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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和四皇子还跟着呢吗?”罗溪忽然无厘头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们被你们皇上叫去安慰三公主了。”
“他们的人都离开了吗?。”
“已经走远了。”
罗溪忽然松了缰绳如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栽倒在马背上,而那马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减慢了速度。
拓跋曜以为罗溪或许是刚才救三公主的时候受了伤,也勒了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下来。
可是马还没停稳当的时候,罗溪竟然失了意识从马上掉了下来。
拓跋曜也没等马儿停下,直接跳下去,在罗溪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郡主?……醒醒……”拓跋曜抱着罗溪,看着她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把枣红色的骑马装映得更加鲜艳了。
拓跋曜手扶着罗溪肩膀,忽然觉得手心温热。抬手一看,居然满手是血。
“难道刚才她受伤了?”
拓跋曜看了看周围,只有他的人在,对鸣萧道:“派人去盯着点燕国的人。光华郡主和本王在一起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还有,去查一下光华郡主受伤的事情。”
鸣萧抱拳道:“是,王爷。”
拓跋曜上马,把罗溪带在身后,用黑色的披风挡住了大半个身子。
罗溪还是昏迷状态,拓跋曜不敢让马快跑起来,只能小步慢跑。冬日的寒风吹过,从身后飘来阵阵的桂花香。
这种味道好熟悉。
溪元澈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只是,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一个受伤,另一个跟着也受伤。
拓跋曜把罗溪抱到了帐内,听到帐外鸣萧的声音:“王爷,卑职有事禀报。”
拓跋曜看了床上的熟睡的罗溪一眼,道:“什么事情,说吧。”
鸣萧道:“卑职查探过了,那箭上确实有毒,但是听三公主的下人讲,那箭并未伤到光华郡主,箭上的血是三皇子侧妃的。”
箭未伤到罗溪,那么她肩膀上的伤????
拓跋曜坐到了床边,低声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是。”一眨眼的功夫,帐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拓跋曜看着那惨白的脸,头脑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可能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清风山天绝阵的那颗棋子……
盲棋对弈……
还有在那山洞里……
拓跋曜已经不敢继续想了。
后山猎场营地的另一边是温国公的帐子。
“废物,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属下无能。”
“她府上那边如何?”
“已经去了三拨人了,但是回来的人都说翻身进院子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各种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的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民妇家的菜窖里,还有柴房里,有的在北郊山上,有的居然在妓院姑娘的床上,还有几个更过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猪圈里。”
“难道那光华阁还真是犯了邪不成?”
“国公,那个女人怎么办?”
“你说罗卿伊?”
“她好歹是皇子妃,若是把国公透漏出去恐怕……”
“她现在心里恨透了罗溪,只要我们说要置罗溪于死地,那么无论让她说什么她都会配合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由于三公主受了惊吓景帝也就陪着她四处游逛,不骑马了。慕容丹麒和慕容元正总会找各种理由去探望罗溪。而每次去罗溪帐子里的时候,好像都能发现拓跋曜的身影。
虽然三个都是超级帅哥,但是每次相见三人都是分外眼红,火药味极浓。惹得罗溪总要冷脸赶人。
相反,罗卿伊的帐子里就清净的多,整日里除了换药的丫头,根本不见一个人。四皇子这个夫君连问候一句都没有,只有温国公偶尔来看看。
从罗卿伊的帐子里每日都能传出杂碎汤碗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日渐减少。听闻的解释是四皇子侧妃从马上跌下之后元气大伤。
坠马事件的第五天,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罗溪用了自己调配的药,肩膀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也难得这天那两只狐狸一头骆驼没来她这里捣乱。
在暖暖的帐子里,窝在柔软的羊皮垫子上,手边是淡淡的松子茶,手中翻着泛着黄的古书,好像好久都没这么惬意地看书了。
“主子,大小姐的丫头翠柳在门口候着要见您。主子若是不想见我现在就回了她去。”红袖进来报。
翠柳?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是。”
