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只等回复
“成吧。”朱立勤也没有就着这件事情多说了, 他换了个话题, “我刚刚听着好像是成义也想自个单独睡一间房了？”
朱娇娇一边帮着和酒曲一边说话, “也不知道成义是怎么的就突然间想自个单独睡一间房了, 他有满了五岁了, 差不多也可以单独睡一间房了。”
“这确实是有些突然呢, 也就是成忠现在去了桥南中学读书了, 不然之前还粘着成忠呢。”朱立勤想想成义以前粘成忠的那个劲，真真的成忠到哪，哪都要粘着走的。
朱娇娇也抿嘴笑, 成义之前确实是挺粘着成忠的。
“今年过年给素璎几个也做几身新衣服吧。”于敏乔在一边说到，“素珊开学的时候你给她做的都是些新衣服，我看素璎虽然嘴里不说, 心里还是想着的, 之前还问过我几遍过年做不做新衣裳呢。刚好趁着过年给成忠他们几个也做几身，反正老门山这几年穿新衣服也不稀奇了。”
朱娇娇算了算家里存放着的那些布料, 这些布料大多数都是沈措那边邮寄过来的, 是沈措他们在一些供销社挑的处理货, 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小瑕疵, “家里剩的布料给大家做五六身新衣裳还是够用, 不过, 我想着给素璎成忠素瑶成义他们几个一人做两身新衣裳也就够了，多的将来也穿不了，他们还有得长呢。然后, 今年咱们几个也做两身新衣裳吧, 不然下回再做新衣裳，说不得又得要打上补丁了。”
“我且不用做，之前的几件新衣服还没穿过几水呢。”朱立勤一听要做新衣裳，连忙拒绝了，“我现在的身架子也不会再瘦再胖了，要撑场面的时候那几套衣裳也够用了。”
朱娇娇不同意，“要做新衣裳大家一起做。爹，这事你听我的。”
“娇娇，咱们的衣裳还有些几身新的没上身呢，一人做一身就够了。”于敏乔无所谓做不做新衣服，她现在也是不怎么变化胖瘦的，平时要做什么事情都是穿着旧衣服，新衣服也都挺新的，不过，女儿的一片心意，家里也有布料，她也就领受了。
朱娇娇想想自己跟丈夫也有好几身新衣裳还没怎么上过身，差不多都是崭崭新的，“那成，咱们几个大人做一身新衣裳，给素璎几个各做两身新衣裳。”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大家边闲聊边蒸米酒，等酒液开始一点一滴地从竹管里滴落出来到大缸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起来的老门山到处闻着都是猪肉炒炖的香味。
朱娇娇戴着一副特制的隔热手套揭开炖着萝卜羊肉汤的罐子的盖子，这是她参考梦中看到的那些隔热手套的模样做出来的，还挺好用的。
盖子揭开之后，香味扑鼻而来，她拿起筷子戳了戳罐子里的羊肉块，“羊肉已经炖得很酥烂了，娘，这边灶台不用再添柴火了，就着灶堂里的火慢慢焖着吧。”
“成，其他的菜差不多也可以炒起来了吧？”于敏乔伸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估摸着有华他们也快要回来了。”
朱娇娇也看了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她便掌勺炒菜，炒好了菜，却一时间只能搁在灶台上温着等人，等了一会，朱娇娇也担忧起来了，“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
“这天都要黑了，也该回来了吧？”朱立勤也觉得奇怪，他刚刚已经把院门的门栓打开了，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想着怕是要去外头看一看了。
正说着话呢，院门外就传来了动静，是叶有华领着几个孩子回来了，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叶有华在后头拖着一辆小板车，板车上堆得还挺高的。朱娇娇愣了愣，这些山上捡下来的野栗子要整理起来还挺麻烦呢，“捡了这么多野栗子回来了？先放那边堆着，快来洗手吃饭了。”
叶有华把板车拉进堂屋堆放在大门边的墙角处，进厨房洗了手一起吃饭，他又问起素珊的信来，“今天小蓸一直没有送信过来？”
“没有送信来，今天过腊八节，小曹那边也要过节吧？一般过节的时候他也不会送信过来呢。”朱娇娇一边忙着盛汤一边回话。
