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啊。”商翠翠的脸上红了起来。
商成春笑了起来,“看来池三爷不是我家翠翠的心上人,但是飞鹿书院的学生是,你看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商翠翠的眉心忧伤地拧着,“本来想要问身侧的一个嫂子,结果她不知道也就罢了,还压在我身上,害我还丢了绣囊,等到起身的时候,飞鹿书院都已经散了,根本没办法打听。”
“你可以自己去飞鹿书院的山下打听。”
“啊?”商翠翠一愣之后,瞬间为这个主意心动,想了想扭捏说道,“哥,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知羞?”
沾染了人血后,商成春的俗世道德观念浅到近乎没有,嗤笑一声,“有什么不知羞的,又没让你生米煮成熟饭。”
“哥!”商翠翠娇羞跺脚。
已经到了房间里,商成春把手上的皮手套取下,商翠翠则是拿出了药给哥哥的手上药。
一开始商翠翠被哥哥的手吓到了,他的手指到手腕部位生了不少疮,不少地方蜕了皮,露出了下面皮下血肉模糊出来。
后来商翠翠得到了哥哥很多的好处,每次都会尽心尽力给哥哥上药。
连丫鬟都会惧怕他的手,妹妹却不会惧怕,商成春的眼睛微微眯起,感受药粉接触手上的刺痛感觉,越发觉得商翠翠顺眼。
“你可以先打听那位学子是谁,飞鹿书院的学生不管家境好不好,能进去都是有些本事的,打听出来了,哥哥替你做主。”
有了这句话,商翠翠笑得眼睛弯起,重重点头,继续认真给大哥的手上上药。
这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足足下了小半个月。
满京都因为开恩科的热闹霎时间消停了下来,唯有想参加今年秋日恩科的学子们头悬梁锥刺股。
他们不知道这一场特殊的恩科会考什么,努力练字、背大齐律,算九章算术。
书肆里昔日里不好卖的大齐律卖的一空,各家书肆都在加紧印刷大齐律。
不少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霉味,等到放了晴,房门全都打开通风,长青侯府的书也都拿了出来,一一吹着风。
在屋子里待得要发霉,长青侯府一家人到京郊的温泉庄子里小住。
庄子里有热腾腾的温泉,总不至于像是京都里宅院那样,一呼一吸都带着发霉的味道。
在他们一家人小住在别院时候,商翠翠也去飞鹿书院山脚下去守株待兔。
商翠翠一共守了四次,她可以确定已经下山上山的人之中都没有池嘉木,不由得困惑地求助哥哥。
商成春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是无法。
倘若是找到了那个学子,他可以把对方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就算是对方有了未婚妻,他也有办法解决,但是这个人都找不到,就没办法了。
商成春想着自己无法阻止灵州的回来,总有些事情无法顺心,商翠翠的遗憾或许就在此处,于是摸了摸妹妹的头,“既然这样,你就当没见过那个人吧,说不定那人家中有兄长在飞鹿书院里读书,他穿了兄长的衣服,如果不是飞鹿书院的学生,想要找到就很难了。”
商成春说的在理,若是那人偷穿了书院的衣服,她怎么找都无法找到那人。
“都怪上次的那个胖嫂子,”商翠翠忍不住抱怨说道,“倘若不是她,我上次肯定就打听出来了。哪儿用耽搁到现在。”
商成春心中一动,“下次若是见到了那个胖嫂子,你还认得出来吗?”
“化成灰我都认得!”
商成春笑了笑,“不需要化成灰。”倘若是胖嫂子化成了灰,他还怎么杀人?
商翠翠一愣不明白哥哥在说什么。
“你下次见到了,让雾雨跟上去,哥有办法让你出气。”
商成春想着,倘若是死了一个嘴皮很碎的胖大嫂,谁也不知道她的死因是因为得罪了商翠翠……
摸了摸手上已经开始结痂的疮,所以他的这位妹妹,总是在关键时候可以满足他喋血的欲·望,对这样的商翠翠,他怎能不疼爱?
