?这实在是说不通!”
“徐府的下人们也都觉得非常奇怪,他们都说,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会做出逃婚这样的事情。”
“沈姑娘,你不是还让我调查徐府的二管家徐福山来着?”
“熟悉徐福山为人的,都说他这个人不怎么样。言而无信,贪小便宜,同时还爱耍坏心眼儿。”
沈月点了点头。关于徐福山,天宝打听到的消息,和她那天在码头上从那个妇人口中听说的,都差不多。
既然这个徐福山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徐文玫的“逃婚”,会不会其实是他在从中作梗?
“对了,沈姑娘,在调查徐府的时候,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天宝忽然想起来,“徐家最近要办喜事了。”
“办喜事?办什么喜事?徐文玫才死了不到半个月,孝期还没过呢,他们家居然要办喜事?!”
这一回,不光是沈月,就连段方成都觉得难以置信。
“不是我说,这徐家人也太冷血了吧?他们的女儿才死了多久啊!”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徐家要操办的喜事,是二小姐徐娇娇,和徐文玫的未婚夫成翰澜的婚事。”天宝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在开玩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姐姐才死不到半个月,做妹妹的,居然要和原来的姐夫成亲?!”段方成简直哭笑不得。
“就算他们徐家是个暴发户,不知廉耻,没有底蕴,可是这种荒唐的事情,成家为什么也会答应?”
成家是绵延了百年的耕读世家,族中子弟都很有出息,祖上更是出过宰相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很可疑。天宝,你有打听到,徐家和成家的好日子具体在哪一天吗?我想过去看看。”
一旁的段方成立马表态,“我也和你一起!”
“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们还真不怕被人笑话!”
……
徐娇娇和成翰澜成亲的日子,就在三天之后。
据说,这日子是徐家花重金请了高人批算出来的,说是于徐娇娇和成翰澜的姻缘有益,能让两人婚后恩爱,早生贵子。
到了正日子的这一天,沈月和段方成早早的就来到了徐府门外。
徐府宾客盈门,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由管家站在大门口接待客人,倒是一直没有看到徐老爷和徐夫人。
等到客人都在院子里就坐,筵席开始之后,管家又按照徐老爷和徐夫人的吩咐,领着几个小厮,抬了两大筐红鸡蛋出来,分发给站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
“今儿个是我们徐府的好日子,大家伙都跟着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管家并不认识沈月和段方成,只把他们两个当做和其他人一样来看热闹的百姓。
走到两人跟前时,管家从筐子里抓了四只红鸡蛋,往沈月和段方成的手里各塞了两个。
感受着手心里鸡蛋沉甸甸的分量,看着管家脸上洋溢的笑容,沈月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眼看着管家走开了,又去给其他人分发鸡蛋,沈月忍不住对段方成说道:“你说,要是徐文玫泉下有知,看到在她死后不久,徐家就这样大肆操办喜事,她心里会不会很不舒服?”
段方成冷哼了一声,“不管她舒服还是不舒服,反正徐家还活着的人,估计没有人会在乎。”
“徐家这种做事方法,还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两人正说着话,成家前来接亲的队伍敲锣打鼓的从街道另一头走来。
新郎官穿着一身喜庆的吉服,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眼中神采飞扬。
“他就是成翰澜?为什么我越看他,越觉得他就是一个负心汉?”段方成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