叶有华一想也对，为着今天是腊八节，他都没打电话去火车站订票，也没打电话去县城给秦孟领导呢。
朱娇娇忙着替几个孩子少少装了半碗羊肉汤，每碗汤里面只放了一两片羊肉块，其他的都是萝卜块，“你们今天就喝这半碗汤就可以了。”
“喔。”成义几个乖乖地应下了，羊肉汤火气重，虽然加了萝卜能去一些火气，不过他们小孩子们本身火气就得，因而朱娇娇也只肯让他们少少喝一些来驱寒暖胃。
羊肉汤里头的萝卜去了羊肉的膻腥味又吸附了油腻还添加了鲜味，喝起来美味可口，成义喝完半碗汤，又眼巴巴地看了一会，眼见姆妈一点不为所动，只得乖乖地盛了米饭来吃。
这边叶有华也说起了山上的事情了，“山上的野栗子确实还不少，现在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已经爆开了刺壳的，有些里头的栗子肉已经泡得烂了，还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了也没办法，老门山几乎是全年无休，放假的时间也就是大节日才放假，一年统共也没有多少天。平时除了孩子们有时间约队去山上捡点回来，大人们也就偶尔早上的时候去山里一趟捡些回来，只要看着家里的野栗子够用了，也就不肯再费这份心思了。
“姆妈。”成义安静了一会，就说话了，“我跟哥哥说好了，我不搬房间，哥哥搬去我隔壁的那间屋子。”
这么个搬法？朱娇娇就去看成忠。
成忠也连连点头，“小弟他还小呢，靠着外边住他有些怕，我住那边，他住靠着书房这边就不怕了。”
“嗯，有些害怕呢。”成义也红着脸有些害羞地说到。
这是两兄弟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朱娇娇也就没管了，“成，你们说好了就没问题。准备什么时候帮，要姆妈帮忙吗？”
“不用，不用。”成忠连忙摆手，“也就是搬些衣服罢了，一两下子就好了。”
“屋子里还没扯开遮尘的油布呢。”于敏乔就说，“阿婆跟你姆妈先把油布扯开，再打扫了卫生，其他的你自个来？”
成忠想一想那油布他跟成义也确实忙不过来，“那好，别的我们自己来。”
“我跟哥哥很厉害的，能搬得好的。”成义听着事情算是说定了，就把自己跟哥哥吹嘘了一番。
朱立勤就笑眯眯地看着成义，“你还得再把字练得再好看一些，阿公就相信你跟你哥哥一般厉害了。”
“这个，我一定会努力啦。”成义冲阿公讨好地笑了笑，也冲阿婆爹爹姆妈笑了笑。
朱娇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可真是惹人疼啊。
晚饭吃完孩子们就上楼去做功课去了，于是今天的这个腊八节也就这么过了。
晚上家里清理着野栗子的时候，邓州程几个也找上门来了。
叶有华在堂屋里跟他们喝着姜茶清理着野栗子，慢慢地说着话。
荣亮性子急，第一个发问的，“有华叔，那我们几个明天后天就得出去了？”
“嗯，差不多吧。”叶有华抿了一口姜茶，“我明天早上去给你们先预订一下火车票，定好了时间，你们准备准备差不多就得出发了。订好火车票我再帮你们问一问运输队的车子能不能搭。”
刘有生想着这回子是他们几个带队出门，也有些紧张，“那我们一定得要跑个买家回来才成么？”
“不一定，你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吧。”叶有华对他们没有做这个要求，“主要是你们还是得见见世面，得自己去外头谈过买卖。跟着我，你们心里的底气就太足了一些，这回你们自己出去，记得靠自己把事情做了就成。”
于小前想了想，“ 有华叔的意思是还是希望我们自己能把有些事情都给做一做？”
“有华叔是想让我们几个经历这一回事以后能扛起事来？”邓州程是最后一个说话的，说实话，队里说他们这次带队出去，他其实并不紧张，反而有些期待。
之前每次出门都是跟着有华叔出去的。去年才开始他们几个去管着货运的事情，但这些事情是有华叔手把手教过他们的，而且出去也就是在市区而已，搭上运输队的车子回楚南，半天时间也就回了老门山的了。
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紧张的，去年第一回出去的时候，事情他们也确实是给办好了。
这一回，也就是不小心被几个小子们给拖累了，别的不说，发货还是顺利发出去了的。
