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术？”戚小小满脸惊愕，定睛一看几乎陷入昏迷状态的张庆柏，心头一凉。
夏初雨做了什么，使得张庆柏身上的死气更加多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出一个小时，张庆柏就要死了。
“你这只厉鬼，懂的倒是不少，但是那又怎样，即使你们知道我做了什么，现在也来不及了，你们谁也别想救他。”夏初雨气定神闲道，满脸都是胜券在握。
冥将身上的鬼气释放出来，满脸邪气道：“谁说我要阻止了？我来，目的只是为了杀你。”
说道“杀”字之时，冥特意将双眼都染上血红，虽然只是一瞬间的震慑，也足够令夏初雨感到威胁。
厉鬼之所以会是众鬼之中最为凶残最为令人忌惮的存在，不单单是因为鬼力强大，还有一个原因，若是进入全盛的状态之下，那就可以使用比起平常时候要强大两三倍的力量。
“你杀不了我。”夏初雨眼中的慌乱很快消失，她看向戚小小，“戚小小，难道你要放任这只厉鬼杀我？你不会，对吧？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你都不会看着他死，而我是你的师姐，你更加不会放任不管。”
她打不过冥，但是她还有戚小小这张牌在，她明白戚小小对于冥的意义，也明白戚小小对她的感情，她所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利用这些感情。
力量比不上，那就打好感情牌，准没错的。
戚小小静静看着夏初雨，最后望向张庆柏，“师姐，你是要杀他吗？”
“他可不是我杀的，只是他迟早都要死了，何不好好利用一下，不然就浪费了。”夏初雨有些看不懂戚小小的意图。
戚小小摇摇头：“不师姐，他还能救，只要师姐你愿意，就能够将他救回来，这不就是师姐的强项么？”
“并不是，戚小小你以为我喜欢学那些治疗法术？你以为我喜欢学那些没有怎么用处的法术么？”夏初雨的表情有些扭曲，“还不都是因为你！”
戚小小有些茫然，“师姐学什么，不都是自己的决定么？”
“自己的决定？不，戚小小，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决定学习什么，就因为你。”夏初雨阴沉着脸，慢慢道明，“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的天赋比我们高，所以师父其实是有意将你当做是继承人来培养，所以我们这些天赋比较低的，就只能够是作为你的陪衬。”
戚小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下子睁大了双眼，印象之中的师父，对她确实是很好，但是他们的师父，似乎是对待每一个弟子都几乎是一样的，并没有偏心一说，即使是大师兄，也都这样说。
“师姐。”
“别叫我做师姐！我哪里敢当你的师姐？我是你的奴隶还差不多！不管我有多努力，都只能够是学习一些保护你的东西，除了我，其他同门也是一样，只能主要学习一些作为辅助的东西，哪能够触及茅山的核心法术。”夏初雨面上有些狰狞，“而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戚小小的头有些痛，摇摇头，“你应当是想多了，师父对你们一直都比较好，对我很严厉。”
“严厉？得到师父的亲自传授，那是多少弟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就只有你才会直觉得那是严厉而不是福利。”
冥伸出手将戚小小拉入怀中，只见戚小小方才站的地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圆口，下方是无尽的黑暗。
夏初雨终要动手了。
“师姐，有话好好说不成么？”戚小小抱着最后的希望，一只手紧紧抓着冥的衣服，阻止他进攻。
夏初雨朝她冷笑，“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妹，茅山也没有你这个弟子。没有正式拜入茅山门下，竟然也敢以茅山弟子自称，你还真是自大。”
戚小小沉默一瞬，“并不是这样的。”
夏初雨一点都不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笑了一下，猛然朝着相信发动进攻。
打不过冥，夏初雨便想办法对付戚小小，戚小小是冥的软肋，只要攻破了戚小小这一块……
“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冥瞬息之间就出现在夏初雨的面前，满脸的寒霜，“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夏初雨心神一颤，咬咬牙，桃木剑在身前画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紧接着在她的身后突然就出现了好几个黑色的身影，身上有着浓重的鬼气与死气，两者交织着，融合在一起。
