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指挥的是千军万马,中原已经派来了这么多的军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些军队应该就会是整个中原之中对抗北漠军所有的军队了,而现在这个军队的决定权就在他的手上,这样想着夏浩然有一种深深的责任感。
他把帅印一个个收起,每一个帅印都是一种跳不掉的责任,他不知道乔老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长城还在就有坚持下去的理由,无论是西凉军也好,长城守卫军也好,只要是为了守护长城,他就有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
所以他把那些帅印一个个的收起,每收起一个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对于夏浩然来说是说不出来的兴奋。
或许在座的每一个人就算是乔老如果收了这么多的帅印也会紧张,但是夏浩然不会,夏浩然爱死了这种军权在握的感觉,在上一战中他赌赢了,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过守住了长城,却花掉了全部的砝码。
所有的砝码用光了,也不过是仅仅守住了长城,赌徒一旦没有了砝码就没有继续上赌座的资格了,但是现在不一样,每一个帅印或多或少都是砝码,一个个砝码现在就握在了他的手上,他又可以以一个赌徒的身份,上赌座,继续赌下去。
但是这个赌博如果他输了他赌上的不仅仅是全部军人的性命,甚至是整个中原的安危,所以他赌自己能赢。
而且赢的彻底,赢的干净。
“那以后就有劳几位前辈多多关照了。”夏浩然把全部的帅印收起来,然后对着整个会议室缓缓说道。
“夏元帅说笑了,夏元帅不仅征战沙场多年,而且用兵如神,我们还要向夏将军学习才是。”开口的居然是乔老。
这句话谁都可以说,除了乔老,乔老是这里最威高权重的,就算其他人的战场经验没有夏浩然的丰富,但是乔老的战场是不可能比不过夏浩然的。
这句话其实根本不适合说,若是和夏浩然低级或平级的说大概会觉得这个人溜须拍马,若是比夏浩然的地位高,就又觉得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说的应该全部都是反话。
但是乔老却完全没有给人这种感觉,好像他说的话就是真话,每一句都发自肺腑,既没有给人一种阿谀奉承或者讽刺也没有任何的敷衍的感觉。
这就是乔老说这句话给人的感觉。
其他人纷纷附和。
须臾,夏浩然摆了摆手,示意人们不要说话,乔老刚刚想说话,但是立刻闭上了嘴。
“大家静一静!”夏浩然轻轻的说道。
他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原本嗓门很大的夏浩然此时也因为重伤而导致精力不足,声音都十分的轻。
但是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整个会议室里瞬间恢复了安静,新官上任三把火,夏浩然刚刚当上统率,就有了调遣这里所有人的权利。
在中原的战场上一直都有这个规矩,在战场上副将和参谋可以有很多,但是统率只能有一个,在大家都拿不出什么好主意的时候或者意见向左的时候就应该由统率拍板决定。
所以可以说他们在选让夏浩然当统帅的时候夏浩然就有了调遣他们的权利。
夏浩然这个时候刚刚当上元帅,刚好是要树立威信的时候这个时候最好的树立威信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所以这个时候谁都不想成为这个鸡,这个时候的惩罚一定十分的威严而严厉,谁都不想踩这个雷。
所以整个会议室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没有人说话。全部都看着夏浩然。
这才注意到夏浩然已经和刚刚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原本夏浩然来的时候就是被搀扶着来的,虽然因为守卫长城受到尊敬,但是也给一种病恹恹的感觉,整个会议的过程之中大家对于夏浩然的好感也都在不断的提升,谦虚而又骄傲,语言彬彬有礼又透着一股自信。
但是这个时候刚刚的彬彬有礼和儒雅都已经消失了,就连嘴角那标志性的微笑也已经消失殆尽。
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站在长城上面守护长城的夏将军,气势凌厉而充满威严,刚刚那局听起来很轻,甚至在嘈杂的会议室都有些听不清的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居然充满了威严。
此时他的姿态没有半分改变,依旧是全身缠满绷带,看起来身受重伤的样子,但是他的气势一下就变化了,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迅速弥漫到了整个会议室,连乔老都被这一份无形的威压给震惊了。
他身上没有什么变化的东西,只有一样变了,那就是眼神,他的眼神里面透露着自信,倔强和狂热,还有忧伤,以及忧伤深处浓郁的愤怒。
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眼神里面藏着愤怒,但是他藏的那么深那么深,就好像永夜里面的一只火苗,但是那个火苗燃着的时候就会一直烧下去,要么烧毁敌人要么烧毁自己。
那一刻乔老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的师父还在的时候,那是整个中原军最有争议的将军,他往往喜欢兵行险棋,他和他的师父学习了很多诡谲的兵法,但是他的兵法依旧不如他师父,就算是在沙盘上模拟无数次,他也从来没有赢过他师父,一次都没有,他师父在战场上是一个传奇,但是他的成就远远不如乔老,因为乔老比他更稳重。
那一刻乔老不知道把军权给这个少年到底是对是错了,他心中的火焰一旦燃着就不在熄灭,要么烧死敌人,要么烧死自己。
原本他的火焰原本还没有燃烧,但是乔老亲自把火给他点燃了,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任由下他燃下去。
夏浩然和他师父还有一点最相识的一点,那就是那种自信,就算我与世界为敌,我也依然赌我自己赢的自信。
正是那种自信成就了他的师父,但是也是那种自信最后毁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