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楷碰了一下额头上的伤,火气蹭蹭上涌。
其实他伤的并不重。
昨天的确是摔倒了,花盆也的确是掉了下来,可砸到他头上的是一个树脂的花盆,没有太大的重量。
当时脑袋疼了一下,就是因为划破了点儿皮。
后续说头疼,完全是因为安保来了,后来季佩云又出现,才在那里各种哀嚎。
季佩云也知道这一点,便叫人给缠了纱布。
既能在老太太面前演一出苦肉计,又能遮挡住伤口,让人不知道伤的到底有多重。
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苦肉计没演成,反倒挨了打。
宫泽楷现在又被母亲训斥,更是不服。
“我说什么了我?不就是和她开句玩笑吗?再说了,我哪里说错了?她本来就对我眉来眼去的,后来听到外面好像有脚步声,她才跟进把我推开的!”宫泽楷说的跟真事一样。
季佩云本就不喜欢沈安安,自己的儿子又那么优秀,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说到底,还是沈安安那个女孩心机太重。
老太太虽然把事情都揽过去,她却看得明白,那视频绝对是沈安安给老太太的。
早早挖了坑,等着他们跳呢。
这样的女人放在阿四的身边,绝对不是好事!
季佩云皱着眉,转身去拿药箱。
一边给宫泽楷抹药,一边警告,“不管真假,但是你奶奶现在护着,你也别去触霉头知道吗?最近消停点,不许再闹事了!”
宫泽楷压根不觉得自己错,哪里肯服?
“哎呀——我的亲妈,您轻点儿行吗?”
季佩云佯装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嫌疼你还乱动!这要真的破了相了可怎么办?
你也是的,明明知道她是你哥带来的,你去招惹她做什么?”
“怎么连您都怪起我来了?再说,他带来的怎么了?又没结婚,不受法律保护,我想泡她有什么问题?”宫泽楷说的理所当然。
季佩云狠狠瞪过去一眼。
“你给我眼睛放亮点儿,这种女人你少招惹。”
宫泽楷啧啧牙床,回想着昨天靠近她的感觉,那身上的香味,是他在别人女人身上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那味道很特别,好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自然香气。
只有靠近才能闻到。
对于母亲的警告轻嗤了一声,“小题大做!”
“哎呀,疼死了,疼死了!”
季佩云看着心疼,“好在只是破了点儿皮,伤的不算重,扭过来,妈再给你脸上抹点儿药。”
说起被奶奶抽的这两巴掌,宫泽楷才真正的委屈。
他是家里的老小,奶奶平日里就格外偏疼他,他自然也和奶奶亲近。
怎么这一次回来就不一样了?
为了一个外人,居然对他动了手,就因为这女人是宫泽宸带回来的?
季佩云小心翼翼的上药,心里也是堵得慌。
这么俊秀的一张脸,两个大巴掌印,红了一片,看着刺目。
老太太这一次出手打了小楷,又何尝不是在打她的脸!
这是在警告她,想要反对阿四的事,就是和老天太作对。
宫家上下,老太太说一不二。
宫远盛那么大的脾气,在老太太面前都唯命是从,能不惹则不惹,更何况她这个外人?
她这面子里子丢了也就罢了,真若是因为今天的事影响了宫泽楷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思及此处,季佩云后悔不已。
沉稳了这么多年,今天这事做的的确太冲动了,更是小瞧了沈安安。
“妈,您想什么呢?我跟您说话呢!”宫泽楷不爽到极点。
季佩云回过神,“说什么?”
“我挨了打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能怎么样?那是你奶奶打的,难道你还能打回去?”季佩云没好气的言道。
宫泽楷翻了翻眼皮,自然是不能打回去的。
可这口气就这么咽下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恼火不已,“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那好像干什么去?这几日你就在家里消停点儿,别再惹奶奶生气了,你这么不知分寸,打了你两巴掌算是轻的,以你奶奶年轻时的脾气……”
“奶奶年轻时怎么样?”宫泽楷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季佩云也不过是听宫远盛说过。
那时还是君主立宪制的时候,宫老夫人是皇室的特级保镖,一人单挑是个壮汉毫无惧色,愣是将当时的王后保护的毫发无损。
后来,瘦到皇室嘉奖,那奖牌还有一个极为贵重的手钏还在保险库放着,她也是见过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你这两巴掌挨了也不亏,这也亏得是你奶奶打的,没有真的下手!”
季佩云虽然也窝火,可也心知肚明。
老太太那两巴掌若真是要往死里打,现在宫泽楷怕是都张不开嘴了。
宫泽楷老大不情愿,却也没辙。
季佩云到底心疼儿子,安慰了几句,又许了愿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出门就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看住小少爷,千万别再让他出去惹事了,明白了?”
“是,三夫人!”
季佩云说完,更加压低了声音,“尤其……也不许任何人进去,听到了没?”
几个人相视一眼,点头称是。
这些人精明能干,脑子也自然灵活。
自然知道三夫人这是防的谁。
宫泽楷打开门,看到外面两个门神一般的人站着,就知道自己彻底被母亲禁足了。
本来脸成了这个样子也出不去门,气愤的把门摔上,回到床上蒙头大睡去了。
殊不知,季佩云说的话很对,被老太太打了两巴掌算是不错了。
之后他要面对的才是“灭顶之灾”。
*
沈安安陪着奶奶回了房间。
宫老夫人出去礼佛虽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可需要带的东西一样不少,都要拿回来归置。
沈安安边和奶奶聊天,边帮忙把带去的东西都 一一拿回来摆好。
“丫头啊,你过来。”
“奶奶。”沈安安将外套挂入衣柜,才乖巧的走了过来。
宫老夫人从一个黑丝绒的方盒子里,取出来一个红玉髓的手钏。
“戴上!”
沈安安受宠若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