戚小小满心惊骇，见那黑影动作十分迅速，一瞬间就将冥包抄了过来，忽然之间她就明白了什么。
“师姐，你是想将张庆柏也变成这种东西么？”
夏初雨看了一眼那些黑影，“你不觉得这个状态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要好很多？他想要的东西，我便给他，这是一个交易而已，别大惊小怪。”
“你将他们的魂魄困在他们的躯体之中，制成了傀儡，对于他们来说，与其失去自己的意识，还不如死亡。”戚小小轻声说道。
“但这就是交易！没有谁能够无缘无故得到什么！”夏初雨眼中露出一点不耐烦，“戚小小，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圣人，你还不是一样将这只厉鬼收服了，利用他来做成你的事情，这跟我所做的又有什么差别！”
“当然是有差别。”这次并不是戚小小回答，而是冥，他将戚小小护在身后，庞大的黑色鬼气将戚小小保护住，即使那些黑影怎么努力也都靠近不得。
“我是自愿的，而你是强迫他们为你做事。”冥一手打出一个黑色的球体。
夏初雨身形一动，躲开了，但是身后那一个黑影被黑色球体击中，瞬间倒地。
“哼！厉鬼之流，终究不是善类。”夏初雨捻起黄符，一道道符箓将自身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冥毫不畏惧，挥手布下更为浓郁的黑色鬼气，夏初雨被击倒，口吐鲜血。
张庆柏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到了有些模糊的戚小小，微微一怔。
他张张嘴巴，似乎是要说点什么，但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师姐，你被迷惑了，这些并不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受到谁的指使？”戚小小上前一步，却是被冥制止，他摇摇头，“别过去。”
“迷惑？”夏初雨挣扎着站起来，桃木剑支撑着身体，“我是打不过你们，但是我清醒得很，不劳烦你来费心了，戚小小该清醒的人是你，我迟早都会将你杀了。”
戚小小微惊，定定将夏初雨盯着，“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你，看你不顺眼，就这样。”夏初雨冷冷说道。
冥左手动了一下，那掉落在地的鬼气再次凝聚在一起，将夏初雨瞬间束缚住。
“你既然想知道，那就带回去，慢慢拷问。”冥说话之间，又动了动手，顺道将那几个黑影也都绑起来。
张庆柏的手指动了动，双眼正在慢慢闭上。
“糟糕了！”戚小小终于注意到张庆柏的情况不对，急忙跑过去，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张庆柏的额头上画下符箓，又将一枚铜钱放在张庆柏的嘴里含着。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低声念了些什么，烧了一张黄符，将符灰洒在四周。
“你、你不是没有法力吗？怎么可能还能够画符固魂！”夏初雨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看得清眼前的景物，却是被戚小小所做的一切震惊到了。
符灰是为了阻止黑白无常寻来，而额头上的血符，以及嘴里的铜钱都是为了固魂与安魂，但是要使得符箓起作用，光是会画是没有用的，甚至是连符箓都画不了。
但是戚小小不仅是能够将符箓迅速画完，还起了作用。
夏初雨隐约能够看到张庆柏已经开始溃散的魂魄正在慢慢凝聚。
“我也不知道。”戚小小这才真不知道，兴许是茅山祖师爷还认同她，又或者是将她当做是前世的茅山弟子了也说不定。
夏初雨喃喃自语，“难怪……”
接下来，戚小小又给张庆柏驱除死气，跟鬼气相比，那死气才是害得张庆柏昏迷的最大原因。
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夏初雨放在背后的双手正在结印，一道微弱的光芒一闪，尽管冥在察觉到的同时朝夏初雨发动进攻，但已经晚了。
“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夏初雨怨恨的双眼盯着戚小小，最后化为了一道紫色的烟雾，消失了。
“她入魔了。”冥道。
戚小小怔然。
“咳咳……”张庆柏将口中的铜钱咳出来，他开始清醒过来，看到了怅然若失的戚小小，即使不知道所有的经过，也知道是戚小小救了自己。
戚小小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做自己该做的。
“谢谢你，戚小姐。”张庆柏眼神有些闪烁，“之前误会你了。”
“没事。”戚小小面无表情。
到底是不是误会，他们都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