所以，邓州程自从知道了自己几个要带队出去，他几乎是期盼着这一回的事情快快到来的，他也希望能够真正地单独去做一回事情，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学到了有华叔的一两成本事。
叶有华点头承认了，他确实是想培养荣亮几个，“这回你们也别压力太大了，先试着跑一回买卖就成了，那几个小子，在外头你们也好好教一教。”
“出去的时候该怎么带东西，要带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的吧？西江省更偏北一些，比咱们楚南要冷上许多，衣物要带足了，别等到了西江省就冷得受不了，那会子你们也没处去买衣服了。”
“这回你们去西江省，跟咱们上回去穗城一样的，都是没有什么定好的去处的，这底气就更差了一层。洪城是西江省的省会城市，我建议你们把洪城放在最主要的位置上。”
“到了洪城你们要跟之前咱们在穗城一样，先在火车站问一问情况，再去四处查看一下情况，要特别地了解一下，洪城有没有什么大型的工厂，你们也可以在洪城试一下，到底是市中心的供销社更好推东西还是大型工厂附近的供销社更好推东西。”
邓州程几个认真地听着叶有华传授经验，虽然他们之前也是跟着一起去的穗城，但很多时候也只是跟着一起跑，问事情的时候，他们大多时候还是只听着也就罢了，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想来只有真正地体会的时候才能知道究竟了。
叶有华跟荣亮几个聊了很久，把自己的一些经验，都说给了他们，有些是他在外头跑出来的经验，有些是岳父教的，他也没有藏私，能想起来的也全都说了，最后又跟荣亮说，“这回你出去只管放心，我会叫素璎经常去看看她荣亮嫂子的。”
“没事呢。我跟我姆妈和两个嫂嫂交待了的，我姆妈应下了会照看我媳妇的。”荣亮听了这话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媳妇确实是生孩子生得勤快了一些，“我两个嫂嫂到时候也会帮着照看的。”
“你们家里的事情我会叫你们队长们也盯着一些。出门在外，记着家里，但也别太挂心家里的事情了。”叶有华也就是让荣亮放心罢了，又谆谆教导了一番，“到了外面一定要提起十万分的小心注意安全，要去的地方要是太偏僻了，你们一定要一起出行，身上的钱分几处好好藏好，财不外露这事要记住了。”
“在外面不要去招惹什么事情，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跟人说话别把什么底子都给交出去了。要是碰上了有什么事情能忍的也尽量先忍着，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要闹也闹不赢人家的。再者说万一要是碰上一些下得了狠手的家伙，你们就很不安全了。”
这一说就说到九点多钟，还是朱立勤洗漱完出来催着他们先回家去休息，毕竟还没有订好火车票呢，就算是明天顺利订到票了，明天也还有时候说说话呢。
把这一群小子们给送走，叶有华检查了一遍门窗，厨房屋顶上遮盖天窗的那块木板也特意检查过卡扣的松紧程度。
这才回了房间睡觉。
他们夫妻今天才搬过来这间屋子，算是第一回在这间屋子睡觉，别说朱娇娇，就是叶有华也有些不适应，夫妻两个聊了好一会儿天才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队里又是正常地上工了，这会已经是腊月了，外边很多土地都结冻了，也只是因着蔬菜大棚里面有烧炭盆，蔬菜大棚里头的土地才没有冻起来，这样才让地里的东西长得好。
大早上的，家里第一时间先就要给蔬菜大棚里清理一下炭盆火盆，再加些柴火或者是木炭之类的，因着朱娇娇怀孕了要补充水果，叶有华特意想办法弄来草莓种子，然后种在了蔬菜木棚的一个角落里，草莓这种东西，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长出一批，家里的这一批草莓也是快要成熟了。
早饭之后，队里的社员们都在农场上工，照样要换炭盆火盆，然后就是除草除虫浇水。
现在老门山蔬菜大棚里的菜种得不多，能卖给煤机厂的数量也不多，因着其他地方也学了这个蔬菜大棚，现在那边地方冬天也能出菜了，煤机厂那边收老门山的菜就收得比较少了。于是老门山的蔬菜大棚还是一部分种粗粮，一部分种其他的蔬果类，种出来的蔬果大部分还是留着做干菜了，反正这东西在大城市是能销得出去的。
