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喜欢暗器,本王教你,真正的暴雨梨花针。”拓跋谌拉着楚媚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道,“这里不便,清景园里有一处倒是合适。”
楚媚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竟然要教她暗器?
“好啊!那我们现在去吧。”楚媚立即说道,随即反应过来,“不过王爷,今天不是你的成亲之日吗?看在菩提叶和齐王的面子上,你不是该陪着明萱郡主?”
拓跋谌攥着她的手,足尖一点窗台飞跃而出,没有回答。
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北宸王府,风铃院。 一袭鲜红嫁衣的欧阳萱怔怔坐在大红色的凤床上,她不是不知道谌哥哥的洁癖,她不是不知道他厌恶和女人接触,她不是不知道便连当初那个柯瑜,也未曾和他同床
共枕过。
她没奢望他真的能够和她有什么,但是好歹今天是她嫁入北宸王府的第一天,他便是不喜欢,也当顾全一下她,留在风铃院。
留在她的房间。
但是,只不过墨焰来禀报一句,说是王妃和裴小侯爷在春江阁喝酒至今未归,他便扔下自己这个新嫁娘出去,连丝毫犹豫也不曾。 “郡主,奴婢听说之前的两位侧妃,丞相府的二小姐和太师府的千金,入门的时候就是皇上一道圣旨送进来,别说宴请宾客了,王爷连一次都没见过她们。比起那些,
王爷待您是真的不薄了。看看今日北宸王府多热闹,满长安有头有脸的谁不来贺喜,就连皇上都送了贺礼。”婢女铃儿劝道。
欧阳萱握着手中的风铃,轻轻晃了晃,叮当作响。 “铃儿,谌哥哥他从不曾这样过,他从不曾扔下我,当年在战场上,你不知道,那般危险的时候,谌哥哥也从未扔下我。有一次我跟他分散了,被敌军围攻,副将们都
劝他赶紧走,但是他单枪匹马回来救我。很多次,我们经历了很多这样的生生死死。她楚媚算什么,凭什么!”欧阳萱流下清泪。
铃儿只得安慰道,“郡主想开些。咱们不是早就听说了,北宸王独宠北宸王妃,世间女子他皆不放在眼里。王爷待郡主,比起前面那两位侧妃,倒是真的不错了。” “什么独宠,我才不信。那个楚媚,我认识谌哥哥比她早,我跟谌哥哥同生共死,她没有。我跟谌哥哥青梅竹马,她没有。时日还长,我就不信,谌哥哥会一直宠着她。谌哥哥不过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觉得新鲜罢了。也是,这满长安里的闺秀都跟柯晴枝一样,温柔恭顺,谨小慎微,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谌哥哥会喜欢才怪。那些女人,喜欢的是谌哥哥的荣华富贵和权势,她们懂什么喜欢,她们可以为谌哥哥拼命吗?我就可以。她们知道谌哥哥什么,就说楚媚,她又懂什么,只有我最了解他,只有
我最喜欢他,任何人都比不上我对谌哥哥的感情!”欧阳萱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铃儿忙帮欧阳萱擦泪,“郡主说的是,郡主对王爷一片痴心,王爷一定会接受郡主的。”
“谌哥哥一定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欧阳萱握紧拳头。
……
裴绍南送苏绫扇回北宸王府,此时的王府依旧张灯结彩,吃完晚宴的宾客才渐渐散去。
裴绍南在门房打探了一下,听说北宸王确实是去春江阁找楚王妃,这才放下心。
对于她,他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其实心底的担心和记挂从不曾少。本来不是个细心的人,但是对她的每件事,却事事上心。 “没想到小侯爷这么记挂我们王妃,倒是绫扇自己都忘记找门房询问一下。”苏绫扇一直觉得自己心细,但是此时和裴绍南一对比起来,不由笑道,“以前只看小侯爷率
性而为,像是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也有这么细腻体贴的时候。”
喜宝道,“小侯爷自己出门有时都忘记带东西,但是对王妃的事情,比对咱们老国公都要上心。”
裴绍南折扇一合敲在他头上,“让你多话。还拿我爹做比喻,骨头硬了啊。”
“小人不敢。”喜宝连忙苦着脸可怜巴巴说道。
裴绍南随手拿了喜宝手中的灯笼递给苏绫扇旁边的翠屏,笑道,“美人既已归家,本侯就先告辞了。秋夜夜深露重,给你们家姑娘打着,莫踩着草丛湿了鞋袜。”
“是。”翠屏接过灯笼福身。
苏绫扇眼中闪过一抹暖色,“妾身谢过侯爷。”
“快些进去吧。”裴绍南摆摆手,转身向着春江阁而去。
喜宝道,“小侯爷,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去哪?”
