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内容提要：山里当然有老虎了
第213章章节标题：有老虎么
天气不出大家的所料, 自农历十月中旬开始冷起来之后, 就再没有回过暖, 反而是越来越冷。
也幸好开始冷的时候是白天的时候, 大家都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开了地暖。
为着怕炭火不够用, 叶有华又组织青壮们去山里砍了大树的枝条, 烧了几窑木炭分发给社员们。
大家也忙着红薯收割事情, 没得空闲的。这天听到广播里播放的内容，大家才想起来了，已经是周老的一周年忌日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 大家听到了那个坏消息，那个时候，大家都悲痛欲绝。今年虽然还是伤心, 到底是稍微好了一些, 大家也只是唉声叹气多了一些而已。
周年忌日过去了之后，天色又冷了一成, 大家都把厚衣裳给翻出来穿了。
朱娇娇家里楼上楼下都开着烟道, 就怕冻着了小孩子。
因着天气太冷, 孩子早晚去学校的时候都会拎个小火钵一起去学校了, 里头一个粗陶制的小火钵, 放些被火灰埋起来的炭火, 外面用竹编的小提篮包裹起来。
天天就拎着这样一个小火钵上下学。出门的时候，如果天气不好，还要穿一双塑料套靴, 顺便还得带一双棉布鞋, 正好到了学校可以换上棉布鞋烤火。
至于帽子围脖手套，这些东西，都是要给佩戴上了，一样都不能少的。
成智说不得还要多放一件衣服在书包里，天气又转到更冷的时候，可以添衣服。
这样冷的天气里，孙敏真发动了。
这一回，孙工跟蒋娴雅还是让陈元嘉上门来，请了于敏乔朱娇娇母女两个外加成义，过去帮忙。
天冷，结了霜路也滑，叶有华亲自送了岳母跟妻子和儿子去了孙家。
孙敏真这一回怀上的还是双胎，刚发动的时候就请了朱娇娇母女两个上来了，这会还不到最焦急的时候。成义趁着时间还早，先给孙敏真搭了脉。听成义说了先期的情况还好，不用太过担心，大家也就更放心了。
上回陈纾婉是管着烧水的事情，这一回烧水的事情给了孙工，她也跟着朱娇娇于敏乔一起进了产房。原本她一个姑娘家，是不应该进来的。但她这几年跟张大夫学了一点医术，探个脉还是能成的。
她留在产房，有个什么情况就可以探了脉，然后直接报给成义。倒不是这会就讲究起来什么男女大防，主要是，成义也是个未婚小子，怕敏真生孩子的场景吓到了他。
好在孙敏真的身体调养得不错，这一回生得还挺顺利的，发动两个小时不到，就先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再生了一个女儿，一儿一女正凑成了一个龙凤胎。
朱娇娇听说了这么多年很多生双胞胎的事情，龙凤胎真的是没有听说过，不然就是一对小子，不然就是一对小子。唯有孙敏真，这一回真真正正生的是龙凤胎。
蒋娴雅听讲说是龙凤胎，欢喜得不得了，“哎呦，这可是个好兆头！”
“真真是一对龙凤胎？”孙工在厨房里烧着水呢，听说了这个消息跑了出来，也欢喜得不得了，哎哟，他家女儿也太会生了。
朱娇娇还得给孙敏真撸胎盘，蒋娴雅跟陈纾婉就各抱了一个新生儿出去了。
孙工看到了连忙就要抱一个，“把孙女儿给我抱。”
陈元嘉紧挨着孙工，站在一旁看着新生儿，并不敢说自己也想要抱孙女儿。反正，每一回他都是捞不到最先一抱的。
蒋娴雅把手上的孩子递了出去，她还得继续忙碌起来。
成义瞅着空子给两个新生儿检查了一下，确认健康才罢了手。
孙敏真这边生了，这股喜悦劲也传了出去，隔壁住着几户人家，钱工李工郑工姚工家里也来人了，“怎么敏真发动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哎呀，这事一时间忘记了，该打该打。快过来看看，咱们敏真这回啊，生了一对龙凤胎。”蒋娴雅手上拿着一把红包，站定了说了几句话。
待到听说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可惊讶，“哟，敏真好福气啊，竟然是这么好的兆头？”哪个也顾不上计较了，都凑过来看新生儿了。
朱娇娇在屋子里按压出来一身汗，帮忙的于敏乔也累得直喘气，“年纪大了，这力气不成了。”被按压的敏真也痛出了一身汗，好容易才把胎盘给排了出来，接在了盘子里。
