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也挺心疼古灵珊的,毕竟我们大伙联起手来骗她。”临川道。
可周道务道:“纪王殿下这样做,也是一种试探。你以为他真的傻,不会防着古灵珊只是看上他的身份么?”
“我十哥虽然不是人精,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不然我也不会顺利地跟你在一起了。”临川瞥了周道务一眼。
“有时你就是庸人自扰。”周道务依旧慢悠悠耍着他手里那把剑,“或者说太善良了,遇见谁都想要帮一帮。”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临川靠在一旁的假山上山太阳,觉得这日子确实挺舒坦的,但是没想到,姝颜第一个打破了这种局面。
当看见姝颜手里的包袱时,临川有些紧张:“你要去哪?”
姝颜还是那副旷达的神情:“我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了,是时候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临川不假思索问道:“谢晋怎么办?”
姝颜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听见临川问了,才开始思考,但是最后给出的答案也令人意外:“他怎么办跟我有关系么?”
临川还真被姝颜问住了,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周道务面对姝颜的离去显得很淡然:“路上自己小心。”
姝颜点头道:“我一个人走南闯北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
这就算是姝颜的告别,几句简单的对话,然后留下了一个特别潇洒的背影。
姝颜走后的第二天,谢晋忽然来找临川。起先他支支吾吾的,临川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大概后来他见临川不耐烦了,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姝颜姑娘去哪了?”
临川这才知道,姝颜临走都没跟谢晋说一声。
看着谢晋有些着急的模样,临川反而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见临川不说话,谢晋的表现得更为急切:“她是不是出事了?”
临川摇头:“她……走了。”
谢晋起先满脸吃惊,随后才有缓慢的变化,从失落变为无奈,再恢复了以往不苟言笑的样子,无声地离去。
临川问过周道务关于姝颜离开的原因,周道务始终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人内心向往着自由,所以不愿意被任何人和事困住,姝颜就是这样。”
临川记得姝颜曾经在提起家时的伤感,那时她眼中明显流露着渴望安定的神色。她很想反驳周道务,告诉他,这一次,他看错了。但面对姝颜确实已经离开的事实,她的反驳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于是她也就不说了。
谢晋在姝颜走后,又做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侍卫。
李慎和古灵珊的感情却是一日千里,看他们两个人天天腻在一块儿,多多少少都纾解了一些临川因为姝颜而带来的伤感。
临川知道李慎不是傻子,他能分辨出真情假意,所以如果他中意的人确实是古灵珊,她一定会祝福他们。
“十一妹,这是灵珊特意为我剥的桔子。”
“十一妹,灵珊刚刚夸我写的字漂亮。”
“十一妹,来尝尝灵珊刚学会的点心的,特意为我做的。”
临川每天都在接受李慎这样的摧残,竟是有些后悔:“十哥一定是在报复当初我和周道务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的事。”
虽然现在的李慎就跟个大孩子似的,可作为旁观者,临川还是觉得很开心。
这天临川正跟周道务下棋,谢晋忽然背着包袱过来,冲他俩拱手道:“谢晋来向公主和周大人辞行。”
“你要去哪?”临川一颗棋子拈在手里还没落下。
谢晋低着头,又一次脸红了。
周道务潇洒的一挥手:“去吧去吧,这天南海北的,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她。”
谢晋受到了鼓励,冲二人点头,转身就走了。
临川看着谢晋离去的背影,竟觉得有些惊喜,问周道务:“他真的能找到姝颜么?”
周道务收着棋子,好整以暇道:“我可不是神仙,这个算不出来。”
“我还没落子呢,你收什么棋?”临川不满道。
“刚才下手太重,怕你回头输得不高兴,我们重新来一盘。”周道务一面说,一面加快了收棋的速度。
见周道务既有心讨好自己,临川也不便再说他的不是,只是心里终究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姝颜和谢晋走了,李慎跟古灵珊如胶似漆,临川听说他已经在考虑向回长安禀明这件事以及跟古家的人见面了,心想这也算是不错的进展。
临川和周道务趁着这段时间,把附近能游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也算是不辜负在此停留的这些时候。
当他们向李慎辞行时,李慎虽有些诧异,最终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只是收敛了平日嬉闹玩笑的模样,正色对周道务道:“我把十一妹交给你,你得好好照顾她。如果她在你这儿受了一丝委屈,我定不饶你。”
“十哥,有你这么吓唬你准妹夫的么?”
李慎听了这句话反而露出了格外吃惊的表情,临川却只是冲他笑笑:“周道务不会亏待我的,你放心吧。他会全心全意地保护我,就跟你保护我一样。”
话到最后,临川才看见李慎缓和下来的表情。他叮嘱道:“外头不比在宫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临川冲李慎点头,却没想他一把将自己推到周道务身边:“女大不中留,你俩赶紧走,免得成天在我面前给我找不痛快,我看着生气。”
李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背过身去,临川想,他心里还是舍不得她的。
她又何尝舍得这个哥哥呢?
只是临川终究和周道务一起离开了。
出城门的那一刻,周道务摇头叹息道:“纪王殿下只是平日多提了两句古灵珊,你又何必临走还在面前向着我呢?难怪他一天都不让我们多留,紧赶着把我们送走。”
“你知道我向着你,现在还来数落我?”临川故作生气地扭头,重重哼了一声。
周道务扬声笑道:“是我错了,夫人勿怪。”
“什么夫人,我们还没成亲呢?”我反驳道。
“那就是准夫人。”
“准夫人又算什么东西?”
“你在纪王殿下面前说的,我是他的准妹夫,那你不就是我的准夫人了?你若觉得准夫人不好听,那就叫夫人,如何?”
自从离开长安之后,周道务的身上少了在官场中的沉着稳重,倒是有股潇洒不羁的气度掩都掩不住。他这会儿就优哉游哉地骑在马背上,神情自若地看着临川,还真有些游侠逍遥的味道。
临川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周道务,她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