叶有华先把队里的事情给安排好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大队部的会议室里打电话。
先是打给市区火车，找到了那位熟人帮着荣亮四个外加老门山这次要出去几个小子订了自昭州火车站到洪城火车站的火车票，昭州火车站是没有直达洪城的火车的，需要先从昭州到省城，再从省城换火车去到昭州，或者是从昭州到建宁也可以换乘到洪城。
但是省城换城大家比较熟悉一些，所以叶有华还是订的从昭州到省城换乘的火车票。
这种需要转乘的火车票一般来说是需要本人亲自去火车站的窗口买票的，好在叶有华在昭州火车站还是有个关系挺熟的人，算是预先把票给买好了。
昭州火车站出发时间是腊月初十的晚上十一点半的火车到省城，然后省城到洪城的火车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开车的时间。
这丙个时间还算是便利了，到时候别管昭州到省城的火车到得有多早多晚，至少他们赶下一趟洪城的火车不用着急了。
订完火车票之后，叶有华又打电话去运输队，找的还是比较熟悉的刘司机。
“明天？我们这几天都没有出车去昭州火车站，最早的一趟也要后天才出车呢。你们是赶着有事要去火车站？订了明天晚上的火车？要不我帮忙你们去客运站订一下明天上午去昭州市的客车票吧？”
叶有华也就只有这样，“好，那就麻烦了，还要麻烦先请先帮忙代付一下车票钱，明天取票的时候一起给你。”
“客气什么？”刘司机把事情给接了下来，“楚南就这么小一个县城，去车站买票也快得很呢。”
跟运输队这边讲完电话，叶有华也没有耽搁，直接拨通了秦孟领导的电话号码，电话一拨通，刚响上两声，那边就有人接听了，听声音不像是秦孟领导，叶有华就先自报了家门，“你好，我是老门山生产大队的队长叶有华，麻烦请帮我找一下秦副县长。”
“喂？”没等一会就是秦孟过来接听电话了，一开口就问到，“叶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有华深吸了一口气，“秦领导，我听说，你现在在抓的工作有跟经济这一块沾点边？”
“嗯，可以这么说吧。”秦孟想着老门山这边这几年倒是经济发展得还不错，就有了一些兴趣，“怎么，你是来给我报喜的？你们老门山是今年是越发地发展更好了？”
叶有华笑了笑，“咱们老门山算是马马虎虎的还过得去。秦领导，是这样的，我听说，县城的卤菜加工厂那边，对于卤菜保质期好像总是有些没办法？以至于除了冬天，其他季节都没法发再多的货出去？”
“对，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们老门山倒是找到了解决保质期的法子了？”秦孟负责的那些工作还真的是跟经济沾了一丁点的边，所以对于楚南县城里各个大小工厂里的许多事情他心里还是门清的。他这会这么一说也就是开句玩笑罢了，并不认为老门山还真的能找什么法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老门山还真的是有法子，叶有华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秦领导，咱们老门山这两年有在卖鸡鸭鹅拆开来的零碎东西，这些东西容易坏味道，也是特别讲究个保质期的，咱们老门山用的就是塑料真空包装技术，这个塑料真空包装技术用起来之后起码能有一年的保质期。”
“老门山还有这样好的技术？”秦孟听了这事真的是大吃一惊，一开始他还是并不大相信的，“这技术不是那么简单的吧？而且，我记得塑料原料的价格一直都挺高的吧？你们老门山舍得用塑料来包装？”
叶有华轻描淡写的说到，“这事还真的不敢欺瞒秦领导。咱们老门山几年前接收了一批县城里机械厂的工程师来安家落户，这个事，秦领导您是知道的。”
“难道塑料真空包装技术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秦孟还真的知道这件事情，那会他被乔领导委派了帮着老门山安装电话的事情，他就将老门山给了解了个透彻，知道老门山有这么一批人，他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毕竟这一批下乡下放的人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但后来他又听说，老门山特意去跟桥湾公社申请将这一批安家落户，安家落户跟下放那又是不一样的情形了，下放相当于是犯错的人，安家落户那就是那批人响应了/党/和国家的精简下放政/策，这是值得表扬的事情。
