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子班的直直往下坠到了他们这些混子班,混子班么——就集整个年级爱搞事的学生为一体的班,整个班里的人是出了名的混,出了名的狂,也是出了名的难管。
但在一片闹哄中,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安静便格外突出,少年眼底常年泛着淡漠平静的青黑,唇色是不太自然的浅淡。
他好像不屑于和他们这些消极自暴自弃的少年混在一起,这股子不屑感又有一种清冷干净的自傲感,当时他们班最社会的一个人就看不惯他,带头整他。
他一直很平静,像是没什么力气,也懒得挣扎,那段时间他和徐幼之关系好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于是那个时候,一句简单的,七个字的——“徐家养的一条狗”就像是个什么开关,一向冷寂的少年猛地掀翻了桌子,揪住对方的衣领,修长笔直的双腿一屈,狠狠的撞在那人最柔软的小腹上。
要不是他看不下去伸手把他拦下来,那当时的贺知里,可能就真的要,活生生的把那人打残了。
他记得,贺知里当时说了句什么话来着——
“说话就说话,别他妈诋毁徐家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贺知里动手打人。
一直沉默死寂的少年像是终于就活过来了。
后来陈叙仰就和贺知里成了同桌,在他坚持不懈的叭叭之下,两个人的关系终于缓缓的熟络起来,某天中午午休,他身侧的少年忽然抬了眼,熬的通红的眸底闪过坚定的芒,他声线低沉着沙哑,却又像是有什么执念。
他听见贺知里跟发誓样的说:“我要考衡白。”
视线在一瞥,贺知里掌心里躺着的手机上,正好是衡白中学初中部徐幼之的采访视频。
贺知里就跟魔怔了似的,骨节分明的指尖攥紧,轻声重复:“我会考上的。”
从那个时候陈叙仰就知道,贺知里向往衡白,和任何因素都无关。
他想上衡白,自始至终都是因为,徐幼之在那儿。
徐幼之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心之所向。
室友张了张嘴,忍不住鼓了鼓掌:“贺知里好像真挺喜欢徐幼之的,那徐幼之呢?我之前还亲眼看见,她跟一个高年级的学长独处呢,聊的好像还挺和谐的……不过我跟你说,在我们班,她真的挺受欢迎的,可多人喜欢她呢。”
“也有好多人表白呢,你见她答应了?”陈叙仰回想了一下自己偶然撞见的一幕,深刻体会到徐·没有感情的拒绝机器·幼之的名号真不是盖的,“真的,我跟你讲,你看一眼就知道了,柚姐对我们里哥——绝逼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
“你会觉得,”陈叙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时时刻刻都在被……
——“塞狗粮。”
室友:……
室友:?
无图无真相,他要亲眼看看,他要看看这个狗粮到底是个什么味儿的!……看不到徐幼之真正对一个人特殊是什么样子的,他就没办法死了他这条贼心!
于是他把手机关上,好奇到心尖痒的慌,“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