又进屋来的蒋娴雅先把红包给了，才把盘子里的胎盘给接了过来，“正好，我们还给埋在树下。辛苦妹妹了。”
“你客气了。”朱娇娇用衣袖抹了一把汗，因着手上有血迹，她捏着一个角也给自家娘递了一块手帕。
又跟蒋娴雅说了会话，“敏真这会也是累得睡着了，不碍事的。嫂嫂家里的爽头粉还有吗？要是没有了，就跟家里去拿，之前给婠婠准备的爽头粉还有剩下一些。”
“家里备得确实不多，成，我晚些让元嘉给拿些回来。”蒋娴雅也没有跟朱娇娇客气。
说着就托着盘子就出去了，指了陈元嘉把胎盘给掩埋了，又跟孙工把孩子抱进两个老人家屋子里，让两个老人家也看一看新生儿。
两个老人家在前几年就些不好，当时也是因此，才给元嘉和敏真赶紧办了喜事的。这么些年下来，两个老人家一直瘫病在床上，哪怕是张大夫也没能给治好。
两个老人家就一直窝在屋子里，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才会被孙工夫妻两个推出去溜达溜达。
要说两个老人家也挺坚强坚韧的，这也有四五年的时光了，一直都还撑着活着。
朱娇娇听父亲朱立勤说过，两个老人家是为了孙工才一直强撑着的。
当年正是因着孙工，一大家子才来了老门山的，要是他们两个老人家病死在老门山，凭孙工的性格，又如何受得了这个事情呢？
两个老人家跟朱立勤闲话的时候也说过的，他们哪怕是撑着一口气，也要活到回家乡的时候。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朱娇娇找了盆热水，母女两个净了手，又把屋子给仔细关照了一下，确认没有漏风之处，看这边的事情忙好了，就跟孙工几个告别了。
“于姨，三朝还得麻烦您帮忙给洗个水。”蒋娴雅抱着孩子连忙又说了一句。
于敏乔没有推辞这个事情，“好，三朝那天早上我就过来。”
“多谢于姨了。”蒋娴雅又指了陈元嘉去送人。
朱娇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这边回得去的，有成义和有华在呢。”
“真不用送，这么几步路远。”叶有华一直等在堂屋里呢，也说不让送。
“阿婆，婶婶，还是我来送一程吧，哪怕我帮忙举个火把也好。”陈元嘉十分感激阿婆和婶婶过来帮忙接生，举着火把就要给领路。
大家也只得让陈元嘉送到了家里，回到家里也不早了，楼上很安静，堂屋里只有朱立勤等着。
朱娇娇顺便叫他把爽头粉给带了回去，“带回去给敏真用，你给敏真妈就成，敏真妈知道该怎么用的。”
“好，谢谢婶婶。”陈元嘉知道这个东西，没有推拒就接了过去，再三道谢之后才又转了回去。
朱立勤听说孙敏真这回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好生惊羡，“敏真这运气，还真的是挺好的。这会正是待平|反的时候，孙工他们有这么个好兆头，我看，他们的事情能成。”
“孙工他们本身就是有能耐，也不过当初是跟苏修那么一点亲近而已，这个平复起来，很快的。”朱娇娇把身上的围衣取了下来，扔进了个木盆子里，“我先去洗漱，这一身的血腥味。娘，你也先洗一洗吧。”
于敏乔慢腾腾地把围衣解了下来，“嗯，我就来。”
成义也帮着在厨房里添柴，准备再烧一锅热水。叶有华把两件围衣拎到井台边冲了冲水，待到血迹没有了，才晾在了走廊里。
“孙工他们要是真的平复了要回去了，咱们队里的综合管道，还能不能请钱工继续帮忙做下去？”朱立勤想到了这个问题，“真要他们回去，咱们可不拦这个路。”
叶有华自然是早就已经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他把擦干手的帕子挂回了墙上，“孙工他们要走，咱们肯定是不拦路的，不然这么多年的情分就得都没了。”
“我跟有生和小前之前有说过的，叫他们一定要跟着钱工把这活给学透一点，争取能顶得上事情。万一钱工他们平复回去了，咱们也有人能做这个活。”
“不过，我想，钱工他们就算是平复回去了，未必全部都能马上就安排了工作。”叶有华认为老门山还有希望的，“真要是回去了，咱们这边也可以出工钱，请钱工他们帮忙把工程完工。”
