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执初和赫连瑾听得一惊,脸色齐刷刷地一凉。越王更是吃惊,怒道:“事情怎会如此。雁妃为什么要控制我们南疆的国主,她是想造反不成?”
“奴才也不知道,雁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心腹无奈道,“听闻云思公主已经回到宫中。或许雁妃也是听了云思公主的意思,才会如此做的吧。”
他的说法,正好和柳执初当初的猜测相合。一群人默然无语地对视半晌,心情都颇为沉重。
几人沉默了半晌,门外忽然传来笑吟吟的声音。这声音半男不女,听着让人难受:“听说越王殿下已经回到都城了。怎么这越王回了都城,都没让咱们见上一面呢?”
这人的语气嚣张跋扈,竟有种把越王府当成了自己家的感觉。柳执初皱了皱眉,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此人,是独孤雁的人?
果不其然,越王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不好,是独孤雁的亲信来了。我出去找他,你们先待在这里。记住,你们切切不要乱动,更不要随意出去。若是被他看见,可就惨了。知道了吗?”
柳执初点了点头:“阿叔,你放心吧。”
越王闻言放了几分的心,转身大步出了房间。来到门外,他冷声道:“负责通传的奴才呢,都死了么?若是你们还没死,为何要让这阉货长驱直入本王的府邸,连一声通报都没有?”
周围伺候的奴婢们齐刷刷地低头。那从宫里来的太监听了这话,脸上有些讪讪的。咳嗽一声,笑道:“越王殿下,您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本王是当今南疆国主的亲兄弟,与国主一奶同胞。”越王冷冷地看向那太监,“本王不威风,谁又该威风。难道是你这没根的东西吗?”
太监最忌讳的,就是被人骂成没根的东西。越王的话,简直比指着那太监的鼻子骂娘,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太监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低头道:“越王殿下说得是,是奴才方才孟浪了。殿下,奴才来到这里,是有急事儿要跟您说。宫里的人,正请您进宫一趟呢。”
越王冷冷地道:“是谁让本王进宫的。国主,还是什么人?”
“越王殿下只要知道,有人让您进宫就可以了。”太监笑笑,完全没有把这件事的底细告诉越王的意思,“至于到底是谁要找您,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殿下不必理会。”
“不必理会?呵,好一个不必理会。”越王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说罢袍袖一挥,直接回了书房。
书房里,柳执初和赫连瑾已经将门外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越王走进来,皱着眉头轻声问:“你们都听见了吧。这件事,你们是怎么想的?”
柳执初和赫连瑾对视一眼,轻声道:“云思既然回来,那云庭阿哥应该也已经回到宫里了。为什么,他没有传达什么消息出来?是不是他也被人控制住了?”
越王蹙眉道:“应该如此。独孤雁此人心机颇深,心思又毒辣。对她来说,即使控制国主,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柳执初心里咯噔一声。她很快稳下心神,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更不能对这件事放任不管了。咱们一定要进宫才行!”
越王闻言,不由激赏地看了柳执初一眼。平常女子遇见这样的事情,都难免吓瘫了腿。柳执初却是丝毫也不觉得惧怕,甚至还有迎难而上的意思:“执初,你当真是无愧于自己的血脉。只是进宫的行程,必然十分危险,甚至是九死一生。本王问你,你当真确定要进宫吗?”
赫连瑾闻言也看向柳执初,微微拧眉。他倒是有心劝柳执初不要进宫,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对于这件事,他的发言权也并不大。
“是。”柳执初想也不想地点头,“我一定要进宫,非要进宫不可。这件事,我没有逃避的理由。”
越王满意地颔首道:“不错。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本王也就不再拖延时间了。现在,咱们就进宫。”
柳执初点头:“好。不过,王叔。我打算稍稍变装一番,不能以这样的打扮进宫。”
“确实如此。”越王道,“独孤雁眼下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正在追索你。若是你以这样的姿态进宫,那无疑是要自投罗网。既然如此,你就打扮成我的小厮,和我一起入宫好了。”
“好,就这么办。”柳执初一锤定音,看向赫连瑾,“赫连瑾,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赫连瑾蹙眉,一口拒绝了她:“不行。”明知南疆王宫是龙潭虎穴,他哪有让柳执初一个人进去的道理。
“赫连瑾你……”柳执初有些头疼。她转念想了想,换了个劝说的方式道,“赫连瑾,若是你也跟我一起进去,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就没有人能在外头接应我们了?”
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赫连瑾沉吟片刻,最终眸色沉沉地答应,“好。不过,柳执初。若是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还没看见你出来,就直接集结外头赫连皇朝的士兵,一起杀进皇宫。”
赫连瑾临行时,的确是从赫连皇朝带来了一些人。但就凭那些人,要想杀进皇宫,又是何等艰难的一件事。
柳执初听得鼻子酸了酸,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着对方的好消息。”
赫连瑾颔首,极是认真地道:“你要记住。明日此时,我一定要见到你。”
柳执初嗯了一声,点头表示答应。赫连瑾深深看了她一眼,摆摆手示意柳执初离开。柳执初深吸了一口气,拿了越王递过来的小厮衣服,去屏风后头换上了。
等她挽好头发再出来,看上去已经是个十足的清秀小厮。越王拉着柳执初看了片刻,又从旁边的香炉里掏出一把香灰来,擦在柳执初脸上。
柳执初皱了皱眉,等越王抹好香灰,连忙看向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