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强敌,海公子虽然也是感到棘手和害怕,但是在自己这么多手下面前,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再怎么孬熊也不能退缩,心中暗暗的想道:“今日我若是怕了你,只怕以后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了,哼,我先与你周旋,伺机用飞刀割伤你,这毒见血封喉,到时候你中了毒,我还不是想怎么就怎么?哼,戚风?就算是八风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那海公子脸上便是变得温和了许多,他将手里的飞刀拎起,丢到戚风跟前道:“我想过了,你说的是,能做朋友就不要做敌人,那么朋友,你要不要进我府里来喝杯茶?”他脸上满是笑容,就像是一个演员一般,满脸的真诚。
戚风淡淡一笑:“朋友,今日事多,就不打搅了。”说完还是回头要离开。
海公子紧步上前,想要追上去,却是无奈的发现戚风尽管脚步缓慢,却始终甩他三尺,这时候围着戚风的那些紫衣壮汉一个个都不耐烦了。
“我们海公子请你留下那是给你面子,你若再不留下,仔细把命搭上!”那些人道。
戚风冷笑着,没有搭理他们,可这时候那海公子忽然间往前一扑,手便扯住了戚风的衣摆,口中大呼一声:“哎哟!”他假作跌倒,一声痛呼,手里却是又多了一柄寒芒森森的飞刀,飞快的冲戚风的脚腕横扫过去,这一刀下去,他是诚心要废掉戚风的脚。
“距离这么近,又不曾怎样防备,我看你怎么躲开这一刀!”海公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戚风飞起一脚猛然踩到海公子握着飞刀的手腕上,一股冰寒力量顺着他的左足压下,啪嚓一声踩碎了他的五根手指。
“啊!”这一次,海公子是真的在惨叫了,他的一只右手,五根手指根根碎裂开来,血淋淋的伤口瞬间又被冰寒的水源力冻结,其状惨不忍睹。
“我说不要做敌人,却没说我怕做敌人,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来了我戚风也不怕。”两个照面下来,戚风已经知道这海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手下留情,否则将来还是个祸患。
“好个戚风,竟敢对我弟弟下毒手!”半空中一声暴喝,空间凭空就出现一道黄色身影,一个长须飘飘,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空中,他手里拿着一把钢枪,也不多言,在空中抖个枪花就朝戚风的面门刺来,强悍无匹的灵力威压顿时扩散开来。
趁着戚风分神对付空中那人时,那些紫衣大汉赶忙连抢带拖,将哀嚎连连的海公子抢了回去。
戚风单掌翻飞,一道灵力光盾迅速形成,光盾中央一道漩涡不断流转,道道漩涡形成了层层叠加的护盾,怦然撞上了那钢枪。
轰隆!
一声如惊雷般的巨响之后,空间如被人大力撕开一般,发出剧烈的震动,这振动不是来自脚下,而是来自半空。长枪周身华芒缭绕,分明不是凡器,这一枪也是用足了力气,刺中了戚风的灵力漩涡,可是却像是被粘滞住一样,无法前进分毫。
气流震荡开来,波动下几乎所有的紫衣人都倒飞出去,根本无法立足。戚风再度运起灵力,护住了自己身后的几个弟子,这一招下来,高下立现,六方门是赢了肃王府了。
半空中那男子正是肃王爷的长子,名叫祁连壁,与弟弟的锋芒毕露不同,祁连壁基本上很少出门,多数时间都在家里修炼,但是却十分重视这个弟弟。刚才看到弟弟吃亏,心中愤恨,不顾一切一枪刺来,谁料戚风仓促之下接的这一招,却依旧把他比了下去。
然而祁连壁毕竟是将近武师境的强者,况且手里有一件上品灵器,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的战力。他憋足一口气,再度将长枪往前推去,势要刺穿戚风,为弟弟报仇。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凝滞住了,戚风单掌截住了那一枪,已经震撼了所有人的心,整个福寿巷此刻都传扬开来:一个年轻人力战肃王府的两个公子,厉害的很!
“住手!”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如狮子吼一样,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生疼。随之,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袍袖一挥,硬生生的分开了戚风和祁连壁,戚风抬头一看,来者竟是肃王爷。
从那股分开他们的大力上,戚风已经掂量出对手的实力了,他顺势收势,护着门人后退。同时盯着肃王爷道:“原来是肃王爷来了。”
“戚风,小儿纵有不对,也希望你不要太咄咄逼人。”肃王爷目光一扫,扫到了正趴在地上的小儿子海公子,那家伙正抱着伤处呻吟着,还好伤口已经冻得麻木,否则只怕他这会该哭爹喊娘了。
肃王爷眼睛里闪过一丝灼痛和愤恨,但是很快就被平和取代。他满脸虬须身高马大,落地之后却是对戚风露出笑脸:“小哥儿,你刚才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是强者,我们肃王府在这离火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不如大家做个朋友如何?”
