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繁缕,你好自为之。”南夜弦移开了眼,高大的身影在我的泪光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不要走……夜弦……救救孩子……”
我痛得倒在了地上,冉丹丹紧张地冲过来:“繁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门外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冉昊林也赶到了。
“小缕,坚持住!”冉昊林将我抱进了车子,吩咐冉丹丹,“快开车!”
我靠在冉昊林肩上,痛得几乎晕厥过去。他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叫我不要睡觉。
“哥,这里不是医院啊!你让我开车来这里做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了一间仓库外面。
“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冉昊林抱着我,飞奔进了仓库。
卷帘门居然是自动的,仓库的内部,是一间明亮的屋子。冉昊林将我放在了一张沙发上,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
我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看见他拿着一个铜葫芦,往我的嘴里灌。
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我身体的疼痛得到缓解。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沙发上,冉丹丹正在替我擦汗。
我猛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
“命都差点没了,还有心情关心肚子里的阴胎。庄繁缕,你还真是母爱泛滥啊!”冉丹丹一边呛我,一边不忘给我倒热水,“放心吧,你肚子里的小鬼暂时还在。”
我愣住了:“你怎么会知道……”
“是我哥告诉我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你自个人问他去。”冉丹丹白了我一眼,我才发现,冉昊林就在不远处。
“小缕,你是八字全阴的阴女,天生招鬼,注定要生下阴胎。这一点,你爸妈也知道。他们这些年花了不少钱,也试过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无能无力。而且我们都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冉昊林说。
我浑身一个激灵,我爸妈也知道?难怪我家的生意这么赚钱,我爸却还那么抠门,原来他们是想存钱救我。
“那你又是什么人?”我问,冉昊林显然很不一般。
他解释道:“我们冉家祖上是学道的,我也会一些道法,算是半个道士吧。我们两家世代都有交情,爷爷临终前,特意嘱咐过我照顾你。”
原来如此。
南夜弦就是我注定要嫁的阴人,而我肚子里的阴胎,也和我血脉相连。如果阴胎在我肚子里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也会丧命。
我的心口突然隐隐作痛,眼前浮现出南夜弦冷漠的脸,以及那句凉薄的话——“庄繁缕,你好自为之。”
他在那个时刻,就认定我会死了吧。所以,才会那么狠心的舍弃我,我对他而言,果真只是一个生育机器。
我居然还傻傻的以为,他真的会一直保护我。
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小缕,别怕。我既然答应了爷爷,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冉昊林说。
“是啊,别哭了!”冉丹丹过来替我擦眼泪,“我哥说了,我和你相反,八字全阳,鬼伤不了我。以后有我罩着你!”
“谢谢你们,昊林哥、丹丹。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冉昊林开车将我送回了铺子,冉丹丹执意留下来陪我。她就是个开心果,两三天之后,我的心情和身体都恢复了不少。也彻底想通了,南夜弦就是一个大渣男的道理。
我对自己说:庄繁缕,你现在只需要养胎待产,其他的,都不用介怀。
这天中午,我开门营业,生意冷清。
冉丹丹抱了笔记本下楼,选了一部大尺度的爱情片,陪我打发无聊的时间。
电影里的床戏很多,而且男女主演都是全裸出境。
我看得脸红心跳,冉丹丹打趣我:“你这么害羞干什么?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和你那位阴夫做,和跟人做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我的耳根发烫。
“怎么会不知道?哦,我想起来,你从前没交过男朋友。”冉丹丹眨了眨眼睛。
我羞得无地自容,埋怨她:“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冉丹丹脸皮厚:“我在想,既然阴胎保住了。你的阴夫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既然不能反抗,还不如多学点知识,让自己更爽一点。”
冉丹丹到现在还没男朋友,看来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像她这样奔放的女人,也没几个男人驾驭得了……
电影看到一半,冉丹丹去洗手间,铺子突然来了客人。
是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穿一身黑,头上还戴了顶样式古怪的尖帽子。
我起身迎接,问他要点什么?
年轻人打量了我几眼,尖着嗓子客客气气地说:“不用了,随便看看。”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很无语,香烛店又不是服装店,有什么好看的?
“繁缕,你刚才在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冉丹丹纳闷道。
我告诉她,刚才有个奇怪的客人。
“不可能,我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你对着大门自言自语。”冉丹丹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又看见……那些东西了吧?”
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刚才那矮胖子,好像没有影子。冉丹丹八字全阳,看不见鬼。而我,天生就是个招鬼的。
“可能是吧。”我叹了口气,并没觉得害怕,反正司空见惯了,“管他的,我们继续看电影。”
当天夜里,我睡得正熟,有人大力砸门。
我下楼开门,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急道:“老板,抱歉打扰你了。我家老人突然去世,想买一些祭祀品。”
做这一行,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
我帮忙搭配了一些香烛纸钱,飞快地算好帐:“一共580元。”
男人摸了摸口袋,表情突然有些窘迫:“我出门太急,手机和钱包都忘了带。要不我晚些时候,把钱给你送过来?”
我不是做慈善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犹豫了,男人见状更着急了些。他在裤兜里又摸了摸,最终拿出一块老式的金手表:“我把这块表先抵给你,回头我拿钱来换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