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等着种疫苗的人们忽然听到这一嗓子,立刻就愣了,然后场面开始混乱。
胆小者惊慌地跟着叫了起来,好事者则拼了命想要挤到前面一探究竟。
原本井然有序的院子,此时乱成一团。
出事的地方在排的三条队伍之中,此时被人团团围住,也没人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慕容瑾闻声立刻站起身来,厉声问还愣着的里长:
“怎么回事?”
里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守卫维护现场的秩序,但守卫才那么几个,乱哄哄的根本没人理会。
直到里长厉声放话,说谁再闹就关起来,这才控制了局面。
慕容瑾这也才有了机会查看死者。
死者是个三十几岁的妇女,死状有些难看——七孔流血。
慕容瑾皱着眉头替她诊了脉,随后又查看了她的瞳孔以及口鼻是否有异物。
其他人虽然腾出了空地,但谁也没离开,而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儿,慕容瑾便摘下手套,沉声问:
“是谁放她进来的?”
几个守卫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为难。
慕容瑾见状脸色又沉了几分,厉声道:
“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根本不具备接种疫苗的条件!”
众人何曾见过慕容瑾这副模样,一时被惊住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其中一个守卫满头大汗,苦着脸对慕容瑾说:
“哎呀,燕王妃!小的记得他,小的已经跟他说过也把他排除在外了,可他还是趁人不注意溜了进来,这可怪不得小的啊!”
慕容瑾冷冷地瞥了那守卫一眼,守卫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身子不受孔子地抖了起来。
他还想求饶,却听到又有人喊:
“啊!这又倒了一个!”
里长也愣了,“这……”不敢去看慕容瑾的脸色,而是迅速让人把现场给围了起来。
慕容瑾此时脸上,已经不能用阴郁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雷鸣电闪,她再次看向那个守卫,冷笑着问:
“这你又该如何解释?”
守卫“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这次他真的冤枉啊,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放进来的!
慕容瑾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径直走到另外一位死者跟前,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
她还没出口问,便有个中年男子出口替慕容瑾解答:
“这张老三小的记得,是个铁匠。”
只是说完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声音放低了些,“他身体好着呢,怎么也不行了呢?”可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疑问:
“是啊!难道这疫苗会死人?”
此话一出,其他人面露惊恐:
“那我还是别种了!”
“是啊!是啊!本来或许还能活多几天,我还是别找死了!”
“我不种了!”
“对!我们不种了!”
“……”
短短一刻的时间,刚刚还在满口赞誉慕容瑾的人,此时犹如见到什么凶神恶煞一般,纷纷退避三舍。
一个个吵着闹着要离开医馆,让守卫放他们走。
慕容瑾看着越来越混乱不受控制的场面,只觉得太阳穴跳得更加厉害,于是她伸手拔出了守卫的佩剑,往门口的方向掷去。
“叮——”
剑不偏不倚,正好钉在了大门正中。
所有人一时都愣了,医馆也终于恢复了安静。
随后慕容瑾清冷道声音传来:
“各位乡亲们,请听我说几句,今日之事确实有些蹊跷,先暂停种疫苗。我会在这里验尸并且当初告诉大家这位乡亲的死因,若是诸位不着急,可以留下来等结果,也好图个心安。”
音落,众人依旧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刚刚那剑,是燕王妃所为?
然而慕容瑾却不在乎是其他人错愕的目光,自顾自地偏头吩咐道:
“小凌把我的防护服,手套和药箱拿来!”
小凌闻言立刻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里长让人搬来一张木床,把死者搬到了床上,慕容瑾也穿上了防护服,戴好手套。
里长命守卫把慕容瑾和死者围在中间,大部分乡亲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来等结果。
只是大部分人没见过剖解尸体,此时及爱你慕容瑾熟练地用刀子划开死者腹部,还用手在里面扒拉着什么,一阵阵的恶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众人憋气憋得快要窒息了,可慕容瑾却浑然不觉似的,默不作声地忙碌着。
一旁的医馆大夫见到慕容瑾此番技法熟稔,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见慕容瑾脱掉手套,开始净手,里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慕容瑾把盖在死者身上的布拉到了头,然后才问:
“张老三平时喜欢喝酒吗?”
刚刚位慕容瑾解答的人此时又忍不住回答:“酒鬼一个!”
慕容瑾闻言又问:“他近来有喝吗?”
这个,就得问他家里人了。
于是刚刚在一旁哭着喊着的妇人此时被里长吆喝了几声,正是张老三的婆娘。
她止了哭,老老实实地回答慕容瑾的问题:
“天天喝,不过喝药酒多一点,过来之前还特意开了坛新的药酒呢!”
药酒。
怪不得!
慕容瑾继续问:
“药酒里用的都是什么药材?”
那妇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回答:
“啊?就是些草药啊还有去年打来的一条蛇!”
慕容瑾又问:“有草乌或者川乌吗?”
妇人状似震惊,看了慕容瑾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不确定地回答:
“好像有……”
慕容瑾垂眸看着妇人手上青紫的痕迹,微微蹙眉,冷声道:
“里长,你让几个人去把那坛药酒拿来我看看,我怀疑张老三的药酒里,有草乌。而他就是喝了那药酒,中了乌头碱身亡的。”
里长听到不是疫苗的问题,立刻有了底气,“下官这就亲自带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