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跑来跑去呀?”
“没事,骑骑车,当锻炼身体了。这儿是市中心,买东西也挺方便的。书店在这边吧?”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不是,那边。”她指向另一个方向,“你路痴吗?”
“路什么?”他听不懂。
“说你没有方向感。”
“也不是啦,就是你们这儿的路除了主干道,其他很多路都不直。首都的路都是正东正南,笔直笔直的,不容易转晕。”
“首都什么样啊?你啥时候带我去逛逛?”
“说过了呀,考过试。咱们能在首都一直玩到出分,然后回来填志愿。”他拍拍床单,“过来。你离我十万八千里远,好像我能吃了你似的。”
她便坐到床边,“你懒死了,谁让你躺在我床上的?”
“啊,不能躺吗?那我坐起来好啦,你躺下。”他果然坐起来,将她按倒在床上。
亲吻。
柔软的嘴唇细细密密的吻在她脸上、唇上,黏糊糊的,令她满心欢喜。
他的吻技显然不怎么好,不过也不是一点都不会,她老想着他是不是吻过别的女孩。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就算有吧,也没有什么关系。
世界是粉红色的。
即使闭着眼睛,眼前似乎也满是粉红泡泡,令她眩晕。
气喘吁吁,心跳如鼓。
晚上在附近的饭店吃了晚饭,吃过饭,在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散步,聊聊天。
“你的书和本子都带了吗?”
“带了,你帮我提的那个行李箱就是。”上次去沪城买衣服的时候顺便买了行李箱,反正是公款。
“快考试了也别太紧张,我听说有人紧张得在考场晕倒了。你是不是参加过一次高考?”
她点点头,“参加过,前年12月那次。我基础不太好,没考好。”
“怎么没上技校?”
“不想进工厂。”
宗齐光笑了一下:这丫头尽说大实话,从来不知道委婉。
不过还是要批评一下她,“姜明光同志,对工作挑三拣四要不得。”
姜明光斜眼扫他,“我要进技校了,还能认识你吗?”
那不能。他马上改口,“领导英明决策,对,咱不上技校。我要不认识你,那我多惨呀!我就没媳妇了。”
她矫情的反问:“谁是你媳妇呀?”
“你呀。”他见周围没人,赶紧亲了亲她脸庞。
她心里美滋滋的,“以后咱家谁说话算话啊?”
“你,你是领导,一切服从领导的指示。”
“哎,别说什么领导领导的,搞得那么严肃。”
“那说什么?爱人?同志?darling?”
“就叫名字不好吗?小光。”
“我也觉得挺好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回去吧,这里没路灯,有点黑。”现在即使省会城市,很多地方的基础建设也做的不好,公园里的路灯有些不亮,这些地带就有点黑乎乎的。路边树影憧憧,感觉像是有什么坏人藏在黑暗中。
“那回去吧。”
两人转了个身,往来路走去。
“我都忘了问你,你啥时候学会打架的呀?”
“那不叫打架,就是学了点拳脚,外公教的,他年轻的时候喜欢拳脚功夫,家里有钱么,请了拳师来教的。”
姜明光很有兴致,“我听说形意拳很适合打架。”
他就笑,“是形意,分好些流派,我学的不太好,马马虎虎揍个人吧。”
“是不是功夫学得好的人,出手非死即伤。”
“这我也不知道,大概吧。”他挠挠头,“怎么,你有兴趣吗?”
“有啊,就是不知道上哪儿学。”
“这个以后再说吧。要只是强身健体的话,跑跑步也行,提高身体素质,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他说的好好笑。
回了宾馆,宗齐光洗了澡才回去,说是回去路上要是出汗了,到了宿舍简单冲一冲好啦。
“我明早7点应该就能过来,你别起太早,等我来了再起床,多睡一会儿。”
姜明光点点头。
他恋恋不舍的走了。
唉,她躺到床上,想着这样好像也不错,用不着心疼他,就让他跑来跑去的,要是这么一点点麻烦都不能克服,那这人所谓的“喜欢”也就是个屁。
喜欢嘛,还不是“爱”。
但是,“爱”是什么呢?
