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现在要不要开火?”
雷军趴在一个小土丘后面,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矮个子士兵一步步朝两辆汽车摸去;此刻,山林里的人离那辆汽车的距离不过十来米远,雷军手中的冲锋枪更是拉开了保险,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不急!”
马明辉摇摇头,又压低嗓门对围在身边的众人叮嘱道,“大家听我命令才开枪。”
众人听得这话,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矮个子士兵握着枪,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摸到面包车后面,忽然,这小子抬高枪口,对着道路左侧的山林就是一阵乱射。
躲在山林里,趴在小土丘后面的几人立刻将脑袋埋下,子弹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去的。
两辆大货车上的士兵听得枪响,都竖起了耳朵听四处的动静,目光更是死死地盯着矮个子士兵放枪的那一片山林。
矮个子士兵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直接扫光了一个弹夹的子弹,三十颗弹壳掉到柏油马路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阵硝烟飘散开来,山林里却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还击!
剩余的人可能已经逃走了!
矮个子士兵想到这里,这才挎上冲锋枪,小心翼翼走到面包车和雅阁车一侧一看究竟。
很快,这小子就挥起手冲百米外的大货车挥手,并用md国语大叫,“他们都死了!”
“死了几个人?”
阎王并不相信先前交火的两拨人都嗝屁了,于是又用md国语大声问了一句。
矮个子士兵高声回答,“五个!”
“你们——跟着我走!”
阎王听得这话,立即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四个士兵。
这时,胡上校也坐着吉普车赶到了第二辆大货车的后面,那几名被点了号的士兵也不敢再有推诿,立马跳下车,跟着阎王一起朝事发地走去。
“那杂碎终于下车了!”
看到阎王提着枪朝面包车边大摇大摆地走去,涂建辉忽然两眼放光,手中的那把m10冲锋枪更是悄悄地探出了枪管。
马明辉知道涂建辉报仇心切,立即按住他的枪筒交代道,“听我命令——靠近了再打!”
想起马明辉救自己出了水牢,涂建辉算是卖了他一个面子,“嗯”地一声后,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阎王走到面包车边的时候,几名士兵已经将几道车门全部打开了。
此时,两车都还没有熄火,四道车灯光将案发地照得透亮。
阎王见面包车内只有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尸体分别坐在驾驶室和中座上,而另外一具尸体则趴在汽车的尾箱处。
“妈的,不对呀——冲进赌场救人的杂碎好像不止三个人吧?”
阎王边寻思又边走到雅阁车边一探究竟,他发现雅阁车里死了两人后,又折回到面包车边。这时,他发现趴在尾箱里的那具尸体的衣着十分熟悉,心中又暗暗寻思起来:那小子不是刚才被自己打死的吗?这么算来的话,面包车里刚刚被打死的不就只有两个人了?那其他的人又去了哪里?
阎王一边寻思,一边鬼使神差地让那个矮个子士兵将趴在尾箱的那具尸体翻过面来。
就在那士兵翻尸体的过程中,阎王忽然抬头朝道路左侧的山林扫了几眼。
一阵山风吹来,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阎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面包车上剩余的人可能并没有逃走,他们完全可能还藏在附近的山林里!
“轰隆!”
恰在这时,一声巨响忽然在面包车后响起。
剧烈的爆炸直接将那矮个子士兵和离他最近的另外两名士兵炸死。
巨大的冲击波也将阎王掀翻在地。
原来,就在矮个子士兵翻动小东北尸体之时,马明辉放在尸体下的两颗诡雷被引发了。
阎王只觉得后身一阵火烧火辣的疼痛,两耳还一直冒着嗡嗡之声。
百米开外的胡上校听得爆炸声响,立即吓得大叫,“快往回倒车!”
“开火!”与此同时,马明辉也发布了开枪的命令。
“哒哒哒!”
很快,一阵密集的子弹扫了出去,车边剩余的两名士兵被当场打死。
阎王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立马在马路上连续几个翻滚,当他的身体滚到道路左侧的排水沟里去后,这小子便飞一般地朝百米开外的一辆大货车边跑去。
第二辆大货车的司机从后视镜内看到胡上校的吉普车倒退着跑了路,他也就将后队变成前队,满载着一车士兵往山下逃跑了。
第一辆大货车的司机担心他们成为枪把子,跟着也挂起了倒挡。
马明辉见阎王拼命逃跑,而一干人的手枪和冲锋枪却对他无济于事,赶紧抓起火箭弹发射器交给涂建辉道,“给你个为小东北报仇的机会,这次瞅准点儿打啊!”