朱立勤想一想，孙工那一批下来的人数可不少。而且，孙工他们未必还想要继续进单位呢，“孙工钱工他们几个年纪大的，来的时候，就是四五十多岁的年纪，这会年纪也挺大的了。”
“就做这两手准备吧，这个综合管道咱们是不能放弃的。”叶有华的打算就是这样了。
朱立勤点了点头，“咱们就先尽人事吧。”他有些叹气，“也是今年冻得太早了，要跟往年一样，农历进了十一月才开始结冻，咱们还能多施工一个月呢。”
“早先还想着，等把五队六队都给改造好了，就能请靳组长过来看一看了。”叶有华想起这事还有些遗憾，“这会要是请靳组长过来看，也只能是看个空洞子了。”
之前虽然有接通了几户人家的电，但是因着还没有全面接通，综合管道那边的电还是没给用起来的。
这个事情谁能料得到呢，就是朱娇娇，她也没有记住今年会结冻这么早。
朱立勤摇头，“估计也是开工开得太晚了，算了，不想了，越想就越遗憾。天气冷得早，咱们今年跟罗科长那边的买卖，你是准备什么时候交单？”
“今年稍微晚一点，不是收了那么多的红薯藤？不用上就可惜了，咱们再养养吧。”以往一般都是农历十一月中旬过半就得开始了，毕竟之前是要要赶在腊八之前出货。今年，就不准备赶腊八之前了。
这个想法，叶有华也跟刘支书有提过的，虽然刘支书更希望早一些跟罗科长结算。但是想一想，腊八之前还得给公社交任务，确实事情不少，他也就听从了叶有华的意思了，反正罗科长也不是那种难收款的。
队里事情不少，收完红薯，就得播种油菜，还得把稻草编织起来给果树裹一裹树根，以免天气这么冷，把果树都给冻死了。
家里倒是有几个好消息，一个是荣军已经正式结束了凤凰城的任务，回了京都了。并且，他还跟成忠约好了，过年的时候会带着妻子孩子们一起回老门山。
家里好多年都没见荣军夫妻了，孩子们更是没亲见过，这个消息自然是叫大家很欢喜的。
再有就是，天气冷了之后，成忠寄了很多照片回来，其中就有永衡永律的照片，两个小家伙长得还挺不错的，叫大家看了也很欢喜。更多的是放心了不少，孩子虽然是早产儿，但是现在也挺健康的。
另外一个好消息则是，荣军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来源特别可靠的消息，素珊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并且是一儿一女凑的就是一个好字。
虽然不知道这消息荣军是怎么得来的，但家里听说也都挺欢喜的。而且，荣军肯说出来，说明，这个消息有九成的可能是真的。
特别是朱娇娇，她是很相信这个消息的，因为，素珊在她的梦中，也是生了一儿一女。年份也是差不多就是这几年的时间。
有这么几个好消息，哪怕天气冷得叫人一出门就要发抖，家里过得还是挺欢喜的。
虽然叶有华在沈措那边听说了不是特别顺利的消息，比如，凡是，比如，沈措最欣赏的那位老人家并没有主事。
这个消息，叶有华也只能是听一听了。虽然，他也挺期盼改|革|开|放的。毕竟，集体买卖要是还不能做，明年队里可就又要沉寂一年了。
可惜这种大事情，谁也没有办法。
转眼就是敏真新生生满月的日子了，虽然照样不摆酒，但孙工还是请了亲近的几户人家过来吃酒。
散席时，孙工还请叶有华留一留，待到客人都散了，才把叶有华请到了楼上书房里。
书房里正坐着谢工，正抱着一个碗吃饭呢，看到叶有华两个上来了，连忙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只能委屈谢工在这边吃饭了。”孙工有些惭愧。
谢工三两下把饭给扒完了，又喝了一碗汤，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筷，“有什么委屈的？你都嫌弃我过来看看小宝宝呢。”
“山上挺冷的吧，谢工在山上住得怎么样了？”叶有华想起这么冷的天，谢工在山上，怕是要更冷一些。
谢工摇头，“不觉得冷，我习惯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纸，“这个是你想要的地形图，整个老门山深山里情况，都在这里了。”
“辛苦谢工了。”叶有华接过来摊开一看，这是很多张纸拼在一起的，确确实实是挺详细的，山沟标注得很清楚，哪里适合开路也有写明了，甚至危险的地方也有备注了。
谢工点了一支烟吸了起来，“不辛苦，反正，我也是经常在山里窜的，叶队长你们才叫辛苦呢。”