想跟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还愿意在一起吗?
那可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要是不喜欢了,没有爱了,那就离婚呗。
她想的很开通。
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就要快快乐乐的享受爱情。
她心情愉快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宗齐光带了早点来。
“我在省委食堂买的,豆浆油条荤素包子,你吃什么?”
“豆浆,肉包子。”
姜明光忙着洗漱。
洗手间传出来哗哗的水声。
等她出来,坐在桌边,宗齐光已经开吃了。
咬着油条,再怎么吃得文雅也有“咕吱咕吱”的声音。
“以后别吃油条了,他们做油条要用明矾的,不好。”
“啊,是吗?”他皱眉,“挺香的。”
“油炸的都不太好,以后会得高血脂什么的,三高懂不懂。”
“那不吃了。”他忙放下油条。
作者有话说:
有人问莫桑石跟人造钻石有什么不一样,去搜了一圈。莫桑石也是天然的,是碳化硅(钻石是碳),硬度达到了摩氏9.25(钻石硬度是10),但天然莫桑石颜色很深,做首饰不好看。现在市面上售的莫桑石全都是人造,在实验室培养出晶体,然后用钻石切工切出来,分技术最好的美国产和技术稍逊的中国产。莫桑石市场价格很乱,国内莫桑石商家可能会把石头运出国,转一圈回来,假冒“美国产莫桑石”。
莫桑石折射率比钻石高,火彩也比钻石好,被普遍当成钻石替代品,布灵布灵的很好看。
看了一圈,都说要买莫桑石要找比较靠谱的品牌,首饰莫桑石的价格应该几千就能买到吧,不很清楚。保值的话当然还是买黄金,要买银行出的保值金条,而不是首饰金,首饰金有溢价。
第25章 、二更
距离高考不到两周。
这两周也不能整天看书做题看书做题,划重点是一边复习一边就划过了,俩人其实心里都不太有谱,毕竟谁知道到底怎么出题的呢。到了这个时间点,其实也就只能尽力而为,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宗齐光总是相当乐观的说他俩都上了大学如何如何,整天画大饼。姜明光也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人,心里没谱是一回事,说出来打击人真的不好哎。
我参加了军事干部学校;你考上了北京大学;他进了机器制造厂:咱们三个都有光明的前途。
工作不分贵贱,都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分别只在是否能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
说到“人生理想”这种严肃的话题,宗齐光认为理想约等于兴趣爱好,但又要比兴趣爱好更高级,理想应该是有益社会、有益国家的,这样才算“理想”,否则也只是“爱好”。“理想”应该为社会创造价值,如此才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提升。
姜明光想着这人的觉悟还挺高的呀。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嘛,”他笑了笑,“小时候我觉得父亲很了不起,带队去野外勘探,发现了好几个大煤矿。煤矿有多重要你知道的,哪行哪业都离不开。不过母亲不愿意,因为家里没有成年男人,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过的很艰苦。”
他说的平淡,她却能够想象到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丈夫好几个月不回家,确实不容易。
“那时候我家条件不好,住在一个大院里,乱糟糟的,有人欺负我妈,俩口子合起来揍我妈,把我妈嘴都打出血了。”
她吃惊:“怎么这样呀!”
宗齐光苦涩的说:“她从小娇生惯养,要是能像贺阿姨那样,倒是不怕的。”
“那你呢?”
“我那时候才几岁,太小了,哥哥让我躲在屋里。我怕得要命,觉得妈妈要被人打死了。”
真可怜。
姜明光同情的抱着他手臂,“可怜的孩子。”
他便轻轻点了点她鼻尖,“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离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点点头,“好。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绝对算话。你摸摸,我是不是结实得很?”他捏了捏自己手臂。
她也捏了捏他手臂:别说,还真的挺结实的。不算壮实,就是很紧实的肌肉。
她脑子飘了,想着他们其实算结婚了,但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身体呢。庐州这儿夏天很热,男人不分年龄,多数都脱光上衣,宗齐光说首都人称之为“膀爷”,就是“光膀子爷们”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