商翠翠打了一个寒噤,不过只要想到那个嫂子会得到报应,心里头有一股暖意涌出。
大齐这个春日是很好的。
去年冬日瑞雪杀了不少虫,早春栽种顺利,等到了春日里,绵绵细雨下的时间恰到好处,再农民发愁再下去会不会淹没种子的时候就雨停了。
天晴以后,老天爷往往不会让农田到了干旱地步,就又下了雨来,细细绵绵地润着大齐的土地。
等到女子的衣衫轻薄,去掉了厚重的披风,家家户户的毛毡换成了细麻布帘子。众人发现,原来已经入了夏。
书肆里悄然上了新书,这书不是话本,而是大齐律的解读,乃是丁忧的万鹤赶在恩科前写出来的。
大齐律太过于枯燥,万鹤在女儿的提议下动了心,“爹爹,你为官多年,里面很多的案子你都判过的,不如结合实际经历,出一本书,可以让开恩科的学子们更深刻地理解大齐律。”
万鹤私下里一直写话本来赚银子,但是写话本是为了讨生活,尤其是多写才子佳人那些,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无趣。
现在这一次能写大齐律的解读,他就来了兴致,若不是女儿偶尔拖着他出去晒太阳,他得在家写书写得发霉了不可。
万鹤的话本卖得说不上好,但是长久以来写话本让他的语言质朴,这一特地让他的书少了佶屈聱牙的晦涩,很是通俗易懂。
这大齐律的解读书一出,在刚开始就卖得不错,而没过多久,就有商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立即找到了万鹤,给了他银子,把《大齐律解析》这书卖到了其他各个州府。
万鹤在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次卖书,居然直接让他收益入账达到了三千两银子。
最让万鹤意外的是,这书居然入了圣上的眼,说是为官之人当多读此书,对做官颇有裨益。
京都里这书本来是要考恩科的人在读,等到这一次的朝会结束,诸位大人纷纷去买书,上峰在读书,下属也要看看这书,于是这书一下就卖得脱销。
很快也有人打听出来作者,万鹤这个小院子原本宾客寥寥,霎时间炙手可热,往来之人不断,让乔珏过来喝茶的时候吓了一跳,询问之后才知道老友竟是这书的作者。
“哎呦。”乔珏拍了拍万鹤的肩膀,“你这书写得好,依我看万岁爷说不定都要亲见你。”
万鹤笑着说道:“莫要打趣,只是为了开恩科写的书罢了,圣上哪儿会见我?”
而乔珏预料的很对,隔日下午就有内侍轻声细语请他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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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公主婚宴
万佩雯的双腿交叠, 语气很是轻松,“我爹回来了之后,就念叨着要整理大理寺的卷宗, 第二日清晨就跑去了大理寺。”
万鹤写出来的《大齐律解析》里,涉及最多的是普通纠纷。
他作为地方官员,虽说也经历了各种命案官司,但是越州治安不错, 各种要案命案并不算多。所以在他编纂的书中, 这部分内容就略微薄弱。
裴胤觉得万鹤写得书不错,这块短板缺了可惜, 听闻万鹤是丁忧三年之期, 心中一动, 让万鹤去大理寺里取材, 完善《大齐律解析》。
万岁还告诉了万鹤一则消息,“这次开恩科是改革之基石,科举里朕会加入大齐律的考校,万爱卿当细细编纂,这是利在千秋之事。”
万鹤本来做这套书又赚了银子, 又得了一部分名,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现在圣上说了,万鹤激动得浑身颤抖, 恨不得日夜不休把书给编纂好。
“臣遵旨, 定将尽力而为。”
裴胤看着万鹤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 又忍不住笑着说道:“也不急,你这第一版就写得很好,你先去大理寺看卷宗,后面也可以看一下刑部卷宗。”
万鹤郑重应诺。
万岁爷的一句话, 让万鹤天天忙得不着家,就把女儿时常送到长青侯府。
万佩雯守孝在身,不方便参加各种宴席,在京都里也不认识其他人。