“可是爹!”祁连壁一听便是急了,“他伤了弟弟的手啊!”
“闭嘴!”肃王爷脸色一寒,斥道,“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看看戚风多年轻就达到了这种境界?你们不但不知羞耻,反而还在这里争强好胜,你们争的过吗?胜的了吗?还不快把那逆子弄进去疗伤!”
“是……”祁连壁对父亲十分敬畏,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之后,竟也只好乖乖的听话,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上一眼。
戚风对肃王爷的为人已经清楚了,自然知道对方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因此便道:“肃王爷深明大义,戚风多谢了,改日再登门拜访,今日就告辞了。”
“呵呵,好说,我们以后也要做邻居了不是么?”肃王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不远送了。”
戚风带着江大炮等人离开,等走的远了这才劈头盖脸把他们骂了一顿:“看你们惹的祸!这里可不是明州城,门门派派都让着我们敬着我们。这里是离火城,水深着呢,下次不许再私自行动了。”
“是,我们知道了。”江大炮嘴里这么说,脸上却很是兴奋,“嘿嘿,真他娘的过瘾,连打他两个小崽子,就算是王爷家的又能如何?”他说话的时候呲牙咧嘴的,腮帮子还肿着呢。
“是啊,今天虽然大炮哥吃亏了,但是我们六方门的脸可是露大了!”其他人也是兴奋的很。
“嗯,只怕是露的太大了。”戚风淡淡地说道。
啪!
一张原木茶几被肃王爷一掌打的粉碎,望着床上呻吟着的儿子和那只已经废掉的右手,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恨。
“爹,让孩儿带上几个将领去把他们抄了!”祁连壁道。
“哼!”肃王爷冷哼一声,“抄了?用不着,我要先把他当枪使,用完了再砸烂!”说着,他拳头一挥,一股劲风又朝院子里击去,将院子里的一座假山山峰硬生生的打飞了。
“爹,您的意思是……”祁连壁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不错,我要好好的用用这个家伙……”肃王爷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笑容,“哼,龙华皇帝以为找来帮手就能与本王对抗了?想的倒是容易……”
夕阳西下,蛋黄颜色的夕阳照耀着整个离火城,年关之后,这里显得格外的宁静安详。
巨大的宫殿矗立在这座城池中央,那青灰色的屋檐,朱红色的宫门,那雪白高耸的墙壁,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昭示着这里是这个国度的最中央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禁卫军们持戟而立,有序的排成队列,将偌大的皇宫守卫的密不透风却又井然有序。伴随着当当的钟乐声,两列小太监从大殿走廊转弯处缓缓行来,他们挑着灯笼,缓步行走着,在其身后是两列宫女,而后便是一个身材高挺身穿龙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正是离火国的皇帝,龙华帝。
蔡公公手持尘扫,躬身低头,紧跟在龙华帝身后,一行人行色匆匆,往皇宫深处的一座不起眼的偏殿中行去,沿途禁卫军们无不跪拜山呼万岁。
“陛下,到了。”在宫门外,蔡公公令所有的侍卫、宫女和太监都留下,只他自己陪着皇帝一同进入。
“嗯,多年不曾进来,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来到这座没有匾额,甚至还不如皇宫柴院来的精致的小小宫殿,他竟是有说不出的慨叹。
“陛下,您当心点,脚下路滑。”蔡公公在龙华帝抬脚进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手臂。
“呵呵,蔡公公,也就是你啊……”龙华帝淡淡一笑,侧目扫了他一眼。
蔡公公道:“奴才侍奉主子几十年,已经习惯了。”
两人说笑着进入宫殿,这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小院,也就一亩地大小,三面都是房屋,当中是一个庭院。不似别处宫殿到处亭台楼阁花红柳绿,这里院子里只有青石板,石板缝隙里甚至还有青草在顽强的生长着,丝毫不畏惧这寒冬凛冽。
“当年父皇临终,把这个院子交给我,可没想到今日却……”龙华帝目睹这院子萧条的景象,禁不住神色黯然,身上的帝皇气也是被一股浓浓的愁绪覆盖了。
“陛下,请放心,无论如何奴才都会守护在您身边,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容许其他人玷污皇族的尊严。”蔡公公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因为身体的缘故,总是让人感觉女里女气,可是他这话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股威严气势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