“旅游村规划一事，我也有听说了，这个想法超前诸人啊，真的是好得不得了，不得不佩服叶队长朱场长这脑子想得广阔。我多嘴问一句，叶队长想了解老门山深山里的情况，也是想开发深山么？”谢工的神情间确实是挺钦佩的。
叶有华看着图纸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这一份图纸，谢工是画得实在是好。
他指了指图纸上的山沟，“对这山里，我确实是有些想法。我想着，这山沟看起来还挺惊险的，如果好好修整，里头能有水流奔腾，做成跟河道那样，也可以漂流，会不会有游客来玩这个惊险的漂流呢？”
“嗯？你是这样想的？这个想法，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世上，总有那些个不怕死还喜欢找刺激的人，肯定乐意过来玩这个。”孙工听了就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啊。
谢工听了这个想法就有些迟疑，“这些山沟里的水才多少？想要能漂流，恐怕要积多一些才行，这水流要能够奔腾起来才可以漂流吧？那山上哪里能有这么大的水流可以用啊？”
要是山上都经常能有这么大的水流，老门山恐怕得经常涨大水了。
“凭天然条件想要有这么大的水流，确实是很难。但是，如果咱们利用机械装置，让水流循环呢？”叶有华是有跟妻子讨论过这个想法的，“机械装置想必是能够做到水流循环吧？就像那些什么假山流水，不就是利用机械达成了水流循环吗？”
孙工听了叶有华的话就陷入了沉思，“水流循环？如果利用大型的机械装置，将流下来的水流又抽到高处用起来，这就能循环利用了。这个法子确实是不错，虽然还没有试过，但我觉得，应该是可行的。”
“这个水流循环啊，只要想办法，我看也是可行的。”谢工不在意这个，他关心的是，“深山里搞这个，可就不安全了，山里还有不少的大型野物呢，凶得很的，难不成你要把路什么的给围起来？”
叶有华看着图纸上的标注，“什么大型野物？野猪么？咱们围杀了就成了。你这个图纸上标注的危险是什么？悬崖峭壁么？”
“哪个？”谢工想说什么没来得及，听叶有华发问就凑过来看了一下，“哦，这个老虎。”
叶有华简直是吓了一大跳，“什么？这个标注的是老虎？咱们老门山里还有老虎这东西？”
就是孙工听了也是吓得不轻，老虎这东西，确实是凶得不得了。
“这事还用想么？老门山那么深的山里，肯定是有的老虎的啊，大大小小的，好有十来只呢。”谢工在深山里摸索得可熟悉了。
还是十来只？这个也太吓人了吧？这个事情可就大大了。
而且，叶有华也想不明白，“不对啊，以前的时候，咱们都没有听说过有老虎呢。怎么这会就来了老虎了？咱们老门山深山里，怎么会老虎的？竟然还是十来只的老虎？”
老门山以前肯定是没有老虎的，队里打虎队什么的都没有过呢。再有一点，要知道，在妻子的记忆中，老门山有关于老虎的传闻是几近于无的。
叶有华听了谢工这话真是好生担忧，而且，山里有老虎就有点麻烦了。杀是不行的，可不杀，社员们就危险了。怎么会这个时候爆出来这件事情的？这个是因为改变而带来的变化么？
“对啊，我们来老门山的时间也不短了，以前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孙工也觉得这事有些奇怪，这些年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动静啊。
谢工其实是不怎么在意老虎的，反正这也好几年的时光了，老虎也一般不出深山。但是他看叶有华跟孙工都挺上心的，也就想了想自己进山这些年的情况。
“嗯，我记得，一开始，我刚进山里的时候，那会好像还是没有发现有老虎的。应该是后来的时候，才来了一些老虎。我估计，这些老虎怕是从雪峰山脉那一片跑过来的，其他地方的老虎，都在被追杀呢，只有老门山没有追杀老虎的。”
老门山确实也是属于雪峰山脉其中的一个小山脉，要说从别处辗转跑过来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老虎怎么就这么远地跑到老门山来了呢？恐怕还是老门山的生态环境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