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落只能闭嘴。
武昭王妃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她没打算在此多做无谓的纠.缠,直接牵着柳织织过去上了马车。
期间,柳织织下意识回头多看了看唐靖月。
唐靖月亦是看着她,若有所思。
直到她整个人隐于车帘后,随着马车驶起,他才收回目光,转身缓缓踏进国师府,仍未过问什么。
童落看了看他的背影,马上离去。
马车内,武昭王妃始终拉着柳织织的手,柔声宽慰道:“织织别怕,有宁姨在,唐离不会拿你如何。”
看织织的反应,她越发断定这丫头是被逼留在唐离身边。
柳织织点了下头。
被武昭王妃拿着圣旨接走,对她来说,着实是意外之喜,她只希望唐离不会嚣张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毕竟在古代,抗旨是大罪。
再说,唐靖月都回来了,应该可以管管唐离。
越想,她越觉得安心。
武昭王妃问她:“织织可否告诉宁姨,你之前为何会与唐离在一块?他可是对你做过些什么?”
柳织织想了想,道:“我不记得。”
为了稳妥,她决定还是少说些关于她和唐离的事,免得阻了退路,毕竟多说多错,难保唐离真不会抗旨。
小心点不会有错。
武昭王妃面露心疼:“你真失忆了?”
“嗯!”
武昭王妃当真是把柳织织当女儿看待,一路上免不得问东问西,柳织织始终尽力搪塞着,能不说就不说。
入了武昭王府,武昭王妃又亲自送她去到住处。
武昭王妃想起她失忆的事,便在踏进独院的时候说道:“这里是织织从小到大所住的地方,你可觉得熟悉?”
柳织织摇头。
武昭王妃叹了口气,眼眶微红。
这时一名婢女由屋里走出,她见到武昭王妃和柳织织,马上迎了过来,怯怯地福身:“王妃,柳姑娘。”
她似乎在怕着什么。
武昭王妃对柳织织道:“这是音音,之前伺候你的婢女。”
柳织织闻言,这才想起原文中的内容。
从小到大伺候女配的那名婢女叫顾樱儿,但在受戚若瑶收买,陷害女配给景初下药后,就已被赶出王府。性子胆小的音音是后来被派到女配身边的,平时没少被打没骂,便由心怕女配。
武昭王妃陪着柳织织进屋,音音给他们倒茶。
是夜。
武昭王妃的丈夫武昭王,正由远在默城的堪卧门中,在堪卧门门主,也就是当代武林盟主莫邪分的相送下踏出门槛。
行走间,他们还在说话。
莫邪分道:“王爷放心,莫某定竭尽所能,铲除祸端。”
所谓的祸端,是由之前范扬意留下的。
武昭王此次下江湖,就是为了亲自着手调查此事,如今也查得七七八八,就差将那些人端干净。
这几乎整个大昊江湖都已被搅浑,后面不免有一场恶战。
武昭王颔首,与莫邪分告辞。
门口候着一辆马车,马车前坐着武昭王的亲信杨望是,武昭王未上马车,而是负着手缓缓步行,在想着些什么。
杨望是未打扰,驾着马车静静跟着。
夜已深,路上未见行人。
许久后,武昭王才止步欲回头上马车,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便立即抬眸,见到路旁树上侧坐着一个人。
虽夜黑风高,他也能看清此人是谁。
他冷了眸色:“唐离。”
唐离倚着树,把玩着折扇,侧头悠悠地瞧着武昭王,勾唇道:“不必如此惊慌,我是来给你好东西。”
武昭王可不认为这小子找他,能有好事。
他转身就往马车走去。
唐离不徐不疾地拿出一本书,搁手里转了一圈:“确定不要?这可是果果你们薛家代代相传的玄破剑法。”
武昭王顿足,立即回头。
习武之人的视线好,何况唐离有意让武昭王瞧到,武昭王便精准地发现那确实是他们薛家的至宝。
他沉了脸:“怎么在你手里。”
唐离环胸笑道:“你那出息的儿子给我的,薛家真是代代出情种,你儿子为救一个女人……啧啧。”
不用明说,武昭王已知怎么回事。
逆子!
这么大的事,竟是不知会一声。
纵使素来沉稳的他一把年纪,也免不得被气到,既气儿子的没分寸,也气狡诈的唐离定是也下了套。
他忍怒问唐离:“所以你想做什么?”
唐离缓缓道:“我要你们清河山庄从古至今的所有资料,只要你配合我,这本破剑法,就还给你。”
破剑法……
武昭王的老脸越发难看。
八年前这小子从他手里抢走玄破灵剑,后来觉得没兴趣,再扔给他时,也是嚣张地说:一把破剑。
唐离欣赏着对方那猪肝样的脸色,颇为愉悦。
他道:“如何?”
武昭王沉声问他:“为何要这些资料?”
“你不必知道。”
话语间,察觉到什么的唐离懒懒地抬眸看了远处一眼,只一会,他再看过去时,便见到童落迅速飞近。
他的俊脸上,忽然少了分随意。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吩咐童落看住的柳织织。
童落着地,见到自家公子在树上后,立即拱手禀报:“公子,武昭王妃请了道圣旨,将柳姑娘接回了武昭王府。”
唐离立即坐直,寒了脸色:“怎么回事?”
武昭王闻言,觉得诧异。
童落道:“国师已回府,属下拦不住。”
唐离跳下树,瞥向武昭王,声音阴冷:“剑法换资料,你不换也得换。还有,柳织织是我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夺走她,你最好管紧自己的妻儿,我想杀他们,是易如反掌。”
落下威胁,他甩袖迅速离去。
眨眼间,黑下脸的武昭王便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第044章
大早上, 薛雁南便就在院中练剑,吴意候在一旁。
吴意看得出来,世子心情不愉。
若他猜得没错,估计是因为再回到武昭王府的柳织织。
他心下越发觉得世子奇怪, 以世子的性子, 既然答应王妃将柳织织接回, 就不该再纠结什么。大不了, 若柳织织再做什么恶, 赶走便罢, 又何须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正是他如此想时, 薛雁南收了招。
他马上递过帕子, 给其拭剑。
薛雁南面无表情地将剑拭干净, 便收了剑往外走。
吴意跟上问道:“世子这是要去何处?”
薛雁南未答。
迎面恰遇景初再次造访, 景初顿足等着他离近,便转身与他一道前行, 侧头也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薛雁南仍未答,只往北走。
景初看向后头的吴意。
吴意摸了下鼻子, 猜测世子估计是要去柳织织那里。
最了解薛雁南, 确实莫过于自小陪他长大的吴意,后来,他们真随着薛雁南行到了柳织织的闺院。
吴意的心情,逐渐变得更复杂。
薛雁南稍顿,迈步行入。
他们踏进时,忽听到亭子后面的池中有声音,便同时止步看过去,未想见到柳织织的脑袋由水里伸出。她利落地游到岸边甩了甩海藻一般的头发,便湿漉漉地出了水, 颇为愉悦的样子。
站在薛雁南他们的角度,她现在就像一只由水中出来的妖。
明明纯净得过分,却透出浑然天成的魅丽。
水的包裹下,她的身姿也更显绰约。
让人难以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