长青侯全家也在守孝,女儿过来偶尔留下吃饭也并不会太过于麻烦侯爷一家。
万佩雯呷了一口茶水,放下了茶盏之后,对着乔宜贞说道:“所以我就过来了,我看这架势,八成我爹爹要时常让我过来了。”
“我就当做白捡了一个女儿。”乔宜贞笑着说道,拧了一下万佩雯的腮,“可巴不得如此,我一直想着有个女儿,这可感情好。”
等到今年年末双生子一过七岁,也要开始讲究男女大防了,这让乔宜贞多少有些伤感,甚至忘记了当时生育的苦楚,想着倘若是再有个女儿就好了。
只是这注定是痴想了,池蕴之如今的精水怎么都不会让人有孕。
万佩雯:“我若是日日在侯府里,您可要恼了我。”
乔宜贞笑了笑:“把心放回肚子里,满院的臭小子,巴不得有个香软的女儿,只是我知道留你下来,要伤了你父亲的心,只能够罢了。对了,你父亲的《大齐律解析》确实写得极好,你当时给他提议的也好。”
万佩雯有些不好意思,“侯夫人,私下里和您说,我也不瞒着您,这事说到底是我铜臭味十足,想着大齐律晦涩,爹爹为官也有些心得,这书编纂出来会有销路,所以让爹爹去做的,您若是夸我,我心中发虚,觉得自己当初不够纯粹。”
“这初衷就挺好的。”乔宜贞笑着说道,“别觉得自己铜臭味,你看咱们皇后娘娘不也是极其擅长经营之道,她当时随手给我出的主意,一个胭脂铺子顶了我好几个大铺子。”
万佩雯说道:“您后来新做的图案也都很好,现在满京都都以有您铺子里的胭脂为荣,尤其是想要送女子东西,买不起昂贵的首饰,包装精良的胭脂还是买得起的。”
乔宜贞忍不住想到了池青霄,那位池三爷就给商翠翠买过胭脂,她提醒了商翠翠的爹娘之后,后面还看过池三和商翠翠搅合在一起。
不过再见到了他们,乔宜贞心中毫无波澜,她能够做的已经做了,若是两人还在一起,或许就是两人的缘分。
万佩雯和乔宜贞又说了一会儿话,紧接着就去找乔宜贞的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里,和万佩雯关系最好的不是年龄相近的池嘉木,而是最小的池长生。
这池长生本来对这位万姐姐印象平平,在知道了她做了赌珠生意、还捡过价值千金的龙涎香,还有万大人这次出书也是万姐姐的主意,他心中把万佩雯当做仅次于母亲的神人。
池嘉木有时候还会不听大哥的话,却会听万佩雯的话。
越州之地是个什么模样,在池长生心中也勾勒出画卷来,按照万佩雯的说法,走海运还可以去其他岛国,他不由得悠然神往。
昔日里池长生不愿意叫秀秀为姐姐,到了万佩雯这里,一口一个姐姐,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身后。
万佩雯在越州之地就是孩子王,人缘很好,到了京都里也就把池长生带着,宛若是照顾小弟一样。
池子晋还好,池嘉木见状有些醋了。
因为他和万佩雯年龄差不多,两人一起说话,万佩雯在池长生那里更具有权威,他当大哥的权威头一遭被撼动了。
万佩雯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私下找到了池嘉木,特地解释说道:“三弟弟就是因为我是外地来的,加上对行商之事感兴趣,所以与我说得多。”
“你看二弟弟更喜欢丹青,就与秀秀走得近。而且我是客,他不常见到我,所以对我热情,倘若是我是他姐姐,那就不一样了,哥哥和姐姐相比,他肯定还是更喜欢哥哥。”
“还有一点,你会催促长生学习,我是不需要催促他的。所以……不要吃醋,你还是三弟弟心中又爱又敬的大哥。”
池嘉木被万佩雯点破心思,当即不好意思起来,耳朵都红彤彤的,“你胡说什么呢。”
昔日里万佩雯是觉得池嘉木行事一板一眼,可以说是小君子,也可以说是古板的小夫子,给他夹不喜欢的菜也不会拒绝。
这会儿看到了池嘉木的模样,觉得池嘉木的形象更鲜活了一些,万佩雯忍不住捏了一下对方的耳廓,“我可没有胡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有点吃醋,在嫉妒我。”
万佩雯捏着对方的耳,入手就是绵软,热乎乎的,和她捏过的女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不过池嘉木显然反应很大,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