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臣没有回答雷老虎，只是看了乔语柔一眼，他那一眼，凉到了乔语柔的骨子里。
像是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原本还用力挣扎的乔语柔突然就不动了，她直直的看着付千臣，好一会儿之后居然哭了。
“现在才想起来哭，晚了！”雷老虎得意的哈哈大笑，“付千臣，老子直接告诉你吧，六年前乔语柔怀了一个小瘪三的孩子，她为了瞒着你才急匆匆的离开南城的，没想到吧？”
“不是的……不是的……”事已至此，乔语柔就算是否认，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还记得之前绑架了乔语蒙和程诺的那个小瘪三吗？”雷老虎说着，视线移到了乔语蒙身上，“被人扒光了拍照的滋味，你这辈子也忘不了吧？”
乔语蒙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雷老虎，只感觉嗓子眼里都传来了血腥味。
“直接告诉你吧，那小瘪三会绑架你和程诺，是老子给乔语柔提的建议。”
想到那天在废弃仓库发生的一切，乔语蒙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她的心窝子里用力的翻搅，疼的她连手指都控制不住的跟着发抖。
“那个小瘪三因为乔语柔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得到乔语柔的认可。”
“然后呢？”乔语蒙的手指一直在发抖，可当她看向雷老虎的时候，神色又格外的平静，她扯着嘴角问：“在这件事里，乔语柔也不过是被你利用罢了，你企图用我威胁陆琛，以达成和陆氏集团的合作，对不对？”
“是。”雷老虎点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看着你们姐妹互相残杀，我们的乔总好像没有一丝心痛啊。”
雷老虎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才一起落到了乔毅的脸上。
乔毅的表情很平静，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算不上什么姐妹互相残杀，乔语柔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你骗谁呢？”雷老虎不屑的笑，“谁不知道乔语柔是你和沈艳茹背着秦嫣然生的孽种，秦老爷子当年在南城是多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大人物，肯定没想到秦家会败在你这样不入流的瘪三手里！”
“这话我早就听到耳朵起茧子了。”乔毅说完扭头看向秦以航，“当年你欠了那么多钱，都是我给你还的，这事你没忘记吧？我到底是不是一个不入流的瘪三，你心里最清楚。”
秦以航看着他没有说话，当年的事在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和乔毅无关，但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秦以航一直在调查，从未放弃过。
后来乔语蒙听不下去了，现在把之前的那些事再拿出来说，就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警察同志，抱歉，我想先离开。”乔语蒙站起身。
她的脸色很难看，一张脸白的几乎透明，一点血色都没有。
“小蒙。”秦以航担忧的看着乔语蒙。
乔语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疲倦的说：“我不想再听下去了，等出了结果再通知我吧，如果需要我协助调查，我一定会来，我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跑一样的离开了审讯室。
乔语蒙走了以后，乔语柔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主动要求供出自己的罪行。
事无巨细，从六年前她设计陷害乔语蒙，以及当时她怀了江逸尘的孩子，打掉孩子以后，为了以绝后患，还让人杀了江逸尘，把他尸体丢到大海里的事情开始说起。
还有六年后遇到江逸风，又怀上了江逸风的孩子，和雷老虎一起设计，让江逸风绑架乔语蒙，然后杀了江逸风的事情。
当然，其中还包括了她让尹娜娜找小混混骑摩托车撞了乔予希的事情，太多太多的坏事，足以用罄竹难书来表达。
乔语柔供述一切的时候，付千臣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听，虽然每一件事都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却平静的像是和这些事情无关。
在一起这么多年，乔语柔也算了解付千臣，她知道付千臣一定是对她失望到了极致，才会表现的这么漠不关心，如果他生气，恰巧说明其实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其实付千臣的内心并没有表面向那么平静，他心里的惊讶以及掀起的波浪足以淹没他整个人，他从没有想过他这么相信的乔语柔，背地里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而乔语蒙竟然被他误会了这么久。
“那林薇薇呢？”白玉珠突然开口。
指使林薇薇陷害程诺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乔语柔，可是乔语柔完全没有必要杀掉林薇薇，直接把事情推到林薇薇和副院长他们身上，效果是一样的。
多一条人命，事发以后只会多一份罪责。
“林薇薇不是我杀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她。”乔语柔知道付千臣他们是不会相信她的，她苦笑了一声说：“我刚才说的那些罪行，就足以让我把牢底坐穿了，我还有必要骗你们吗？林薇薇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杀她的人，以及曝光副院长的人，都不是我，我没有必要那么做。”
她说的没错，只要把程诺设计进去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再曝光这一切。
“那许一诺呢，你为什么要人让人杀了许一诺！”秦以航坐不住了，如果不是他去找许一诺的母亲，许一诺母亲做完手术以后，肯定能活下去。
所以他其实一直很愧疚，当他得知许一诺也被设计这件事的人杀了以后，更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了。
“许一诺也不是我让人杀的。”乔语柔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看热闹的雷老虎，“说不定是他派人杀的。”
“放屁！”雷老虎直接爆了一句粗口，“老子又不是闲得慌，去杀许一诺干什么？这件事要真曝光了，老子也顶多犯恐吓罪，干嘛要杀人？”
“不是你？”乔语柔的眼睛瞪得老大，好一会儿之后像是想明白了幕后黑手是谁，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原来从始至终，我不过也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乔小姐，如果你知道谁是幕后黑手，请你直接说出来，有利于帮你减轻刑罚。”审讯的警察看向乔语柔。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会告诉你们的。”乔语柔说的十分诚恳，看不出一点撒谎的模样。
可是从她低下头，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就看得出来，她分明知道，只是期待那个人搅起风云，毁掉一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