“去春江阁!今儿还约了他们几个喝酒,不醉不归。”裴绍南晃着玉骨折扇,一派风流倜傥。
喜宝惊讶,“啊?小侯爷,咱们还去喝啊?这都半夜了,再不回去,明早夫人又该训斥你了。”
“她训她的,咱们玩咱们的,这些年不都这么过来的,怕什么。走着。”
再次回到春江阁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老鸨连忙迎了上来,笑嘻嘻道:
“小侯爷可算回来了,几位公子都问了好几遍呢。”
裴绍南交游广阔,狐朋狗友不少,跟长安圈子里的权贵公子们都交好,当然了,能跟昌国公府的小侯爷一起喝酒,非富即贵。
“等会我自罚三杯就是。”裴绍南不以为意的晃着扇子,看似随意问道,“听闻北宸王也来了,现在还在?” “早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王妃就不见了。奴派人送酒水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没人,窗户开着,应该是从那里走了。王爷来无影去无踪的,此时却不知在哪。”
七娘笑道。
裴绍南嗯了声,没再多说。
她跟他走了,虽然心里不会舒坦,但是至少她跟他在一起,他能护她周全。倒比她独自一人,更让他放心些。
她安稳便好,其他的,不重要。
“小侯爷您请。”老鸨在前面引路,经过一间房的时候,裴绍南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的房间有好有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包的起隔音效果特别好的房间,而此时站在门口,凭借他的内力也比普通人听的更清楚几分。
他是常客,这里面的声音,自然不陌生。
但是……为什么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竟然有几分神似大嫂?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大嫂余情未了,才会有这种混账想法?
“七娘,你这里面,是谁?”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老鸨笑道,“那还能有谁啊,自然是姑娘们和恩客了。小侯爷莫不是听见了哪个姑娘的叫床声,觉得甚合您的意?若是这样,奴这就派人进去跟那些公子哥们说一声,
把姑娘给您换出来。小侯爷您要的姑娘,奴便是虎口夺食,也一定给您弄来。” 住这几间房的都是外地来的公子哥,比不上裴绍南尊贵。如果裴绍南真看上了里面的姑娘,老鸨自然会想办法把人换出来,也不信那几个公子哥敢不换。所以她立即
夸张的表忠心。
“怎么会,本大少可从不干这种坏人好事的事情。只不过随口问一句,带路吧,今儿不点姑娘,喝酒,喝酒!”裴绍南收拢了心绪,笑道。
大嫂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不过是声音略有相似而已,看我在乱想什么。
而房间里面,因中了点欢春毒的林初柔已经彻底迷失了心智,浑身赤裸的躺在大床之上,几个公子哥一边干着那事,一边说道:
“没想到这妓子这么能干,春江阁是给她喂了什么药,都要把本公子榨干了。”
“可不是,本还点了好几个,现在看来,她一个人就把我们都收拾了。不行了,本公子有点虚,得坐下来歇一会。”
那床上的林初柔欲火难耐,忍不住催促道,“夫君快来啊,妾身要,妾身要嘛!”
“兄弟们,你们先歇会,我上了。就不信,把这小荡妇还喂不饱了。”一个公子哥说着,自己吃了一瓶壮阳药。 另外一个公子哥笑道,“好,我跟你一起上。看这荡妇这么饥渴,生的这么端庄,没想到这么放浪。难怪别人说春江阁的货色好,还真不赖,下次来了,哥哥我还要点
她。”
“哈哈哈,你腿都软了,还敢再点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小荡妇,本公子来了!”
淫声浪语,格外淫靡。
……
清景园,落英园。 这园子里种满了一种高大的树木,花朵像一串串小铃铛,沉甸甸缀满花枝。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花瓣,因着这花随风一吹,细小的花瓣便会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所以
不一会就能累积厚厚一层。
这种花树楚媚还是第一次见,倒是有点像蒲公英的特性,随着晚风,落英缤纷,难怪叫做落英园。
楚媚伸出手,几瓣花瓣落在楚媚掌心,不过指甲大小,看似梨白色,中间透着些许粉红。
“好漂亮。这花树叫什么。”
拓跋谌道,“落英树。你银针出手太慢,在花瓣落下的瞬间,将所有落下的花瓣全部穿透,可练手速。”
楚媚瞪大了眼,落英花树的特性就是落英缤纷。轻风拂气,不仅树上落下,每每还会卷起地上的花瓣。何其多,竟然要在一瞬间全部穿透,难度太大。
拓跋谌足尖一点,飞身落在花树上,居高临下望着楚媚,“开始吧。”
楚媚弱弱举手,“可是……现在晚上光线不好。”
“难道你喜欢青天白日里用暗器?暗器,顾名思义。”拓跋谌面无表情。
楚媚喔了声,也是,一般都是晚上出手更方便,而且晚上都能百发百中了,还担心白天射不中?
楚媚双手银针闪烁,正要出手,突然俏脸一红,怎么一运内力,就发现很不对劲?
因为楚媚只吸入了一点香粉,所以药效直到这个时候才发作。
“嗖!”楚媚强按下思绪,银针飞射而出,但是却完全偏移了轨迹,直射向了拓跋谌。
双指夹住飞来的银针,拓跋谌狭长眼眸微眯,“楚媚,你的准头,实在堪忧。”
“我……”楚媚想说话,却忍不住发出一丝呻吟。 拓跋谌也发现不对劲,立即从树上跳下来,带落一地落英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