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是大宣赤州境内最繁华的城池,也是古齐国的都城。
数十年前后齐占据两州之地的时候,同样也定都于此。
雨水中的古城烟雾渺茫,马蹄踏过响起哒哒声,亭台楼阁一望无际。
最后在城南的一处修建高台楼阁风景秀丽的山包脚下,马车停在了一处道观前。
道观内听到动静立刻打开,为首的便是不久之前还在山上修行的张师兄,与王七郎和陆长生都相识。
二人跳下马车:“张师兄。”
张师兄本是山上年纪最大的师兄,差不多三十岁,本名叫做张鹤松。
山上的弟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派下山来,他下山之后便来到了这姜城,刚刚病逝的老观主是他的叔叔,他便暂时执掌了此观成为代观主。
“王师弟、陆师弟。”
“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
张师兄带着十几人围了上来,有人帮忙将马车赶进观中,有人帮忙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张鹤松师兄看上去有些焦急和手足无措,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二位师弟,这几天师兄我可一直等着你们两个,每天都在观门口张望,心急如焚啊!”
“如今东海府变天了,尤其是姜城,最近可以说是龙蛇混杂。”
“师兄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王七郎笑着说道:“张师兄,莫急。”
“先说说都来了些什么人?”
张鹤松快言快语:“齐王世子李轼最近动作频频,看起来有大谋划。”
“这些日子一直派人来说想要进通天岭拜访师父,而且城中有不少浑水摸鱼隐藏身份进来的修行之人。”
“更重要的是。”说到这里张鹤松话语变得小了起来。
“我听说叶仙卿也来东海府了。”
王七郎和陆长生听到这名字,都是一顿,扭头看向了张鹤松。
“如今颇得大宣天子宠信的那位方仙道的方士,炼出了龙虎如意丹的叶仙卿?”
张鹤松师兄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这位。”
“他可是元神真人啊。”
王七郎越发感觉到了这一次的浑水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危险:“叶仙卿和齐王世子他们应该是冲着真龙来的,还有那之前我们碰上的绝情宫弟子和一众修行之人,则应该是冲着那仙剑来的。”
“京城的叶仙卿,齐王的世子,修行门派的弟子,还有不少混进来的魑魅魍魉。”
他看向了陆长生:“长生师弟,我们还没到,这各路人马都聚齐了。”
“他们可比我们要来得快,来得急啊!”
三人跨入偏房的屋室内,张鹤松立刻关上门,坐在左侧的椅子上迫不及待的问道。
“七郎师弟!”
“你们下山的时候,师父可说有什么安排?”
王七郎坐在了椅子上,摘下蓑衣将斗笠靠在一旁。
“师父的安排就是,最近所有人不要出门,等风头过去。”
“但是。”
他话语一转,自信说道。
“若是有人来招我长生观,我长生观也不是好惹的。”
张鹤松听完大松了一口气:“师父果然早就安排好了,最近只能靠二位师弟坐镇了。”
—————
“咚咚咚咚咚咚~”
下午时分,道观大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干瘦的道士冒着雨抽开了门栓,便被几个闯进门家奴打扮的壮汉推到在雨水里。
一个趾高气扬白面无须中年带着人冲进长生观来,一旁还有着一个奴仆打着伞。
他声音有些尖利,态度嚣张跋扈,一进来就高喊。
此人姓卢,是齐王府的宦官内侍。
“张鹤松!”
“张鹤松你给我出来。”
“怎么样?”
“世子爷说过话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答复?”
“我可跟你说,今天我是最后一次来了,你再不给我个回答,我今天就拆了你这破道观,将你拿了下大狱。”
“我们家世子代表的是齐王,我们齐王府代表的是朝廷。”
“几个穷道士,还敢跟我齐王府唱高调,敢和朝廷作对,我们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然而推开偏屋的大门,往日里总是赔笑走出的张鹤松不见了,换成了两个少年道士。
一个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一个抱着一把长刀侧坐着一动不动。
两人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番,之前任由他一番大吵大闹都端坐不动。
这卢公公冷眼质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
“张鹤松人呢?”
王七郎眼睛端着杯子吹了一口:“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就是那敢和齐王府唱高调的穷道士。”
他抬起头望向了这公公。
目光一对上,这卢公公就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失去了意识。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齐王府之人,全部都瞬间目光呆滞,站直在原地。
这位卢公公摇摇晃晃,说了一句。
“走!”
“回去!”
出门还摔了个嘴啃泥。
来时汹汹,去是匆匆。
齐王府。
宫殿重重,猛士披甲持戟而立,各个角落不仅仅有着士卒站岗,还有队伍来回巡逻。
朱红楼阁之内,主位上坐着一个金冠束发,腰配龙纹玉饰的青年。
刚刚那嚣张跋扈的卢公公,此刻额跪在这青年面前就好像一条老狗。
“怎么糊的一身泥?”
长生观弟子对外都是自称长生观三字,这青年开口却说出的是:“长生仙门有什么回应。”
然而面前的家奴半晌没有回应,等到齐王世子李轼疑惑的目光看下去,这人却突然猛力磕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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