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毕恭毕敬地笑了:“我的确不能保护你,因为保护你的人,是鰙海千千万万活生生的人,是我庇护的,每一个,普通人。”
陆遥说到最后,抬起手对众人挥了一下,他拉了拉衣角,转过头时笑意消散。
“好……帅。”冰曦吞咽了口唾沫,侧过头试探性问身边的冰神,“爸,这个陆遥好像不像你说的那样,你说他就是个伪君子笑面虎,可是……”
刚才陆遥展现出来的气魄,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看起来特别的,飒。
冰神并没有去看陆遥的背影,他自顾自坐下,点燃一根烟:“你不激一激他,怎么知道他有常人的气魄?spark这点上就做的太差。”
“……”spark叹气,“冰神,怎么又与我有关了?”
“你从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人,自然不屑用你的办法去刺激他们,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在被刺激的情况下,才会展现出非常时的气魄,在这条路上你还需要学习。”冰神吸了一口烟,将烟灰掸到草地上,又用脚狠狠一踩,“用脚去踩烟头,不是为了让烟头燃烧,而是让他彻底甘心落在草间。”
说罢,冰神自顾自离开。
spark颇为无奈,却又没办法,他蹲下身捡起烟头,看着烟丝和卷纸完全分离的东西,视线闪烁,他哑着音:“冰曦,见到他的时候,我希望他死了,知道他死了,我却希望他活着。”
冰曦‘噗’的一下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一朝一夕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倒也是。
spark直接躺在草坪上,草上还有烟草的味道,他嗅着,看着蓝天,莫名想看一场烟火,如果天黑了,就好了,他可以让枫叶在空中爆炸。
很多人都问过他,为什么要做一个魔术师,他说了很多原因,却从来没说过真心话——其实,他做魔术师,只不过是害怕孤独,魔术有很多很多办法,让自己快乐、舒服,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孤独,魔术就像烟火一样,虽然转瞬即逝,但是美。
spark的手在空中挥舞,妄图看像变戏法似得,变出一场烟火,但最终他触碰到的都是虚无。
“你现在能变魔术吗?”冰曦在他身边坐下,仰起头。
天空光秃秃的。
spark伸手,漂亮的玫瑰花瞬间出现,但很快,玫瑰花又变成一枚圆圆的硬币,翻来覆去着,终于,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吃吧,很好吃的。”
冰曦狐疑地接过糖,剥开外衣放到嘴里,香甜的奶糖味在嘴中炸开,隐隐约约还能吃出玫瑰花的味道,最后,她舌尖触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从嘴里拿出来,是一枚特别小的硬币,大概也就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好吃吗?”spark问她。
“好吃。”冰曦点头,她很喜欢这个味道的奶糖。
spark再次抬手,玫瑰花又出现了,但这一次,玫瑰花漂浮到空中,突然炸开,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在冰曦惊喜的叫声中,他满足的闭上眼。
他真的想看一场烟火。
趁着夜色。
spark从家中离开,他刚跳到屋顶上,就见一抹小身影跟上来,她得以地看着他,还叉着腰,spark失笑:“冰曦,回去睡觉。”
“我就想看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喂,你要去干嘛?”冰曦小跑到他的身边,spark连忙将她抱住。
这可是屋顶,不是平地,她乱动的话,极有可能会摔着,四楼,摔下去不凑巧的话,也是会死的。
冰曦被他抱在怀里,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打趣道:“spark,我不会是你抱的第一个女人吧?”
“你算什么女人?”
“你仔细摸摸,该有的我可都有。”
这小孩!
spark瞪了她一眼,狠狠捏住她的脸颊:“我是你的谁?你怎么敢对我说这个话?”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又不是没人摸过,你摸嘛。”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脚绑了,扔到护城河里?”spark被惹到,看她的眼神甚带一份锐气。
“扔啊,然后我爸冰神,就会把你扔到护城河里,天上地下,你该摸还是得摸。”
spark:……
这小孩真是无法无天了,想来也是,她可是冰神的女儿。
spark非常无奈的伸出了手……
狠狠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抗在肩上,掌落她翘臀上,狠狠一拍,冰曦想叫却用手捂住,只发出了类似小动物乌鸦的‘嗷嗷’声来。
“呜呜呜。”
spark收手的时候,身旁的冰曦一直在哭。
虽然是她惹的他,但把小孩惹哭了,spark也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索性带着她一起到河浜大桥,他与她站在桥顶上,烟花一朵朵盛开。
漆黑的夜空,五彩斑斓的烟火,在空中炸开的火光将星星都遮掩。
好美。
冰曦一时忘了自己被spark欺负过,出神的望着天空:“好美……”
“冰曦,你跟冰神,在一起多少你了?”
“那肯定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啊。”冰曦理所当然地回答。
“并不是这样,你五岁之前,都跟我在一起。”spark侧首望身边的女孩,“在我眼里,你算半个女儿,半个妹妹。”
“是是是。”冰曦没安好气地应,“以后不调戏你了,我去调戏别人好了吧,整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也不就比我大七八岁嘛。”
七八岁,算什么?
大不了就是他开始读小学她才出生,他小学读完她开始读小学,他高中她四年级嘛,有何不可。
spark却是叹了口气:“冰曦,我比你大很多。”
“知道了,你好烦啊,我都说我以后去调戏别人了。”
调戏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spark听着这四个字,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他皱起眉,像老夫亲一样叮嘱:“你要确定对方是好人,知道吗?”
烦死了。
冰曦索性捂住耳朵。
spark无奈,不再管她,开始看起烟火。
忽得。
一道惨叫。
spark立刻拉住冰曦,身形一站就从河浜大桥上跳下去,脚踩枫叶,枫叶稳稳停在湖面。
spark抱着冰曦,让她躲在自己宽大的黑色风衣里。
风吹起他的风衣。
而他的鹰眸落向不远某处,那有一大片红色的血液。
“有人死了。”
他沉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
冰曦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什么,那,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
“联络鰙海警方,不对,联络陆遥。”
spark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