“放心吧马队长,这次绝逼让他跑不了!”
涂建辉抓过火箭炮,迅速朝冷血阎王逃跑的方向瞄准,当瞄准镜上的十字心最终锁定阎王的后背时,涂建辉果断扣动了扳机。
“轰”地一声,就在阎王躲过了冲锋枪的有效射程,准备跑到马路上去追大货车时,最后一枚40火箭弹忽然呼啸而至,巨大的爆炸直接将阎王炸得粉身碎骨。
山林里的人在一片火光中见到阎王的身体化成一缕黑烟,纷纷欢呼着跳起来大拍手掌。
第一辆货车的司机以为对方还有火箭弹,竟不顾一切地踩了一脚刹车,然后拼命地往一旁的山林里跑去,车上的士兵见状,也纷纷跳下货车,或是往车后跑,或是往一旁的山林里猛蹿。
涂建辉一阵欢呼雀跃后,又想到了为救自己而死的小东北,他赶紧提着枪走下山林,闷闷不乐地朝面包车边走去。
此时,面包车因为手雷的爆炸而燃起了熊熊大火,车子基本快烧成了一个框架,车上的三具尸体基本也烧成了黑炭,尸臭味夹杂着一股橡胶的臭味在宁静的空气中飘散开来。
众人看着小东北那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心中都有些不太好受。
马明辉拍拍涂建辉的肩膀道,“就把他埋在附近吧,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看就好——”
“马队长——你们先走吧,我想把东北的骨灰带回他的家乡去;你放心,一个月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任凭你处置。”
涂建辉看着小东北的尸体又哽咽了几句,最终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明辉想也没想,点点头道,“既然你们兄弟情深,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老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房胖子将林国栋放在马路边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他又走到马明辉身边急急地提醒了一句。
马明辉盯着破败的雅阁车对雷军交代道,“军子,把那车里的尸体弄下来!”
“你准备开那辆车走?”房胖子盯着马明辉又问。
马明辉点点头。
房胖子看了一下身边的人数,于是伸出一支手庄严地对马明辉说道,“老林就拜托你们了,希望你们把他安全地送回国内。”
“你不跟我们走了?”站在一旁的陈争很是愕然。
房胖子摇摇头,呵呵笑道,“那个阎王死了,我可能也不会暴露了,我还想留下来继续为国家做点儿贡献。”
“你结婚了没有?”马明辉紧紧握着房胖子的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道不出来了,一行热泪已经悄悄地打湿了他的眼颊。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敢结婚?无牵无挂的最好了!”房胖子抽回手,很是乐观地拍了拍马明辉的肩膀,又道,“你们保重!”
“你也保重!”
见房胖子心意已决,马明辉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次郑重地跟他握手,然后忽然立正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房胖子一激动,立马也满含热泪地立正回礼。
礼毕之后,马明辉跟着陈争一起将林国栋扶上雅阁车的后排座,他自己则钻进了驾驶室里。
雷军很快坐到副驾驶上,梅花跟陈争则坐进了后排座,林国栋就靠着两人坐在中间。
房胖子和涂建辉见车门关上,立即上前跟众人挥手告别。
马明辉松开手刹,倒挡一挂,油门一轰,汽车立马飞驰出十来米远的距离;这时,马明辉又猛打了一下方向盘,雅阁车忽然一个漂移,车头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而车尾却擦着悬崖边甩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后摆正过来,车上的另外几人经历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马明辉却没事人一般呵呵笑笑,“刚才是不是很刺激啊?”
“老马,你特么差点儿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林国栋捂着自己的胸口骂了一句。
陈争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刺激是刺激——不过你应该先给我们打声招呼,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嘛!”
“辉哥——你差点儿把我大姨妈吓出来了!”一向冷漠无比的梅花忽然冒出了这句话,惹得车内的几个雄性牲口竟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一片笑声过后,林国栋忽然耸了耸鼻子,接着伸出一手,快速忍痛猫腰在后排座下摸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