当时他看到了桥湾公社的批准通过资料还跟乔领导报告一番，结果乔领导叫他且装作不知道此事就成了，于是他把档案就收了起来，特意藏在了资料室的最里头的位置。
没想到这一群人在老门山做了农民之后也没忘记研究这一回事，这一回还研究出来了这么好的东西，楚南只有食品这一块做得比较，可食品的保质期却是个大问题，这个塑料真空包装技术如果确实跟老门山的叶队长所说这般管用的话，那还真的是对整个楚南都挺用的。
秦孟稳住了心神听着老门山的叶队长继续说着话。
“对，他们改装了一批机械厂差不多要淘汰的旧式的机器，把这个塑料真空包装技术给研究出来了，现在咱们老门山的塑料包装都是用的真空的技术，试用了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确实是能够将熟食的保质期提升到一年时间。”
秦孟长长地“哦”了一声，“这倒是挺好的啊。那叶队长这会打电话过来是准备着？”
“不瞒秦领导，还得麻烦秦领导帮忙做个中间人。前天，我们老门山几个小伙子去市区火车站发货的路上，吹嘘大话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卤菜加工厂那边的几个工人。那边大概是有些不高兴了。”
“先是在市区火车站发货的时候卡了卡咱们老门山的时间，后来回来的时候，又在刚进了楚南县过来一点的路上，半途说要歇脚吃饭。所以，前天我们这边的社员都是走路走了十多里，才回的楚南县城。这事，咱们心里也有些不安呢。”叶有华直接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孟皱眉，“也就加工厂的几个工人，你们的人不过是说了句大话而已，能得罪到什么地步？用得着你们老门山用这么新式的技术来换？”
“那边毕竟是国有工厂。”叶有华也有些苦笑，虽然他的原意并不是因着这件事情才要送技术上门的，但他也确实有些担心老门山把人给得罪了，也担心对方还没报复过瘾，“我想着咱们那几个孩子到底是得罪了他们。然后咱们老门山这技术于卤菜加工厂来说也算是得用的技术，咱们老门山就当是赔个罪道个歉。”
秦孟听着叶有华说的，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叶有华继续说。
“改装机器能用的旧式机器是哪些型号这些信息，我们边会把清单列出来，到时候我们老门山的社员们会帮着把县城里送过来的旧式机器改装好。以后使用过程中有什么用得不顺手的，也尽管跟咱们老门山这边说一声，咱们这边铁定过去帮忙维修。”
“还有，秦领导也知道，咱们老门山跟京都那边有家供销社有合作，要是卤菜加工厂那边还没有跟这家供销社有合作，我这边呢也愿意帮忙替卤菜加工厂那边引见一番。到时候要是咱们老门山的技术确实管用，咱们楚南的卤菜能销到京都周边也是一件幸事。”
“你倒是挺舍得啊。”秦孟听了叶有华愿意牵线的话也是挺吃惊，这让步可不少啊，“不过，老门山的事情，你都能做主么？”
这话里满是陷阱啊，叶有华可不进这个坑，“咱们这边，老门山的全体社员都是愿意为了楚南的经济发展做贡献的，大家也都已经是想好了，要努力补偿一下卤菜加工厂那边。也是因此，我这才打电话过来跟秦领导说一声，表示一下我们老门山的诚意。”
秦孟笑了笑，“成，你的这些想法我知道了，卤菜加工厂那边我会去问一问的，到时候结果怎么样，那边是否已经消气了，需要不需要我来做什么中间人，我都会通知你们老门山。”
“那就有劳秦领导辛苦一回了。”叶有华终于放心地把电话给挂了。
关于挽救老门山能够继续做买卖的将来，目前他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他搁下电话听筒，冲一旁的刘支/书打了一声招呼，“刘支/书来了。”
刘支/书刚刚进来就一直听着叶有华讲电话呢，他是特意过来找叶有华说话的。
“咱们的让步真的要这么大吗？”刘支/书神色有些郁郁地，“有华，咱们这一回，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当初我要是不对李向明家让步就好了。”
