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齐元彬恼火的质问道。
也幸亏牛全德对和秦天一起入内的老者,表现出了在常人面前少有的尊敬,否则以他的暴脾气,恐怕会立刻动手。
“不知道小友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的事情,竟值得小友如此开心?”
牛全德心中同样不悦,不过碍于秦天是和秦老一起来的,只能是强压下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问道。
“用三千万买一幅赝品卷画,牛老板,你可是真豪爽!”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
几个店员满脸骇然。
齐元彬投来愤怒的目光。
老爷子则是饶有兴致的眯起了眼睛。
“秦老,这位是……?”
已经把数额填好,只剩下签名的牛全德,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眉头皱起的瞬间,将询问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
“我孙子,最小的亲孙子。”
难道是……
牛全德心里仿佛想到了什么。
父亲在世的时候,秦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那个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每次和父亲都是交谈甚欢,私交还算不错。所以一来二去的,他就也听到了,关于秦老爷子有个四儿子,带着刚刚怀孕的妻子,离家出走的事情,查无音讯。
只是没想到,那个一走二十多年的四儿子,如今竟然带着这么大一个孩子,回来了。
“没想到,秦老您这个最小的孙子,竟然还懂古玩?”回过神来,牛全德试探的问了一句。
“何止是懂,就连安平的老许,在我们家小天面前,都要自愧不如。”说到这个,老爷子格外得意。
“您说的是许老爷子?”牛全德不确定的追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老爷子肯定的点点头。
嘶!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牛全德不受控制的倒吸了口凉气。
许老在古玩上的眼力,非常厉害,不仅是安平古玩圈的泰山北斗,更是整个九州古玩圈,响当当的人物。
眼力方面,绝对是处于故宫博物馆,那些老古董之外的第一梯队。
“小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还请明示?”视线重新回到秦天身上,再次开口的牛全德,态度不自觉的就带着几分恭敬。
古玩一行和赌石一样,不论入行时间长短、年龄大小,达者为先。
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年轻人,就足够值得那些年长者尊敬。
“小子,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齐元彬的态度,那就凶狠多了。
自己家去年花费一千五百万买来的宝贝,居然被人说成是赝品,这件事情,必须给个说法。
“这幅画临摹结束到现在,不足一年。”
秦天不以为然的回道。
“胡言乱语,证据呢?”
齐元彬的怒气更加旺盛了。
什么意思,他们买到手不足一年,却说临摹时间不足一年,难不成刚刚临摹出来,就被他爸这个冤大头,给当做宝贝买回家了!
“你确定要我之处证据吗?”
“当然。”
“好,不过我必须把画拆开一部分,才能找出证据。”
“你……”齐元彬脱口而出就想骂人,不过看看秦老,再想想牛全德恭敬的态度,以及秦天和秦老的关系,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不确定,这个秦老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无论是从牛全德所表现出的态度,还是秦老举手投足之间,以及无形之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气势,都足以显示出,不俗的来历。
特别是那种气势,不是久居上位者,绝对无法拥有,根本不是能够被佯装出来的。
“脑子进水了吗?朱锐的画,每一幅都堪称孤品,拆坏了怎么办?”齐元彬接着大声质问道。
秦天直接将目光转向牛全德,“牛老板,不同意拆画,我是没办法证实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牛全德眉头皱起。
这是把皮球,又踢回到了他这边。
让他来做决定。
拆还是不拆?
不拆的话,画买下,万一真的是赝品怎么办?毕竟秦天的眼力,可是连安平那位许老,都要自愧不如的。
打眼是小,三千万的损失,他也能够承受,但若是砸了诚信坊几十年的金字招牌怎么办?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可若是拆画,那就等于把画给破坏了,如果是真的,三千万的损失怎么办?
“这样,让这位小友拆画,如果是证实是真品,三千万我照付,但如果是赝品的话,那就带走吧。”认真思索了好一会,牛全德终于做出决定。
他这样选择,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秦天的眼力,二是因为秦老爷子,所表现出的淡定,以这位功勋老人的性子,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亲孙子有绝对的信心,又岂会坐视不理。
“好!”
齐元彬知道,不让拆画,牛全德是绝对不可能付款的了。
只能是答应下来。
不过,他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如果不是赝品,我要他跪地道歉。”齐元彬接着道。
“如果是赝品呢?”秦天沉着脸反问道。
他最初选择站出来,是因为爷爷和老店主的关系,所以对破坏了别人生意的事情,带着几分歉意。
但是现在,在对方再三的挑衅下,终于被彻底激怒了。
“我当场把它给吃了,不光是画,连卷轴一起吃。”齐元彬不假思索的回道。
买下这东西的时候,他父亲可是带着一位望京顶尖的鉴宝师,亲自验证过的。
而且买回来后,又经过了多位顶尖鉴宝师轮番鉴定,结果全都如出一辙,真品无疑。
至于老爷子说秦天的眼力,比什么安平的许老还要厉害,他压根不信,和他年纪差不多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肯定是为了给自己孙子脸上贴金,故意吹嘘罢了!
“好胃口,成交。”秦天笑呵呵的应了下来。
“牛老板,有毛巾吗?”视线重新回到牛全德身上,秦天问道。
“有有有。”
“剪下来巴掌大小的一块,用水浸湿。”
牛全德的吩咐下,一名店员很快搞定。
秦天接过已经经过水浸湿,巴掌大小的毛巾块,按在了卷画右下角的空白处。
大约三分钟之后,秦天将毛巾块拿开。
此时的卷画上,清晰的多出了一行小字。
所有人,都被这一行小字吸引了,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过去。
“赵东来,临摹与某某年,某月某日。”
按照时间计算,距今还真是差了将近一个月,才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