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孟娘凯旋而归,京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纷纷扬扬,一片洁白无暇,孟娘莫名的想起和徐如清初遇那日,也是这样的鹅毛大雪,那个一袭青衫打扮的书生,呆愣的站在园子口,痴痴的望着她,那日梅花也开的格外娇艳,一朵一朵红的好似火焰点缀在了枝桠上……
后来,她和徐如清说过,若是以后成亲了,就在院子里种满樱花,下雪了,就沏一壶美酒,赏梅看雪,自在惬意,徐如清笑着点头应允。
只是,现如今宫里的各处园子,都种着相思喜爱的牡丹,孟娘只觉得艳俗,虽不喜却也没说出口。
苏小米望着仰头看雪的孟娘,知晓她心里想什么。
徐如清其实还是爱她的,只是被相思的蛊毒迷惑了心神,说到底,还是苏小米那句话:丑人多作怪,祸害遗千年。
千年前,相思这样作,活活拆散了人家这对,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的苦命鸳鸯。
千年后,又到处作,折腾的她离家出走六年,又偷了阴间司命的冥玉珠,倒腾出了一场惊天灾难出来,简直作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虽然相思只是容貌和孙雪婷无二,但是苏小米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孙雪婷就是相思的转世。
而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苏小米甚至还能猜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凭着写书的经验,而是这一切她仿佛曾经亲身经历过。
可是来不及让她细想,孟娘已经被徐如清废了后位,理由是:孟娘身为一国之母,竟与军中男子交往甚密,同吃同睡,毫不避嫌,此等下贱的女子,怎能成为一国之母,统领后宫。
虽然知道徐如清被蛊毒迷惑了心智。可苏小米却还是有种彻骨的心痛,痛的整个人快要窒息了,仿佛被徐如清将她的心一刀刀凌迟。
苏小米甚至已经生出了一种错觉,她是不是和孟娘融为一体了。那为什么孟娘的心有多疼,她就有多疼。
相思看着大殿之下但笑不语的孟娘,心里日积月累的恼恨,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不过她却也懂得分寸。知晓还要顾及脸面,便捂着染了淡粉色的薄唇,面上挂着几分不忍,却又字字都戳在了孟娘的心里:
“姐姐,军中那么多男人,你怕是早已经……姐姐还是不要让皇上为难了吧”
相思爱徐如清,却爱的太过极端,极端的仿佛是把徐如清当成了一件玩物禁锢在身边。
朝中大臣也随声附和:“是啊,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配做一国之母。还是乖乖的接了圣旨,不然就是抗旨,到时整个孟家都会被你牵连的”
“对啊对啊,一个女人不就是该绣绣花弹弹琴,偏要学人家男儿上沙场打仗,成何体统,简直是我们国家的耻辱”
孟娘淡笑着将这些人的嘴脸,一遍遍的映刻在脑海中,当初是贼寇入侵,怎么不见这些大臣勇敢的站出来说一句:我自愿领兵降服贼寇。
怎么当日下圣旨让她出征时。不见他们出来劝阻说女子不该上阵杀敌。
许是孟娘的笑太过嘲讽,竟让这些原本还振振有词的大臣,面上一红,不敢对上孟娘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生怕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孟娘看去了。
苏小米也看的心里万分窝火,奈何自己只是个透明体,根本不能站出来狠狠的教训这些人一顿,只能将自己气的七窍生烟,一口气堵在胸口的位置,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相思唆使大臣,将孟娘发配到军中做低贱的军-妓,孟娘一句话也没说,纵然身后的百万大军都对这个决定不满,也为孟娘打抱不平,可孟娘却只是笑了笑,显得漠不经心,仿佛被发配做军妓的人不是她。
临行前,孟娘对孟元清和孟夫人说了一句话:爹娘无须担心,孟娘还会回来的。
孟娘离开京都后,徐如清在身体在蛊毒的不断蚕食下,变得越发虚弱,而整个朝堂都被相思一手把控,出宫巡视民间民情,每到一处,俱要建奢侈行宫数座,劳民伤财,民不聊生,以至于百姓哀声载道,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军队中,众将领未曾因孟娘身份的转变,而对她行不轨之事,甚至还格外尊重,在他们心中,孟娘便是那不可玷污的女战神。
次年冬季,时隔一年,孟娘在手中无军印的情况下,率五百万大军杀回京都,将帝徐如清囚于法华寺,相思则被当众凌迟处死,而曾经对孟娘不敬的朝臣,也被押往市集之中斩首示众。
烽烟四起的局势,终于在孟娘的铁腕操控下,逐渐平静下来。
孟娘曾经去见过徐如清,那个曾经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竟然已经不记得她了,看到她时的第一句话竟是:
仙女,你是天上来的吗?
孟娘恍惚间想起,徐如清曾经和她说过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孟娘坐在梅花树下,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一脸恬静美好,徐如清看的入了神,还以为是梅花仙子。
如今,星移斗转,世事变迁无常,如今还是大雪纷飞,只是记忆中的一切,已经变得物是人非,只令人唏嘘不已。
苏小米一直作为旁观者,虽对孟娘感同身受,但却将一切都看的清晰。
孟娘转身离开,精美的金色镶边裙袂被寒风卷起,青丝随风飞扬,整个人都仿佛要乘风归去,徐如清莫名的觉得一阵心疼,仿佛失去了什么,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竟然冲破蛊毒的限制,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最后却还是混乱无章,反而惹的整个人头痛欲裂,栽倒在了皑皑白雪中。
老方丈经过,慌忙将徐如清移回房内,又好生检查了一番,却赫然发现徐如清的身体早已被蛊毒蚕食,若再不取出,迟早会危机生命。
最终,老方丈以毕生功力,将徐如清体内的蛊毒逼出。
徐如清清醒后,老方丈又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转告了徐如清,本以为误会解除,会是一段传诵千年的良缘,孰料,徐如清不能接受自己对孟娘做的种种错事,还有和上官的事情,怀揣着对孟娘深沉的爱恋和愧疚,竟然上吊自杀了……
后来,老方丈托人将徐如清的事情告诉了孟娘,后者正在花园里拔出牡丹花,打算全部换成梅花,乍听到徐如清是被相思用蛊毒操控了心智,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孟娘的身子微微颤了颤,眼里闪过几分复杂的让人看不透的流光,最后,孟娘只简单说了句,就葬在城郊的梅林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未完待续。)
PS:写着写着,才想起来今天小年还没有和大家说小年快乐呢,我们家小年要炕饼子,然后把炕好的饼子蒸一下,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习俗,好了,我今天就补出了一章更新,简直郁闷私死我了,下午炕饼子,弄得一身饼子味道/(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