叶有华摇了摇头，“刘支/书，所有的这些并不是因着刘秀兰的事情而引起，没刘秀兰的事情咱们也是要加大收购量。也不是因着几个小子吹嘘的事情引起的。对，咱们确实是担心是加工厂那边会报复。但是，真正的根本还是在于政/策。“
“咱们老门山顶着政/策做买卖，这几年一直在发展，可以说是不算第一年卖粮食的特殊情况，咱们老门山那是每一年的买卖都比过去一年的买卖要好。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人眼红的，又有政/策压着，要想继续发展，咱们总是需要让步的。”
“如果不是这两件事情，咱们的让步恐怕不会这样快吧？现在也还没有人找事上来。”刘支/书还是认为事情是自己的错。
叶有华皱了皱眉头，“如果等到有人找事那就已经无可挽回了。大队长，以前你管着整个老门山，我忙着买卖的事情，那会一切的事情都顺利得很。到现在，我接手老门山也才半年多，但是我接管老门山还没有多久，这事情就多了起来，这是不是我能力不够引发出来的问题呢？”
叶有华制止了刘支/书想说话的声音，“大队长，我并不认为这是我能力不够才引发出来的问题，事实上，换不换我来当大队长，这些事情都会发生的，咱们老门山从那年跟罗科长合作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要再次面对这种局面了。”
“当初，咱们跟罗科长合作得多好？”叶有华说起那时的事情，“供应那么大一个煤机厂的餐饮，那会咱们的买卖做得真的不算太差。虽然没这几年的收益好，但咱们跟罗科长的合作也不算是显眼，可还是有人眼红了，那会还是咱们桥湾公社的人眼红。最后，咱们把买卖给让了出去了。”
“这一回，桥湾公社的人是安抚好了。可是整个楚南还有那么十个公社不说，咱们隔壁还有一个楚昌县的沙河镇呢。咱们又怎么会知道到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咱们这一年一年的，从那年卖粮食开始，也没有哪一年停过买卖，不光是桥湾公社看在眼里，楚南其他公社的隔壁沙河的也看在眼里吧？”
叶有华看了看陈列架上的东西，“咱们老门山群力群策，研究出来了这么多的东西，一直也没有做些什么来压制咱们的发展，再是怎么帮着周边的大队一起销售，总有一天，还是会让其他没有安抚到的人眼红到疯狂的。”
“所以，大队长，这些事情你就别想着是自己的错了。于咱们老门山来说，共享一门技术出去，再帮忙牵个线，损失并不大，可是县城的加工厂那边就得领咱们的情。就是秦孟领导，因着这事想来也会对咱们老门山支持几分的。这于咱们老门山的将来是有好处的。这个技术，咱们藏着守着又哪里比得过拿出去换些好处呢？”
“叶队长，你的话我明白了。”刘支/书听了叶有华的话略略思索了会也醒过神来了，叶有华说得未尝不是有道理的，有没有这两件事情，于老门山的影响不大。老门山做得好，受益的大概不会说什么做什么，可不曾受益的，县城那边的那些大厂子又怎么能看得过眼呢。
他们老门山这些年发展得确实是挺好，当然跟刚开始往西北东北卖粮食的那一年没法比，那一会卖的粮食的价格不低，量也挺大的。这些年种水稻，产量不高，粮食卖得不多，卖粮食的量跟那一年比起来，也就是个零头吧。
这些年卖的都是些农副产品，跟周边也一直没有停过收购的事情，周边的大队自己队里没有什么门路，也起不了那个心去跑，都是乐意往老门山这边送东西过来的。
搭着他们老门山的买卖，周边赚得也不算少，大家也挺满意的。而今年年底这一回差不多算是照顾到大半个桥湾公社了，说好话的也多。
可是一碰到了县城加工厂的事情，还是只能节节退败了。
叶有华看了看刘支/书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背也挺直了许多没那么佝偻了，“我这边给秦孟领导该说的也说了，咱们就等着秦领导回电话吧。”
“另外，荣亮他们几个，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晚上的票，不过这回他们赶不上运输队的车子，得自己搭客车了，我拜托了刘司机帮忙买客车票。咱们这回也看一看他们这一般人去外头到底能不能跑出个什么名堂来。”
刘支/书也有些发笑，“我看荣亮几个都是机灵人，说不得能给咱们什么惊喜呢。咱们是不是得想一想，这次让荣亮他们几个带些什么东西出去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