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之这人就是挺随意的,有时候就也懒得应付,散漫的有一搭没一搭象征性的回了几句之后,就专注在画上不理他了,女生单薄好看的身形坐在巷口,腰背挺的笔直,白净的耳垂上今天只戴了透明的耳棒。
侧脸能见明晰线条,垂下的睫羽清透纤绒,小巷潮湿,墙边依旧爬满了青苔,她依旧是穿着最简单的校服,发丝安静的低束着垂在身后。
此情此景,林够莫名的就想到了戴望舒先生的《雨巷》。
只是她不在巷中,也没有白裙,手上还少了把油纸伞。
徐幼之这个人好像挺神奇的,其实与其说她神奇,倒不如她这个人摸不透,远观她安静时清冷阴郁,唇角抿着纯粹浅淡的冷意,走近了又隐约瞧见她心底纯净的那一方简单的愉悦。
她简单而直接的表达情绪,懒得理了就干脆不理,也懒得玩儿些心机的花花肠子。
林够安静下来,斜倚在斑驳的墙边,青石巷蜿蜒棉回,午风轻曳,巷口那棵老榆树上的枝干上趴了个好奇的孩子,手拿蒲扇老人坐在某家门口跟人聊天,眸光澈然,时不时的往徐幼之这边瞥。
阵阵烟雨冲刷布满青苔的台阶石瓦,倚着墙的修长少年微微侧了侧头,眉目淡然如画,低眸敛目间,落在徐幼之身上的视线也柔了好几个度。
四起烟青色,古巷布台痕。
他舌尖无意识抵了抵上颚。
徐幼之落笔之间,亭台砖瓦,古巷斑驳,在她笔下精细无比。
她头也没回,问他:“你看什么?”
“看那边的小孩子,”林够温声,“趴在树上那个,他一直在看你。”
徐幼之转了下笔,跟着他的视线往后侧了侧头,看向那边的大槐树,然后嗤笑了声:“看你吧,我的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
“那边的爷爷,也说你好看。”
“你别这样啊,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她顿了顿,打量他一眼,又补充了句,“你不走是打算在这儿过年?”
“我这不学**么,等你画完帮你收拾东西。”林够眉眼弯了弯,随后视线轻瞥,落在她校服的衣襟处,“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校服,“沾了灰。”
远处的老爷爷摇着蒲扇,又温温和和的笑起来,看着垂头仰首的少年少女,忍不住用方言感叹了下:“好般配唷。”
在桥口和老槐树中间坐着的贺知里:“……”
他扫了眼自己侧边的老槐树,皱了皱眉,有点脏的指尖无意识蜷了蜷,随后,无意识的,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陈叙仰蹲那儿削铅笔,看热闹不嫌事大,表情明显有点幸灾乐祸:“里哥,我看见林够了。”
贺知里睇他一眼,“啧”了声:“噢。”
他现在这个位置看不到巷口,视线完完全全的被那棵大槐树遮挡的彻彻底底,少年眉头皱了皱,反手把铅笔杆握在手心,起身,迈步过去看。
陈叙仰:“里哥你干嘛去?不画了啊——”
“白痴么?”贺知里舌尖舔了舔唇角,又瞥了眼他手上狗啃似的铅笔,单边挑了下眉,“好好啃你的笔。”
陈叙仰:……
陈叙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