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鸣先将圣旨当众宣读了一遍,随之冲着谭健生道:
“谭大人,圣旨在此,谭大人是否需要验证一下?”
正常情况下,朝廷委派钦差出巡,一般会派专人到地方宣旨,再将圣旨交由钦差保管。
但陌子鸣此次乃秘密出行,故而这道圣旨乃密旨,自然也不可能提前派人宣读。
谭健生一头冷汗,颤声道:“下官不敢!”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家伙早就听闻过陌子鸣的大名,心里难免有些惊怕。
这时,又有几个官员匆匆从后堂走了出来。
一见这阵仗,几个官员大吃一惊,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随之一个个上前跪了下来。
“臣,凉州刺史范开良恭迎圣旨,恭迎钦差大人!”
“臣,凉州录事屠俊恭迎圣旨,恭迎钦差大人!”
“臣……”
“行了,都起来吧!”
陌子鸣虚空抬了抬手。
“谢钦差大人!”
一众官员纷纷起身。
随后,凉州刺吏范开良上前一步揖礼道:“下官等不知钦差大人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呵呵,范大人,这不怪你们,本官此行乃是奉圣谕秘密出行,未曾提前通知。”
“原来是这样……那还请大人至内堂稍事休息,下官这就命人去安排钦差行辕。”
“行辕可以安排,不过休息就免了。本官正好遇上了一桩人命官司,想听听看谭大人是如何审案的。”
“这……”
范开良下意识瞟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林氏,随之冲着谭健生询问:“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谭健生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正想回话,林氏却回过神来,不顾一切扑到陌子鸣脚边悲呼道:“钦差大人,求钦差大人替民妇作主……”
见状,范开良不由脸色一沉,怒声道:“大胆刁妇,竟敢滋扰钦差大人,来人……”
“且慢!”陌子鸣抬了抬手,瞟向范开良道:“范大人,本钦差突然改变主意了,想亲自审理此案,不知范大人意下如何?”
陌子鸣刻意加重了“钦差”二字。
如若他只是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到此,自然是没有权利越俎代疱代替地方官员审案。
但现在他乃是钦差,更是被皇帝授予便宜行事之权,自然有权接掌凉州一切事务。
询问一声也不过就是给范开良一个面子罢了。
范开良自然心知肚明,就算心里百般不愿,也只能强作笑脸:“既然钦差大人开口,下官又岂敢阻拦?只是……”
“行了,小青!”
陌子鸣冲着大门方向唤了一声。
“在!”
外面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应声。
紧接着,身着一袭男装的小青捧着一个包裹大踏步走了进来。
“站……站住……”
门外有个衙役下意识喝了一声。
陌子鸣当即道:“小青乃是本钦差的护卫。”
这么一说,还有谁敢拦?
小青走进公堂,冲着陌子鸣挤眉弄眼道:“姐……咳,大人,你的官袍。”
“正经点,咱们在办正事……”
陌子鸣没好气叮嘱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其他人可听不见,因为他是用神识与小青交流的。
“知道啦姐夫!”
小青也暗中回了一句,神态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
陌子鸣接过包裹,并走进后堂将官袍换上方才威风凛凛走回公堂。
而这时候,大门外的百姓越围越多,都想亲眼看看钦差大人是如何审案的。
现在,陌子鸣变成了主审官,自然要坐到主位上,范开良、谭健生等人则神情复杂依次坐到两侧旁听。
“啪~”
待到一众人落座之后,陌子鸣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好了,现在开始审案……下方所跪何人?因何击鼓鸣冤?”
虽说陌子鸣已经听说了前因后果,但审案还是要讲究程序的。
“回大人话,民妇林氏,与亡夫常成乃庆州人氏,前来凉州投奔亲戚。
就在我们问路的时候,遇上了平凉候府的下人苗三……”
“你怎么知道他叫苗三,是候爷府的下人?”
“民妇是之后才知道的,有好心人提醒民妇,说对方三人是平凉候府的,领头的人是平凉候府管家的侄儿苗三。”
“嗯,那你们是怎么发生冲突的?”
“回大人话,当时苗三带着家丁主动上前说可以带路。
但是亡夫看着三人不像是什么好人,便好言拒绝了。
没想到,他们三人却不依不饶,冲到前面拦下了我们的去路。
而且那苗三还摘下的钱袋,一口咬定说亡夫偷了他的钱袋。
民妇不想多惹是非,便上前苦苦哀求。不曾想,那苗三竟然……”
说到这里,林氏顿了顿,一脸的悲痛与羞怒:“他竟然对民妇动手动脚,还无耻地说让民妇跟在他身边享受荣华富贵。
亡夫气愤不过,便上前将他一把推开。
气愤之下力气用得大了一点,将那苗三推倒在地,脸上蹭破了一块皮。
就这样,三人竟然发狂了,将亡夫按倒在地拳打脚踢,民妇上前拉也被他们强行推开……”
说到这里时,林氏已然泣不成声。
陌子鸣没有催她,待平复了一会心情之后,林氏继续道:“后来有两个衙役走了过来,民妇赶紧跑上前去哀求他们救人。
哪知,他们肯定认识苗三,居然一声不吭离开了。
就这样……就这样……亡夫竟被活活打死。
之后民妇悲伤过度晕了过去,是一个好心的郎中把民妇救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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