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倾斜在女人身边,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细长冷漠望着女人,削薄的唇轻抿,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寡淡。
修长的身材躺在床边颠倒众生,宛如黑夜中的猎者,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女人的眉眼间闪着清冷,虽不及他傲视天地的强势,却也独立孤清到让外人不敢轻易靠近。
只是四目相对,不屑多久,像是已经无法用眼神达成协议,男人一个上前,把女人直接扑倒在床上。
“你怎么这么难搞?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主动跟男人亲近?”
“那也是要有利可图的对象。”
戚畅面对傅公子的不爽,却只是更冷漠。
也只能怪傅公子太会聊天,。
“那么我现在是让你没有利可图了?傅赫这两个字便是给你保驾护航的第一号,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
“难道你要取消婚礼?那我先谢谢你。”
“戚畅。”他气的咬牙切齿。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不行,我上瘾了,而且很严重。”
他说着起身开始脱衣服,根本不再管她愿不愿意。
戚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几乎是带着气的动作,竟然不自禁的要笑出来。
不得不承认,傅公子有的时候真的跟孩子一样。
只是突然那屋子里的手机响了,他刚脱下衬衫,听到那一声不高兴的皱起眉,动作停止。
戚畅微微抬眸,悄悄地盯着他的侧脸看,发现他好像更生气了。
“不接。”他说,置气的。
戚畅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躺在身边置气的搂着她。
手机一遍遍的响起来,他终是躺不住,爬起来,对她说:我立即过来。
戚畅还是不说话,他冷眼瞪她一眼提醒她该等他,然后才下床跑掉。
他的衣服还在床脚放着。
他接完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却已经穿好西裤,拿起床脚的衬衫一边穿一边对她说:王韩那边出点事,我过去看看。
戚畅不说话,只是靠在床头看他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他的脸色不对,确实是出事了。
“你先睡,我回来就来找你。”他穿完衣服上前去,已经凑到她唇边,却看着她故作矜持的样子在她脸颊亲了一口然后转头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戚畅觉得这一下亲的怪怪的。
而且他走之后,像是第一次,感觉到孤独的。
她好似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睡觉,可是这次他走后,她的心里竟然那么不是滋味。
仅仅是因为刚刚没有好好跟他说句话?
有些太过细节的东西,她想了一会儿便丢开了,然后关灯睡觉。
傅赫开车离去,家里立即安静下来。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楼上闭着的两个房间,有一个里面住了人,却也显得那么孤清。
夜里翻来覆去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得被窝里凉的厉害。
后来黑暗中她摸索着手机打开,然后看着已经显示三点多。
他还没回来。
戚畅突然想到他的床,眼眸微动,手机关掉,却只是翻了个身。
或者,终究,只有自己的床,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早晨七点半。
她起床后就觉得头疼的厉害,鼻子也不怎么舒服,自知是感冒了。
拖拖拉拉的穿着睡衣就出了门,完全将他抛到烟消云外。
嗓子里一阵阵的像是冒烟一样,感觉自己这会儿大概说话也困难了。
却是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屋里头的手机响,她才又转身回了屋子里。
“你说?”
“我没事,有点感冒。”
“我知道,酒店那边有什么事吗?”
“有事给我打电话,没事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谁?你堂哥?可能不在吧,我先挂了,去倒点水。”
她捏着嗓子一边讲电话一边下楼,一头长发落在胸前,有些蓬松,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憔悴了许多。
握着手机到了楼下,四处看了看之后就直奔厨房。
他不在家煮饭,厨房里都冷冷清清的。
她烧着水,然后就坐在那里不停的吸吸鼻子,摁摁额头。
因着手指冰凉,所以摁着额头的时候还挺舒服。
心里不自禁的自嘲,怎么一晚上没睡好就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好久没感冒了,大冬天感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说得过去。
炉灶上有几粒小小的灰尘,她靠在那里抬手过去一点点的把脏东西捏起来丢掉,再去拿另一粒,脸上的表情有些寡淡,更多的还有憔悴。
上次买的红糖还有几条,她便拿出来撕开倒在杯子里,等水开之后把炉灶关掉,然后倒在水杯里水。
瞬间热腾腾的气就把她的眼给熏的模糊。
端着水杯坐在餐桌前的椅子里,然后不自禁的就把脑袋抵在桌沿,那凉度,足够让她清醒。
一只手轻轻地触摸着杯子,那热度,却是灼心的。
不知道眼睛为什么会那么滚烫,她想,肯定是发烧了。
可是指尖却又那么凉。
所以,他回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直到他的声音到达耳底深处。
“怎么在这里?”
富有磁性的独特声音,她的眼眸微动,然后一下子抬起头,眼神里一点精神也没有,朝着斜对面的男人。
他还穿着昨晚的西装,看上去也有些倦意。
他迈着步子朝着她走来,她的脑子嗡嗡的,然后只扯了扯嘴角,轻声说:回来了啊。
傅赫拧着眉走上前去,直接走到她跟前,抬手抚着她的侧脸却是一惊,本来只是想跟她说昨晚的事情,却一下子被她脸上的温度给吓到。
偌大的餐厅里,女人就那么静静地靠在男人的腰上,什么也想不起。
锐利的眸光望着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却是无奈轻叹:现在不是该喝退烧药?
“有点低血糖。”她苦笑着,声音更轻了。
“等着。”
他让她坐好,然后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朝着厨房走去。
戚畅又趴在桌子上,只是眼角已经湿润,滚烫的泪珠渐渐地凉掉,然后弄的眼角有点痒,发红。
她又趴在那里,只是眼睛望着厨房里。
知道他是去煮饭,她却感觉胸腔里越来越难受,然后胃也开始发烧,纠结。
过了会儿门铃响的时候她听到声音又看了看厨房,然后就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却是看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美女站在门口:是傅总家吗?傅总的钱包昨晚落在吧台了。
“是。”戚畅接过钱包打开一看,然后又抬眼看着那个女人,眼神早已经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就变的冷漠,锐利。
“你还有什么事?”
“啊?没有了。”
“那不送。”冷冷的一声,然后把门用力关上。
门外的女孩被吓的小心脏一颤,然后嘟着嘴转头离开。
门内的女孩看着手里的钱包眉心紧拧,他昨晚匆忙离开说王韩有事,然后俩人这是去哪儿玩了通宵?
一下子胃里凉飕飕的,然后刚要去还钱包却听到门又响,她转头盯着门口看了两秒,然后才又不甘心的去开门:你……
“退烧药,感冒药,还有消炎药,还有胃药。”他站在门口,提着药袋子对她说。
那一刻,她突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早上给她打电话听到她声音不对就猜测她生病,然后听她说感冒后就从酒店出来,买了这么一大堆她可能会用上的药送过来。
她心里真想问一句:傅潇,你是不是傻啊?
然而,当眼眶再度沉甸甸的,当再也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为何要关心她?
她没结婚前就算了,他可能还有机会。
可是,她现在都是结了婚的人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喜欢她,却从来不表白。
他关心她,却也从来只是默默地陪伴。
门口一下子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