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怎么样都可以?”厉聿深如寒冰般彻骨的目光在江丝楠脸上逡巡而过,眸色逐渐加深。
江丝楠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承诺,她怎么就忘记了厉聿深这人根本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两年前虽说是她主动爬上了厉聿深的床,可最后被吃干抹净占尽便宜的人却是她。
这种亏吃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再来一回。
“其实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小舅舅。”
江丝楠想用这三个字提醒这喜怒不定的男人,自己和他随未有血缘关系,可好歹也算是半个亲人。
然而这三个字只是让男人冷笑了一声:“你还记得我是你小舅舅?”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爬上你小舅舅的床,江大小姐可真能干。”
这人生气了?为什么?
虽说那事情是她不对,喝了点酒就被猪油蒙了心,只知道这人清隽高贵如浩渺星辰难以触碰,稀里糊涂就被勾去了魂儿,做出了那等事……可是,他不也挺享受的吗当时?
江丝楠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那个晚上是怎么被厉聿深翻来覆去折腾的。
因为想起这段令她每每回忆都面红耳赤的记忆,她瓷般的白皙肌肤上很让晕出了醉人的酡红。
厉聿深突然倾身靠近江丝楠,捏住了她的下巴。
“九爷,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但那又不可能是你的第一次……”江丝楠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厉聿深脸上迅速闪过的尴尬。
厉九爷的脸上出现这样的情绪,绝对百年难得一见。
江丝楠睁大杏眸,眼珠滴溜溜转,难以置信的问:“那是九爷你的第一次?!”
厉聿深猛地收回手,靠回椅背再次闭眼,语气变得生硬:“我母亲让我先将你接回家,你知道她很关心你。”
某人巧妙转移话题,对刚才江丝楠的问话丝毫不提。
江丝楠却是感觉脑袋里产生了巨大的轰鸣,有什么东西在高速旋转似的,让她脑袋有些晕。
如果她真的是厉聿深的第一个女人……江丝楠迅速捂住脸,那里的皮肤滚烫而炙热,暴露了一些不愿诉说的心思。
“伯母最近还好吗?”江丝楠离开两年,逢年过节也会同厉聿深的母亲通话,只是未再见过。
“一切都好。”
“是伯母让你来接我的?”这么想,江丝楠才觉得说得通。
不然这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亲自来机场接她?虽然还有着兴师问罪的意味,但她知道厉聿深的行程有多忙,他来这一趟的时间,不知道能签下多少合同,赚多少钱。
厉聿深淡淡瞥一眼江丝楠,没有回答,只是唇边的弧度已经彻底消失。
江丝楠与她单独相处时总是不免紧张,厉聿深不说话了,她也不敢开口,只是也不敢再逃,硬是忍着到了厉聿深的住处。
他住在西山别墅区的一栋别墅里,地势高,视野好,三面环山,地理条件极为优越,当初别墅刚落成的时候,多少人想要抢这一处,但也没人敢从厉聿深的手里头拿走。
大门自动感应打开,车子从前庭的院子旁缓缓驶进车库,司机下来开了车门,将厉聿深和她迎接出去。
别墅很大,进门之后便是吊高的玄关,空间极大,整体白金色调的装修风格,优雅又现代。
但也冷冰冰的,看着就知道是厉聿深的住处,和他冰冷的脸色极为契合。
江丝楠的行李直接被送上了楼,江丝楠伸手阻止:“我等下还要回家的!”
“你家的房子已经被抵押给银行了,你回哪个家?”厉聿深一脸云淡风轻,话语却不容置喙。
他高大身子坐进沙发里,两条长腿交叠,直勾勾的十分惹眼,晃得江丝楠咽了咽口水。
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厉聿深便浑身散发着贵气,纵使这别墅内任何一个摆件皆昂贵精致,都不如他带来的惊艳。
“可是我家里还有很多东西……”
江丝楠还不死心。她也不是怕他,就是怕自己什么时候又去主动招惹这人。
厉聿深冷言打消她的念头,头也不抬道:“按照银行的规定,你家别墅内现在连厨房里的垃圾都会成为抵押财产归属他们。”
江丝楠:“……”行,她彻底成了个孤家寡人,找不到父母下落,还有家不能回了。
佣人已经煮上一壶龙井送来,厉聿深端起茶杯,说:“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第一间。”
江丝楠脸颊鼓了鼓,挺委屈的看着他:“我必须得住这里?”
“如果你想去住桥洞和流浪汉抢地盘的话。”
江丝楠也说不出逞强的话了,她现在需要习惯再也不能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能住在这儿,至少有个安身处。
“谢谢你小舅舅!”
江丝楠说完就溜,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背影里半点惧怕都看不出来,全是得逞的机灵。
进到房间,江丝楠就愣住了。
这个房间从布置到摆设,完全和她的卧室一样,而她家卧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那个人分明说……
江丝楠吐吐舌,这人可真够傲娇的,明明帮她把家里的东西都拿过来了,还故意不告诉她。
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
江氏集团破产的消息对她来说太意外了,月余之前她的卡上才收到父亲转账的一笔不菲生活费,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被律师通知,父母失踪、江氏宣告破产,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毫无预兆。
江丝楠平日里虽爱挥霍,可也立于江氏集团蒸蒸日上的前提,如今华贵生活成为昨日云烟,她虽失落,更在意的却是父母下落和江氏集团的未来。
可她对于往后该怎么做,一头雾水。
律师先前在电话里说,如今所有债务都落到了她的头上,除了欠厉氏集团的那三十亿,还有欠江氏员工的三千万工资,加上各种合作商的外债,零零碎碎也有好多个亿,就算江丝楠对数字不敏感,也知道这是怎样庞大的债务。
江丝楠还在伤春悲秋中,房门被敲响。
厉聿深先礼后兵,直接推门而入,逆光而站,神色不明。
“母亲说想见你,等下同我回一趟厉家。”
“伯、伯母想见我?”
“按照你我法律上的关系,你应该也叫她一声母亲。”
厉聿深无情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