翠柳穿着棉布夹袄钻进帐子,见到罗溪直接下了一个跪拜礼,“奴婢翠柳见过光华郡主。”
罗溪还是翻着手中的书,只是作为盗者职业习惯,还是看到了翠柳袖子中若隐若现手指般粗细的金镯子。
“起来说话吧。”
“谢郡主。”
罗溪问“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站起来的翠柳忽然又跪了下去,道:“求求郡主,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你家小姐怎么了?不是在养伤吗?只是听说她回来之后脾气不太好”
翠柳哭道:“自从小姐受伤回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开始还有力气摔个茶碗发发脾气,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姐她不行了,求郡主看在姐妹一场的分上救救我家小姐吧。”
罗溪淡淡地说;“要救你家小姐你也要去找四皇子啊,那可是她的夫君。再不济你也要找温国公啊,那是她的亲舅舅啊。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翠柳跪着的膝盖向前蹭了两寸,道:“我们家小姐之前确有对不住郡主的地方,翠柳在这里替我家小姐给郡主磕头赔罪了。但是还请郡主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奴婢求求您了。”
说着翠柳就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眼看着额头都渐渐撞出了血丝。
罗溪冷笑着看那不住磕头的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面无表情道:“难得你这份忠心,我去看看就是。”
翠柳感激涕零地起了身,但是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这一笑却丝毫不差地落在罗溪眼中。
罗溪带着红袖,跟着翠柳来到了罗卿伊的帐子里,毫不意外,她见到了罗卿伊以及另一个人——温国公孙献。
罗溪看着温国公道:“温国公要见我直接知会一声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呢?”但是言语最后却是看着翠柳。
翠柳退到温国公的身后低下了头。
温国公笑道:“光华郡主冰雪聪明,恐怕在没来之前就知道是老夫请你过来的吧?”
“不知温国公有何指教?”
“既然是聪明人,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老夫想要你手中的龙涎玉镯。”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温国公要这个做什么呢?”
“或许你母亲都告诉你了,那龙涎玉镯中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现在老夫对那个秘密很感兴趣,不知道郡主可否割爱呢?”
“温国公怎么会知道我有那龙涎玉镯?难道是公孙央告诉你的?”
温国公心头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道:“郡主果然聪明。只是他主子想借老夫的手得到那龙涎玉镯,怎知老夫的手岂是那么好借的?”
“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是不会给别人的。”
温国公温和的脸色忽然一冷,那冷热交替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冷冷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溪淡淡道:“敬酒如何?罚酒又如何?”
“敬酒就是你乖乖送上龙涎玉镯,之后老老实实做你的郡主,我保你一世富贵荣华,衣食无忧。”
“若是罚酒。恐怕你连这后山猎场都出不去。”
罗溪眨了眨青蓝色的眼睛问:“我又如何出不去呢?”
温国公指了指床上的罗卿伊,道:“你看到她了吗?自从受伤以后,卿伊的腿一直都是用药敷的。可是这药中却被人掺入了些特别的东西。弄得她现在虚弱无比。你若不听话,她就会证明你是要杀害她的凶手。”
“这药不是我给她的。”
“是不是你给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让所有人都相信是你把这不干净的药送给你大姐的。我会证明是你要害死你大姐的。”
“我为什么要害死她呢?”
“原因很多,比如当年你刚回到将军府,罗卿伊没少让你吃苦头,你怀恨在心;还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本应该是你的,可是在大婚前夜,这个新娘被掉了包,你大姐代替你进了四皇子府做了四皇子妃。你更是气得不行。你认为大姐抢了你所有的荣华富贵,更抢了你无人可攀比的夫君,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你对大姐暗下毒手。虽然这个故事很老套,情节也很粗糙,但是老夫有的是人可以帮着将这个故事讲精彩。到时候别说是罗振海,就是三皇子四皇子想救你都不会有办法的。到时候皇上就不得不赐你一杯毒酒了。
你大姐嫁给四皇子,就算在不受宠也算是皇室中人了,你毒害大姐,就是毒害皇族。况且我还有办法证明你大姐正在怀孕,那么这时候,你恐怕就是迫害皇室子孙,恐怕就不止一杯毒酒那么简单了。
你好好想想吧,一个镯子对你来说或许是个念想,但是对于生命来说,有些念想是放在心里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那么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